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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酒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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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阿四講了他自己的故事,他是上一任奶奶的妹妹的孫子,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皇親國戚。他小時候和母親生活在第七圈,他們那屋裡住了他母親和另外一個女人。雖然不及大酒那麼富裕,但在部落裡算是很好的,後面他的母親離世,他被過繼給了同屋的那個女人。同屋的那個女人懂釀酒,教了他一些,接著他就長大了,直接從第七圈扔到了第一圈。好在沒過多久,大酒住到了第三圈,透過教他釀酒的那個女人找到了他,然後就談了釀酒的事,他的命運就此改變,搬進了第二圈。最重要的是大酒很賞識他,釀酒組的小弟每天前呼後擁的,他感覺很風光,日子過得也不差。自從大酒被大蟒蛇吸走後,他就又被踢到了第一圈,分到了打獵組,每天不知所事,碌碌無為。

透過阿四的敘述,我明白了“奶奶”不僅僅是一個稱呼,而且是一種職位。按現在的觀點,奶奶的妹妹也是奶奶輩的,也應稱奶奶。但阿渠和阿四從始至終都只說了兩個奶奶,一個是現任的奶奶,另外是上一任的奶奶。而且,部落的繼承應該是隔代繼承,大酒的母親曾經住過第八層,說明那會應該是前一任奶奶還活著。到了現任奶奶,住第八層的就是奶奶的四個女兒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四人中將有一人是下一任的奶奶。這些事情,如果問阿渠,阿渠應該能說的清清楚楚,但是我害怕問太多了會害到自己,畢竟這是權力之爭。而且,在這個體系裡,男人是被排除在權力之外的。

第二天,阿秀帶我看了我的住處,是一間很大的房子,和阿渠的一樣大,只是沒有阿渠那邊富足,但該有的器具也有。我很開心,也很自豪,一個勁的感謝阿秀。阿秀說住進來固然是好,但會面臨很多問題,部落裡水很深,越往裡圈水越深。阿秀提醒我,我的一切是三姐給的,要時刻想著三姐的好,也要隨時堤防著其他人。如果出了意外,有些事情,三姐也無能為力。

阿秀走後,阿渠就到了,恭喜我的喬遷之喜。我這裡啥都沒有,沒啥招待他的,阿渠回屋取了酒和堅果來我屋和我聊天。阿渠問我和三姐是什麼關係,我說沒有關係。對於我的回答,阿渠很不開心,我只得把蟒蛇吞大酒這一系列事情說了,阿渠才再度露開了笑容。因為是在我的屋裡,我不想提及部落裡的事情,便有意無意的引導阿渠聊這一帶的自然風光。沒想到阿渠對這個也很感興趣,和我聊了很多,透過聊天,我覺得他就是個天才。在這樣原始的部落裡,他居然懂地理,懂風水,當然更多的是關於排水的事。最令我不可思議的是,他說要建一個風車,這樣就可以在旱季把水引到地裡。因為我沒到過地裡,不知道地裡的情況,便問阿渠。阿渠說現在是靠天吃飯,雨少了莊稼收成不好,雨多了又會釀成災害。

我怕說太多的話,阿渠又上來脾氣,便推脫說我要回去給小啞巴換藥。不曾想,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阿渠每天過來找我,而且聊著聊著就聊敏感的話題,有時在我屋裡就破口大罵。我真是有些怕,阿渠這人做朋友絕對沒問題,但他的個性太沖了,我實在擔心受她牽連,於是不敢再住過去了,回到了我的小土屋。

這段時間,我釀的椰子酒也好了,味道和之前一樣,三姐很是滿意,她說奶奶也很滿意。屋裡的椰子也沒剩多少,窩全部釀了。三姐說椰子沒了,酒就沒了,問我還會不會釀其他的酒。我明白,三姐想在奶奶那裡爭寵,酒是最好的武器,沒了酒就意味著沒了一件武器。我告訴三姐,我能釀包穀酒、小麥酒和米酒,但是這些酒的味道有點辣,不知道奶奶喜不喜歡。三姐聽後,那表情簡直像中了彩票一樣,問了我好幾遍:“真的嗎?真的嗎?你釀的酒有辣味?”我很肯定的回答了三姐,保證有辣味!三姐激動在我額頭上一吻,搞得我很不好意思,還有一些激動,好在屋裡只有我們兩人,我才不至於尷尬。

這段時間,小啞巴痊癒了,又恢復了活蹦亂跳,我決心教他釣魚,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我就要釀其他酒了。不管是玉米酒,還是麥酒,或者米酒,工序都不簡單,而且時常要守著,我不能每天在這裡陪他。更重要的是,部落裡的伙食太清淡了,也是我現在釀酒師的身份,一個禮拜有可能吃到一點雞肉、兔肉啥的。如果教會了小啞巴,就可以隨時回來改善下伙食,而且我在部落裡的屋裡配備了粗鹽,煮魚肉還是很鮮的,又或者可以燒烤魚肉。想到這裡,我又有了新的想法,由於阿渠的原因,我不太想住在部落裡,我得在我們現在的地方做長久的佈局,第一件事就是加固,我們得把我們這裡圍起來,這樣野獸就進不來了。

小啞巴不笨,一會兒就學會了釣魚,之前他不學,那是指望我。這段日子,我大部分時間在部落裡,他估計也饞壞了,才認真的學了起來。我把周邊的樹砍了,然後砍成一米左右高,削尖,用石斧重重的釘在地上,搞了十多棵,圍成一排。我讓小啞巴依葫蘆畫瓢,他倒也不排斥,幹著也起勁,五天的時間,我們把四周圍了起來,只留了兩道用籬笆做的門。接下來開始清理我們圍起來範圍內的雜草,這很簡單,小啞巴一學就會,我打算清理出來後,可以種點菜,養點雞啥的。清理草地很慢,兩天時間就清理了一小片,而且我又被阿秀叫走了。

去部落的路上,阿秀告訴我,這段時間,阿四偷偷的釀起了酒來。我有些著急,問阿四釀什麼酒,阿秀說阿四要嘗試釀芒果酒。我心想:好傢伙,之前還來求我,沒想到私下裡竟然打起了芒果的主意。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聰明,懂得變通,不可小覷了他。到三姐那時,三姐看我臉色慌張,笑道:“看你那點出息,一個阿四就把你嚇到了?芒果酒嘛,不是不好喝,主要是那個顏色,跟屎一樣,奶奶是決計不會喝的。”

三姐很少說粗話,我有些不好意思,三姐看出我的不安,說道:“今天讓你過來,就是和你商量下釀酒的事,你打算娘什麼酒呢?”

我回道:“什麼酒都行,只是不知道糧食足不足,會不會影響到部落裡的口糧。”

三姐聽後很不開心,回道:“說的什麼話,再缺糧食也不能缺了奶奶的嗎那口!”我知道又說錯了話,真想給自己兩大耳光,話那麼多幹什麼,人家讓你幹啥你就幹啥,還考慮口糧的問題,我在心裡不停責怪自己。一會兒後,三姐的氣消了些:“就釀包穀酒吧,貌似糧倉裡包穀還不少。阿星啊,你咋就不長心眼呢,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千萬不能說。在我這裡是小事,傳到別人那裡就是大事了。”

“對不起,三姐,我記住您的教誨,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總之,禍從口出,我會少說話的。”我誠懇的回道。三姐的臉色好了許多,溫柔的說道:“也不是讓你不說話,你還年輕,還在學習,慢慢來。你看,釀酒需要些什麼,只管說,我來安排。”

我說需要先建一個酒窯,二姐說建在她院裡就行。我說建窯需要二十個人,二姐說沒問題。我說烤酒我需要五個幫手,二姐也說沒問題。而且二姐的效率很高,差不多十分鐘就叫來了二十名女子,囑咐他們聽從我的安排。我在想外面閒著那麼多的男人不用,讓女孩子吃這個苦幹嘛,但轉念一想,應該是二姐不願意讓那群男人到他的屋裡。說實話,他們得穿著打扮就像一群野人。阿渠就不一樣,穿著很乾淨,頭髮也梳洗得整齊有致。

我的計劃是建一口土窯,我把二十名女子分成了兩組,一組負責取土,一組負責打水,我回屋裡取我的模型。回來後,第一批土和水已經運到,然後就開工了,有了幫手就是不一樣,一天下來我就做了一百多個土坯,但是累的我夠嗆。土坯看似簡單,其實是個技術活,水和土的比例很重要,這些都只能是我自己做。接下來,我們又幹了兩天,製作了三百多個土坯。氣溫很高,也沒下過雨,第一天的土坯已經幹了。雖然三天下來很累,但趁著天氣好,又開始了建窯。建窯很輕鬆,土坯都是他們搬運,我只負責用白泥土把土坯連在一起,而且白泥土也有專人送到我手裡。一天時間,酒窯建成,接下來就是讓他曬個一兩天。

突然,我發現我忽略了三個問題,找二姐商量。一是烤酒需要大量的柴火,把這事告訴了二姐,二姐說這是小事,柴火管夠;二是需要五個大土罐,二姐說部落裡有,並派人迅速取來,我看了下還是很合適;三是需要乾淨的山泉水,二姐帶我去看了,我嚐了下,清甜可口,可以釀酒。這一趟有個收穫,山泉在地邊,所以我見到了莊稼。山泉不大,就在出水口圍了一潭,目測這潭水也就差不多有一方水,我想大部分人平常是吃不到山泉水的。這次我長了記性,沒有把這個事實說出來,更不敢問三姐。毋庸置疑,這麼點水,應該只對核心人物供應。這也讓我意識到,我和小啞巴天天吃河水,河水裡有細菌,時間長了對身體是有害的,這也是古代人壽命不長的一個原因。於是決定要改善一下我們的水源,特別是小啞巴,不喜歡喝開水。

建窯還剩下一些土坯,我讓女工幫我搬了一些到我們所在的河邊,小啞巴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圍了過來。我在河邊尋找地點,終於找到一塊好地方。這裡也靠著河邊,我看中的是這個長了塊石頭,有石頭就穩固一些。我讓小啞巴順著石頭挖地洞,小啞巴二話不說幹了起來,半個小時左右挖了一個一米左右的坑,又過了半個小時,坑裡的水漫了出來,我嚐了一口,和今天喝的山泉水一個味道。小啞巴也喝了一口,不斷朝我比大拇指,想來他也很久沒喝到這麼好喝的水了。我的原理很簡單,這裡有一條大河,那麼必定會有地下水,地下水經過泥沙石土的過濾是很乾淨的。我讓小啞巴把土坯搬了上來,圍了兩層,用芭蕉葉害上。這樣就防止了灰塵泥土,也防止了飛禽走獸,我們需要用水時,拿開芭蕉葉就行。

優質的水不僅養身,也很提味,好酒需要好水,同樣一份好的湯需要好水,正好在河邊,魚竿也在河邊,挖了幾條蚯蚓就開始釣魚了,今天晚上吃魚。果然,換了水後,連魚的味道都有很大提升,和我在我們那個世界一個味道。說起我們那個世界,最近太忙,我都很難想起。大概算來,我到這裡也有一年左右的時間了,我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沒有冬季,我甚至都沒有感受到寒冷。我想家了,想念那一份寒冷,想念冬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火鍋的場景。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你們是不是都快急死了,我一年多沒回家,也沒個什麼音訊。父親的骨質增生沒有加重吧,母親的風溼好些了嗎?我畢業了,你們的農活應該輕鬆些了吧。爺爺奶奶呢,他們如何,口味還好吧?一定要告訴奶奶,他的大孫子已經畢業了,雞蛋就讓他們自己吃了吧,不要想著給我攢娶媳婦的錢。多給爺爺買點花生,那是爺爺最喜歡的食物,我畢業了,我會有工作,會有錢,會娶媳婦的,你們就別操心了。一輩子很短,你們要為了你們生活,養好身體,多活些年,現在我們飛速發展,活的越久,就能看到越多的東西。聽說西方人住上了混泥土房,我們很快也要住上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你們別急,等我走出這片荒野就來孝敬你們,別急,一定要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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