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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鐵青石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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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是計劃用木頭建房的,因為這裡最不缺的就是木頭。可這堆土讓我改變了想法,既然弄走它費力,我何不用土建房呢。土房既保暖,也很牢固,唯一的缺點是運水的工程量巨大,看來我得叫小啞巴和我一起幹,一個人太累了。晚飯,我倆鉚足勁,把剩餘的狼肉乾全吃了,小啞巴雖說不願意搬房子,可他還是怕野獸的。今天早晨他應該也看到了屋外的腳印,腳印有大有小,說明不止一種野獸。我也趁機和他套近乎,告訴他我並不是嫌棄他的房屋,而是我們倆住茅草屋太擠,而且他打呼的聲音太吵了,弄得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果然,這樣說的效果很好,小啞巴釋懷了,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不再和我板著臉了。睡前,我去嚐了一口椰子酒,味道又有了變化,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今天干了一天活,很累,我居然在小啞巴先睡著了。半夜尿急,醒了過來,發現屋外有動靜,我爬上二樓,叫醒小啞巴。當晚月色很好,透過縫隙,我們看得很清楚,屋外是一群獅子,大大小小十多隻。平日裡英勇的小啞巴被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去拿弓箭,不住的顫抖,感覺比我還害怕些。對於小啞巴的如此反常,我猜測他之前應該遇到過獅子,而且應該親眼看過獅子攻擊他的同伴,否則他就不會如此害怕。

獅子在屋外晃盪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就離開了,我和小啞巴才安心的睡覺。真的,我感覺每天都在與死神作鬥爭,如果獅子合力搬來石頭和原木,那麼我們倆必死無疑。但是,獅子再厲害,它們也有它們害怕的東西,說不定在它們的內心裡,也害怕屋裡藏著他們害怕的東西。我甚至想到把這些告訴三姐,求她讓我們搬到部落裡去,這地方真的太恐怖了,晚上都不敢出去解手了。不過我很快想到,之前看電視劇,古代人有夜壺,說明他們很少在夜間上廁所。看來,我也得做一個夜壺,如果有刀子,我覺得可以做很多東西的。

只有真正體會這種環境,才會更明白生產力的重要性。假如我們有刀子,我想我就不至於如此害怕野獸,假如有刀子,我相信我三天就能建一座房子。我是一名工科生,我相信,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煉出鐵來,再打製一把刀子。可那需要很長時間,首先我得找礦石,然後得提煉礦石,然後再打鐵,想想都覺得很艱難,只能勸自己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象。

第二天醒來,看了一眼椰子酒後,我就繼續挖土了,這回小啞巴也來幫我了,一個上午,我倆就把地基挖出來了。為了感謝他,我釣了幾條魚犒勞他。下午我們開始挖地洞,我打算把原木插地洞裡當柱子,這樣房屋會很牢靠。沒有專業的工具,我們挖得很慢,每個地洞差不多七十公分深,一個下午時間,我和小啞巴一人挖了一個。小啞巴雖然很累,但也沒抱怨,反正他也閒著無事,跟我幹活反而還充實些。

花了五天時間,我倆一共挖了八個地洞,左右各三個,前排挖了兩個。我的計劃是每隔一米埋一棵柱子,也就是一個大概3 mX2m的房子,前排中間留1m做門。雖然房子有些小,但這樣的條件下已經很費力了。當然,這裡沒有度量工具,我只能用一根竹子固定距離。這段時間裡,椰子酒發酵完成,我嚐了一口,只覺一股清香沁入肺腑,一股淡淡的清甜滋潤心田,令人心曠神怡,飄飄然回味遐想。我知道,椰子酒成功了,於是讓小啞巴嚐了一口,小啞巴嘗後豎起了大拇指。我激動的讓他立馬去部落裡叫人來抬酒,萬一奶奶一高興,就把我們安排到部落裡去,這樣我們就不用在這裡費時費力的建房子了。

很快,小啞巴帶著五個男人回來了,抬上土罐就離開了,我希望今天晚上就能得到部落那邊的回應。遺憾的是,我們等了三天才得到回覆,但這三天裡我也有很大的收穫。地洞挖好,接下來得準備柱子了,我原以為這裡樹多,不用操心,沒想到砍樹是最難的。小啞巴那把石斧太頓了,第一天連一棵樹都沒砍倒,把我急的。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現在急需一把乘手的斧頭,哪裡去找的,這裡明顯還處於石器時代,有的只能是石塊。

不過,我是個現代人,一個念過書的現代人。雖然不可能找到鐵,但我知道有些礦石含鐵量很高,於是決定尋找鐵礦石,最佳的地點就是河邊。河水能衝來不同的礦石,也能將劣質的石頭淘汰。皇天不負有心人,花了一天時間,我終於找到了一塊青鐵石,而且它的模樣也很像斧頭。這可把我高興壞了,但是卻害得小啞巴跟我刨了一天的時間。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我讓他去睡覺,他偏不聽,硬要跟著我,應該還是他的好奇心很重。

當天晚上,我用鐵清石割了幾塊狼皮,然後綁在之前的斧把上,一把新的斧頭成形,不用試我也知道,肯定比小啞巴的強太多了。果然,第二天我們倆一天就看了十多棵樹,而且不覺得累,鐵青石又重又鋒利,真的替我們省了不少的力氣。下晚時候,部落裡來人了,說我釀的酒得到了三姐的好評。我很開心,終於得到了肯定;又不是那麼開心,我原先預計的是會得到奶奶的肯定,奶奶才是部落裡第一號的人物。

晚上睡覺時,我對此事進行了分析,發現了我現在的一個盲點。我以為酒會直接被送到奶奶那裡,這不符合邏輯,正常的程式是:夥計們把酒抬到三姐那裡,三姐讓夥計們試酒,試酒的時間差不多是兩天,兩天沒有出任何問題,三姐才開始喝酒。三姐覺得味道不錯,但應該還是有所顧忌,不敢拿給奶奶喝,於是三姐也等了一天,沒有任何問題,才派人來告訴我。按照這樣的邏輯,應該還要一兩天才敢拿給奶奶喝。好在釀成的椰子酒能儲存一個月左右,要不然我的努力白廢了。

剛砍下來的原木不能直接使用,還有許多工序要完成。首先得把樹枝剃了,然後再砍去多餘的部分,接下來又要削皮,削完皮要曬一段時間,而且頂部的橫樑需要打眼,只有打了眼才能做一個三角形的屋頂,保證屋頂不積水。這個過程大概花了我十天左右的時間,在這段期間裡收到了奶奶的反饋,奶奶說我釀的椰子酒很好喝。希望我好好表現,如果表現的好,可以考慮讓我住到部落裡去。我心想,奶奶的,等我房子建好後,誰稀罕住到你的部落裡去。

自從有了鐵青石斧以後,很多事情簡單了許多,只能感嘆生產力的強大。接下來的工作是做土坯,像磚一樣的土坯。我用石斧劈了四塊一樣大小的木板,用狼皮連線起來,形成一個長方形,大概長三十公分,寬十五公分,高二十公分,這就是我要製作的土坯的模型和規格。小啞巴自然是不懂這些,只能好奇的看著我做,這段時間我也交給他一項工作,到河邊去撿又碎又小的石子。不得不說,小啞巴幹活真是一把好手,幾天下來,已經撿了好大一堆石子。在這地方建房子真的很難,要是沒有小啞巴,我懷疑我不一定能建好房。

做土坯提上日程,小啞巴負責到河裡打水,我把泥土和碎石混在一起,用水攪拌,然後放置模型中,一個一個的做,這個過程大概又花了三天的時間。土坯成形後還需要曬上幾天,好在這幾天天氣不錯,沒有下過暴雨。同時,這段時間裡,我又釀了你罐椰子酒,當然,那是很簡單的工序,一點也不用操心。

材料已備齊全,建房大業正式開始,固定木頭結構花了三天時間,砌土坯花了五天時間,搭頂花了三天時間,做門花了一天時間,總算是把房子建成了。說實話,真的漂亮,房子成型的那一刻,小啞巴都呆住了,他根本沒想到我們能把房子建起來。雖然房子不大,但該有的都有,在離地面一米八左右(本人身高一米七)的地方,我鋪了一層原木,用來睡覺。一口呢,砌了一個小灶,以後做飯就會比較衛生些,在石頭後牆的側邊弄了一個煙囪,既安全又環保。當然,我還是保留了小啞巴屋裡的火坑,這樣就能在夜晚燒點木炭保暖,更重要的是儲存火種。

按照習俗,搬家得挑個良辰吉日,可這鬼地方,或許只有鬼知道今夕幾何。其實也沒啥可搬的,小啞巴那就幾個陶罐而已。我想起來了,應該把我釀的酒搬進去,這樣既方便又安全。裝酒的土罐很重,讓小啞巴搭了一把手才搬進來,又在灶裡和火坑裡生起了火,瞬間就有了煙火氣,像個家的樣子。屋裡還是很單調,我明白了,還差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反正現在有了鐵青石斧,搞這些東西不難,無非就是需要時間,而我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搬新家的第一天,我搞了一些魚煮上,小灶很給力,既不燻眼,也很節省柴。小啞巴似乎不太習慣這樣乾淨的環境,吃的不是很得勁,隨便吃了幾口就走了。我問他要去哪,他指著茅屋的方向。我告訴他我們已經有新家了,他應該和我住新屋裡。小啞巴搖了搖頭,徑直的朝茅屋走去。哎,簡直是不可理喻,我也不想多勸,只祈禱他在那邊住的安全。天黑後,無事可做,就到二樓躺下了。半晌過後,睡意全無,或許是認床的緣故,我又回到了一樓,添了兩塊木炭。

不一會兒,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一個人在屋裡還有些害怕,突然沒了小啞巴,一切不是那麼習慣。其實,新屋離茅屋也就五十米左右,麻煩的是他不會講話,萬一他遇到什麼危險,都沒辦法告訴我。我不能用軸來形容小啞巴,因為他平時很聽我的話,我說啥他做啥。我也不能用笨來形容小啞巴,因為他很有共情能力,而且有一手打獵的好手藝。雨勢越來越大,我的思緒亂飛,一會兒三姐,一會兒阿秀,一會兒父母,一會兒蘇言。想到蘇言,我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我記得大四那年夏天的一個週六,我倆相約去爬山。去時晴空萬里,我倆正在熱戀期,越走越遠,走到了山裡的峽谷處,突然狂風驟雨,幸得谷裡有一棵千年古樹,枝繁葉茂的,我們才躲過雨淋。

從小到大,不知經歷了多少次大雨,可那次的大雨讓我終生難忘,不止是因為那次有蘇言。主要還是峽谷裡下大雨太恐怖了,一會的時間,山洪滾滾而來,似乎要吞沒這個世界一樣。蘇言被嚇得一頭躲進我的懷裡,還好這棵古樹所在的位置是半山坡。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停了下來。這是一座開放的山林公園,出入不用買票,不用登記,自然就沒人知道我們還在山裡。至於我的同學們,他們都以為我和蘇言住旅社去了。

前半夜,蘇言還陪我聊了會天,後半夜就躺我懷裡睡著了。我也很困,可我不敢休息,我倒不是害怕野獸。現代文明社會里,公園裡是不會有大型野生動物的。我害怕的雨勢太大導致山體滑坡,我小時候親眼見過一次,很壯觀,也很嚇人。這裡會不會滑坡呢,我想應該不會,不然小啞巴也不會選擇在這裡搭窩了。最主要的是,這裡是原始森林,樹木叢生,不具備滑坡的條件。土罐裡的椰子酒差不多了,明天又可以向部落裡送一罐,不知道這一次他們滿不滿意。

據我最近的觀察,椰樹上的椰子已經完全成熟了,很多已經自然脫落,大概兩個個月時間左右,椰子將暫時退出我們的生活。這意味著留給我釀椰子酒的時間不多了,椰子沒了,我要靠什麼和部落維持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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