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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男孩給我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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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考間,屋裡一下進來一大群人,男的女的都有,把屋子圍了個遍,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是想保護我,一分鐘後,妲琳也來了,迅速的跑到我的床邊,仔細端詳著我的左手,我告訴她問題不大,包紮下就好了。妲琳讓我別說話,好好休息,接著一名女子也過來檢視傷勢,應該是這裡的藥師。藥師看了大概兩分鐘,轉頭對妲琳耳語,妲琳點了點頭,藥師就離開了。接著妲琳安排了三十個人看守屋子,吩咐他們要絕對保障我的安全,然後也離開了。

藥師帶著一群人急匆匆的進來,有的手裡拿著柴火,有的端著水,藥師把一塊石頭扔進炭火裡,然後喝了一口酒,噴在我的傷口處,把我痛的像殺豬一樣吼了一嗓。藥師並沒有理會我的痛苦,一把拉出了弓箭,弓箭離開身體的那一刻,我都痛到心裡了,接下來更是讓人生不如死,藥師將燒紅的石頭放在我的傷口處,這滋味可以說是撕心裂肺,我清晰的聞到一股燒焦味,好在石頭和面板之間放了一塊芭蕉葉。接著就用草藥把傷口包了起來,做完這些,藥師帶著一群人走了,但屋子裡四周還是圍了滿滿的人。我告訴他們現在沒事了,一會兒傷口就不太疼了,讓他們回去休息。他們說妲琳奶奶吩咐他們要一直守著我,務必保障我的安全,我勸了幾次,他們都不聽,也只好作罷。大概半個小時候後,妲琳進來了,問我傷情如何,我說好很多了,我能克服,讓他們早點休息。妲琳說非常抱歉,沒想到在她的部落出現這樣的事情,又問我怎樣看這件事。我掃了一眼四周,搖了搖頭,妲琳也明白了過來,這麼多人,人多口雜,不方便交流。妲琳安排下人給我拿來了一套新的行李,這時我才發現我的床已經全溼了,而且還有很多的血跡。

傷口處持續的疼痛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屋裡站滿了人我也非常不自在,於是對他們說:“族人們,沒事的,相信兇手不敢再露面了,你們回去休息吧。”眾人未回話,只是紛紛搖頭,我只得繼續道:“如果大家還是擔心的話,留下三四個人就夠了,要不這樣,大夥輪流值守,你們覺得如何?”突然一個小男孩聲音傳來說道:“大叔,不是我們不想回去,這是奶奶的命令,我們必須執行。”小男孩說完,眾人都是哈哈一笑,應該是童言無忌說出了他們的心聲。我也覺得很好玩,回道:“小朋友,如果你想回去睡覺的話,麻煩你去幫我叫下妲琳奶奶,妲琳奶奶一到,你們就可以回去睡大覺了。”

小男孩撓了撓頭,問道:“小朋友是什麼,是我嗎?”

“是的,就是你啦,去吧,妲琳奶奶來了你就可以睡覺了”,我突然意識到這裡應該還沒有小朋友這個概念,只能順著他的話回他一句。小男孩朝我做了一個鬼臉,回道:“你當我是笨蛋麼,我要是去的話肯定會被罵一頓,再說了你算老幾,妲琳奶奶怎麼會聽你的話,哼!”小男孩的話把我逗得哈哈大笑,可笑聲引發了傷口劇痛,緊接著就大吼了幾聲。小男孩見狀,立馬跑到我身邊問道:“你怎麼了,大叔,是不是很痛?”我朝小男孩點了點頭,小男孩立馬轉身跑了,我被他的行為搞得一頭霧水,問屋裡的人小男孩怎麼了?是不是我的回答刺激到了他?屋裡的人還是一言不發,只是搖頭,哎,我突然覺得這群人很無趣,好像說話就會犯罪一樣。

很快小男孩又跑到我的床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竹筒,然後叫我把嘴張開,我像是被他附了魔一樣,情不自禁的張開了嘴,小男孩用筷子挑出一些黃色的東西塞我嘴裡,一口下去,都甜到心裡了。這是熟悉的蜂蜜的味道,小男孩看到我享受的表情很是滿意,問我道:“味道怎麼樣?”我告訴他很甜,小男孩接著道:“甜就對了,媽媽告訴我,如果你覺得生活太痛或者太苦,你就吃點甜食,這樣就會好很多。”情不自禁的我有些感動,沒想到小男孩會說出這麼既有人情味又有哲理的話來,回小男孩道:“謝謝你,我應該怎樣稱呼你呢?”小男孩回道:“不用那麼客套,叫我阿進就行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小男孩道:“阿進,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都不說話嗎?”小男孩看了一下四周,搖了搖頭,我又問他是不是現在不方便說,小男孩開口道:“大叔,你真煩呢,要是我說了,他們肯定會揍我的”。小男孩的話音剛落,周邊又起了一陣笑聲,我很困惑,不知道這些人葫蘆裡到底埋了什麼藥,難道這是妲琳設的一個局,妲琳害怕這些人與我交談被我識破,所以對他們下了封口令?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符合邏輯,在她的地盤她要我的命是輕而易舉的事,何必廢這麼多功夫。但會不會是她就是要廢這麼多功夫來做這個局,妲琳或許是想拿我賴做文章給妲娬看。正在我思考之間,小男孩突然問道:“大叔,你在想什麼呢,還痛嗎?要是痛的話你就告訴我,我給你喂蜂蜜。”

我有些害羞,總覺得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孩照顧很丟臉,於是回他我好很多了,接著我問小男孩是不是他媽媽也受過傷。這回還真問對了,小男孩和我講了一個故事,小男孩的母親也曾經中過一箭。事情是這樣的,小男孩的母親和部落裡的其他女性一起到山裡採茶,可那年天氣很乾,山坡上的茶品質非常差。眾人看不遠處的山坳中有一片山茶長勢很好,於是打起了那片山茶的主意,可有人提出了反對,說山坳已經在獵場的範圍裡了,很可能會遇到野獸的襲擊。但是大部分人覺得山坳在獵場的外圍,很少會有獵物,再者當天部落裡派出了一隊獵手在附近打獵,眾人認為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就去了山坳裡。山坳裡果然茶的品質很好,眾人都很開心,二話不說就採摘了起來。沒過多久,小男孩的媽媽就覺得肚子不舒服,於是找了個地方方便,但是很長時間也拉不出來,應該是現在說的便秘了。突然一支箭射到了小男孩媽媽的肩上,幸得小男孩媽媽聰明,立馬大喊了一聲,這才阻止了獵手繼續發箭。小男孩媽媽驚嚇過度,喊完之後就暈厥了過去,最後是被族人們抬回去的。這事成了部落裡茶餘飯後的笑話,因為大家都覺得很好笑,還有一點是小男孩媽媽連褲子都來不及提就昏了過去,所以很多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這些男人還時常拿來品頭論足一翻。這件事給小男孩媽媽帶來了很大的陰影,慢慢的就很少說話了,內心無比苦悶,只能和小男孩訴說一下,但更多的時候是一難過的時候就吃蜂蜜來排解心中的痛苦。小男孩說完這些已經是淚流滿面,我聽後很感動,我突然發覺在我屋裡的一些人低下了頭,應該是為他們的行為感到了羞愧。很多時候我們把一些看似理所當然的笑話說的天花亂墜,卻在不經意間給別人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我用右手把小男孩拉到懷裡,低聲告訴他:“不怕,如果以後還有人敢欺負你們母子的話,叔叔一定不會繞了他。”沒想到小男孩卻不在乎,大聲說道:“靠人不如靠己,欺負過我媽媽的人你們記好了,等我長大了不會放過你們!”眾人神色各異,有人應該是害怕了,有人應該是不屑,心裡想:“你個小屁孩,這麼拽,看你能不能活著長大!”我趕忙打圓場,說道:“我說諸位,這事就到此為止,從今天開始翻篇了,咱們族人應當相親相愛,不是嗎?你們應該也能看出來,妲琳奶奶和我關係不錯,今天我把醜話放在這,要是阿進母子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會讓他有好果子吃的。”

沉默了一陣,終於有人說話了,是一個老頭,皮包骨瘦的,他慢吞吞的道:“阿進不說我們還真不知道,應該說是沒有意識到這會給他母親帶來這麼大的傷害,族人們,我是部落裡的老人了,阿星說的對,我們應該相親相愛,從此以後大夥不能再拿這個事情開玩笑了,我是沒有多少時間的人了,越老越覺得人要做到問心無愧,走得瀟灑。”眾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我突然意識到好像少了什麼,趕忙問道:“糟了,阿渠去那麼久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問題,大夥趕忙幫我去找下。”

話音剛落,小男孩就白了我一眼,嗆道:“大叔,我說你是不是傻,出了這麼大的事,阿渠還能回來嗎?”

我有些不解,追問道:“你這什麼意思?”

小男孩搖了搖頭,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回道:“大叔,你就沒想過這事有可能是阿渠乾的嗎?你知道大夥為什麼都不說話,是因為大家都不想惹麻煩,今晚奶奶肯定在徹查這件事情,少說話就少一份風險。”

我有些不服氣,回道:“那麼你就不怕承擔風險嗎,就你話最多!”

小男孩嘟了嘟嘴,回道:“我一點都不怕,奶奶最清楚了,我們母子二人無幫無派,是部落裡最乾淨的人!”

真是童言無忌,小男孩的話讓我覺得他是那麼的正義凜然和乾淨自在,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地方有這麼多的陰謀和不堪。是啊,這裡已經和外界斷絕聯絡那麼久了,這支箭要麼是妲琳部的人射的,要麼是妲娬部的人射的,絕無第三種可能。而阿渠是事發現場的當事者,是最大的嫌疑人,妲琳當然不會輕易讓他回來。我突然覺得我連一個小男孩都不如,堂堂一個現代文明裡的大學生竟然連一點邏輯推理都不懂,是涉世未深嗎?可是我已經二十老幾的人了,說不過去呀。

剛才說話那老人再次說話了,他依然慢吞吞的道:“阿星,你也不要多想,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確像阿進說的那樣,我們不說話就是不想惹麻煩。但你要相信我們的奶奶,奶奶是一個能人,她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回道:“謝謝您,我沒有理由懷疑任何人,更不會懷疑屋裡的任何人,只是覺得大家為了我的事在這裡熬夜受苦,我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你們要是困的話,我還是那句話,可以五人輪著來值夜,就在我的屋裡躺著休息一下也挺好,人是鐵飯是鋼,機器也需要休息的。”

老人回道:“我不知道什麼是鐵,也不知道什麼是鋼,我們只知道執行奶奶的命令,這是開不得玩笑的,再累我們也得完成好保護您的任務,再說了,也就熬一夜而已,沒啥大礙。”

我只得回他道:“好吧,我是怕您吃不消,畢竟年歲不小了。”

老頭疑惑的問道:“年歲又是什麼?”哎,我總是忘了這裡沒有年歲這些概念,當然也沒法給他們解釋清楚,只得忽悠他年歲就是老的意思。我向老人提出了一個請求,我希望小男孩陪我,我的目的是讓小男孩休息會,老人應該也領會了我的意思,表示這事可以不用請示妲琳,他可以做主讓小男孩到我的床上。

小男孩卻傻不拉幾的以為是我想吃他的蜂蜜,上床後就給我餵了幾大口,實話說甜味真的能減輕身上的劇痛,這次我是真的體驗到了。或許生活在現代世界的我們習慣了物理化學的應用,通常受傷了都是想到藥品,可有時原始的來的更直接,如果你覺得苦就來點甜,這可以叫相生相剋,也可以說是對症下藥,或許很多事情也不要想得太複雜,就像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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