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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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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波在鍾大人和離敬的你來我往心照不宣裡消弭,離敬先行離去,稟明昌平侯,籌備婚禮事宜,鍾思儀也跟著鍾大人派來的馬車回了府。

而衣櫃裡那做人證的婆子也被帶了回去,離敬還叫少章派人不露聲色的送了那賣迷魂藥之人的訊息給鍾府,這下子人證物證俱全,鍾憐月是再無法辯駁。

為免此事傳出去不好聽,鍾大人也不曾重罰她,只尋了個小戶人家的庶子將禁足中的鐘憐月匆匆嫁了出去,便算是了結。不過鍾大人鍾夫人選的那庶子雖然是庶出,卻是府裡唯一的男丁,日後指望著繼承家業,明面倒也不算苛責了庶女。

至於那庶子的克妻的名聲,嚇退了好些結親的人家這件事,自然是瞞著孟姨娘還有鍾憐月母子三人的。

昌平侯隨後便遣媒人前去鍾府納采,而後的幾個月裡,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兩家便將親迎之期定在了當年八月中旬。

離敬已然被封了官,如今官拜右羽林軍校尉,他倒是有心親身準備聘禮,卻因著官場初出茅廬而不得閒,也只能交代少章將聘禮添的更為殷實了些。

要不是不好明目張膽的越過大哥添置聘禮,他倒是希望真為小姑娘準備十里紅妝,擺個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好叫她曉得自己實是真心實意求娶。

不過這一世兩人又要成為夫妻,有些事自是來日方長,總會叫小姑娘瞧見他的真心的。

而作為新嫁娘的鐘思儀這一世卻遠不及前世裡那般欣喜若狂了,她著實不明白,離敬分明有可以跳出圈套的機會,為何還執意留下。

她分明記得前世裡他不是真好管閒事的性子,可今生怎就轉了性子,包括冬狩那隻兔子,還有那日父親來前他說的話。

其實自前世裡她從來不瞭解離敬的為人,否則亦不會如此悽慘離世。眼見著婚事已無反悔的餘地,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早早兒做打算給自己留後路。

好在這一世不再是匆匆備嫁,有著足夠的時間好生準備嫁妝,鍾夫人是恨不能將自己的私庫搬空,是生怕委屈了自己的小女兒樣樣都希望能給她最好的。

這叫鍾思儀看在眼裡,感動之餘又是滿心的惆悵。好在離敬優秀的樣,又有那樣顯赫的家世,加之人亦出色,對於這個女婿鍾夫人還算是滿意的。

待嫁的日子裡,鍾思儀雖是不曾再與離敬碰面,不過每逢節慶,昌平侯府那裡亦有一份問候送到她手中,出於禮貌她亦隨手回了禮。而今兩人已然是未婚夫妻,這些也便順理成章了起來。

時光似流水般飛逝,很快便至八月裡兩人婚期的正日子,兩家府上皆是張燈結綵一片喜慶,前來恭賀的賓客絡繹不絕。

聽聞新郎官白麵玉冠束髮,一身紅衣原比之先前科舉巡街時更為英俊,引得路人爭相觀賞之,說著吉祥話討喜氣。

這兒雖是一派喜氣,卻是叫其他府的姑娘傷透了心,是誰也未料竟是鍾府那位名不見經傳的六小姐得了離敬的青睞,這如何不叫她們豔羨又嫉妒呢。

可她們不知道的事,此刻她們口中六姑娘正梳妝完畢心緒複雜的坐在閨房中等著人來接親,嬌俏的面容之上著實見不著什麼明顯的喜色,有的只是對父母親長的滿面不捨。

方才鍾夫人來看她的時候,與她說了許多為人妻的當為不當為,末了卻又感慨著她會這般早離開她的身邊,惹得她一陣鼻酸。要不是礙著今日的場合不宜落淚,會弄花這精緻的妝面,她這眼淚珠子早已決堤了。

等到屋外頭傳來禮官新郎來接新婦的呼聲,旋即是他的兄長出題攔門,等到離敬過了關,已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這才自喜娘手裡拿過紈扇遮住面部,在請新婦的呼聲裡自丫鬟開啟的房門裡步出。

隨後與離敬一道至正廳向父母行拜別禮、聆聽教誨,趕著吉時出了鍾府大門上花轎,迎親的隊伍一路吹打著走了大半個洛城才自昌平侯府門前停下。

被離敬親迎下轎的時候,她又不經意間掃過他面上略顯不耐的表情,眸底不自覺一黯,想著這場親事果真是他所不願,才會如此反應。

鍾思儀不知道的是,離敬只是覺著這大婚的儀式真真兒繁瑣,小姑娘頭上的發冠這般沉重,也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於是他不自覺加重扶在她手臂上的力道,想著能分擔一些是一些,卻是未料自己這一舉動,會叫鍾思儀會錯意,以為他是故意在警告她好生配合莫要出差池。

鍾思儀一慌亂腳下便被這玄色喜服裙裾絆了腳,不由踉蹌了一下,要不是離敬言及手快扶住了他的腰身,只怕人便要跌在這石階上了。

離敬想了想,還是伸手牽住了臊的滿面通紅的小姑娘的柔夷,壓低了聲線在她身側低語道。

“且小心些腳下,莫要再絆著了。”

因著周圍都是賓客,鍾思儀也只能輕輕應一聲,慶幸著此刻有外人在場離敬才不好發作,暗自告誡著自己莫要再出差池,免得一會少不得吃苦頭。

一面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面隨著離敬跨過大門,越過火盆,來到了正廳裡。昌平侯早已候在了主座,笑盈盈等著小夫妻行拜堂禮。

鍾思儀與離敬自喜娘手中接過紅綢,一人牽著一端上前,在禮官的高聲吟誦裡總算與之順利的拜完堂,被人扶著往超卓院喜房而去。

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離敬眼底一閃而逝的喜悅之色。等進了兩人的喜房——長璃閣,等身為新郎的他便被同僚拉著出了喜房去喜宴上飲酒慶祝,直到人走遠鍾思儀這才長舒了口氣。

這是僅留給鍾思儀的片刻喘息機會,看著滿屋圍坐的喜娘,她便使了眼色給南星北月,她們會意勸著喜娘到外間吃茶歇息,隨後南星留在了外頭陪同,北月則回到了她身邊。

“交代你的東西帶來了?”

她將手中的紈扇擱在了一旁,將手伸到了北月跟前,見此她連忙自袖中掏出幾張寫滿字的紙張送到了鍾思儀手中,被她鄭重其事的貼身放在了身邊。

她可沒忘了前世離敬回來便立時罵走了所有人,她可不想臨了白做了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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