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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平安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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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思儀倒是很想留下等少章安排來的馬車,哪怕叫五姐姐來載她一程亦可,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北月南星自然是怕耽擱傷情,只道是姑娘家身上要是落了疤痕就不好了,是千恩萬謝的將她託付到了離敬小公子手中。

於是她也只好妥協著與他共騎先回了城裡,直奔了離著東城門最近百草堂先去處理傷勢。

也好在有衣服阻擋,只是些被岩石樹枝磕碰出來的淤傷、膝蓋腿面的擦傷沾了塵土耽擱了會功夫有些紅腫罷了。

大夫嫻熟萬分的替她清洗傷口上藥,又叮囑了她近來莫要亂走動和碰水,便去前頭開藥了。

大夫方走,這隔簾又一次被掀起,她抬眼看到是方才迴避的離敬進來了,連忙拉下有些殘破的裙襬,伸腳去穿鞋。

離敬見此也只是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等她穿好鞋子,旋即背身蹲下。漠然道。

“上來。”

方才是事急從權才抱著人進入醫館,在百草堂的老大夫予她上藥之時,他便出去打聽了鍾大夫府邸的位置,順便尋了頂軟轎候在百草堂外。

等付了銀錢自大夫手裡拿了藥,便又揹著人出了門,放到了軟轎跟前示意她入內。

落了地的鐘思儀顯然很是意外離敬的安排,可轉念想到前世在馬場初遇的時候,他雖然主動抱起她送到場外候著的大夫那裡,卻也是因著他的大哥的授意才如此,便也就釋然了。

之後等南星北月聞訊而來,他見著鍾思儀並無大礙便離開了,是以除了那一抱並未有其他逾矩之舉。

是啊,而今兩人此刻只是陌路之人,那些不可挽回之事亦未發生,他們之間也未到嫁娶那地步,到底是她一人分不清過去與現實,實不該平白將人無心之舉誤解了去。

思及此面色稍有緩和,她輕輕頷首,有些彆扭的被人攙著坐入轎中之後,在離敬放下簾子一刻,極為飛快的低聲囁嚅道。

“...那個,多謝。”

語速之快,讓人險險以為是錯聽。他要不是餘光裡瞄見了小丫頭動了唇,他還真會這般覺得。心中納罕了一瞬,才又翻身上了他騎行而來的馬匹,吩咐轎伕起轎。

軟轎的速度並不快,他隨行在側,胯下的馬兒也只能緩慢踱步前行,可著實被憋壞了,不時哼聲噴著氣兒表達著不滿。

他一面安撫著拍了拍馬背,附耳說要回去多給他喂些上好的草料,這才安撫住。

不止是他覺著無趣兒,轎中的鐘思儀亦然。她身邊的南星便是個話多的,往日裡出行都是她在旁嘰嘰喳喳個沒停,是以每次出行才沒那般無趣。

在她百無聊賴掀開側簾的時候,也正瞧見了離敬與馬兒的動作。這一看亦發現了那匹馬並非是前世受他愛護的飛鶻,是他不曾把飛鶻騎出來麼。

眼底方釋出些疑惑地神色,視線便與抬眼的離敬不期然對上,她心頭頓時一慌,下意識的放下了簾子。

心跳一時紛亂不休,眼前的少年郎君曾是她少女懷春之時的執念。是啊,那樣驚才絕豔的少年郎又有誰人會不喜。她亦不曾後悔付諸真心,只這後來種種皆是造化弄人,或許正是二人本就無緣,才會不得善果吧。

這般想來,只覺前塵如煙般虛幻縹緲,重活一世她自不願再如上一世那般只做那依附旁人的菟絲花,為著家族聲譽所累,連句公道話亦無法開口。

而離敬要是沒了她的拖累,興許還能展翅遨遊至更廣闊的天地。

鍾思儀在轎內胡思亂想著,而離敬在外卻是渾然未覺,只當是人在意著何時能歸府,又不敢搭話之故。

小姑娘麼,出來甚久又經歷了那般險境,自然是更為想家了。是以他吩咐著轎伕趕得再快些,他也能早早交差歸府。

把人送到鍾府的時候,那僕從三人亦後腳趕回,倒是省了同門房解釋來歷的麻煩。

向人示意了小姑娘在何處,又把藥遞到婢女手中,他便讓伯府的馬車迴轉,只對著剛從轎中下來的小丫頭拱了拱手作辭,直接揚了馬鞭打道回府。

鍾思儀有些複雜的看了眼離敬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被南星北月攙著進了府門。直到被聞訊而來的鐘夫人一把摟在懷中她才將將回神。

看著滿眼擔憂的親孃,那份恍若隔世之感愈甚,令她雙眸霎時氤氳,撲在她懷中哭了好一陣才緩和下來,抽抽噎噎道。

“阿孃,女、女兒好想你。”

而知曉她驚馬的鐘夫人也只當是她去了莊子多日不見又受了驚嚇,衝她撒起了嬌而已,立時如往日那般摟著她軟語安慰著,親自送她回了房相伴。

晚膳自是鍾夫人與下了朝的鐘大夫一起陪著她用的,在女兒再三表示無事了,鍾夫人才打消了同住相伴的念頭。

最後只是叮囑了南星北月警醒著,好生照料自家姑娘才三步一回頭的回了自己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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