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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注意到那個小可憐的時候，還沒到過分地被人拖走的地步。
只是被堵在牆邊，說了幾句威脅的話，眼淚就哆哆嗦嗦的落下來了。
軟白的小臉都被嚇得慘白慘白的，好像有人對她做過什麼過分的事一樣。
明明別人什麼都還沒做。
“你在看什麼？”
他們的身份地位，其實完全不需要迎合其他人，相反幾乎是所有人上趕著來討好他們。
同學之間的霸凌欺辱並不少見，只是他們從來都不在意。
吳澤問完身邊人之後，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看清了那邊的情況，表情變得不屑。
他們不屑於因著家世就隨便欺辱同學的富二代，同樣也瞧不上家境一般的貧困生。
“一個……小兔子。”
慕槐好像沒有注意到好友的嫌棄不屑的眼神，最後睨了那邊一眼，笑著對吳澤說：
“很可愛不是嗎？”
眼眶通紅的樣子，像個紅眼小兔子。
也不怪那些人想要欺負。
“怎麼，你看上了？”
吳澤面無表情，半開玩笑道，好像習慣了自己同伴的性格。
慕槐微笑了一下，最終沒有回話。
彷彿只是行走路上的一次隨口交談，完全不值得讓他們為之停留。
*
這天上體育課，你又見到了魏煊凌。
你抱著作業，在公共飲水機接好了一瓶水，準備在解散之後把它寫好。
然後就在你去觀眾臺的路上，一個足球驟然飛過來，儼然是準備射門的勢頭，在球門柱上撞了一下，卸了力道再打到你手上，還是疼的你瞬間彎下腰。
手上的東西也散落在地上，疼的捂著手還來不及撿，耳邊就傳來幾道腳步聲，然後就聽到充滿歉意的男聲，邊給你道歉邊撿地上散落的東西。
緩過來一點了，你抬頭勉強說了一句“沒關係。”
“……東西我幫你撿起來了，你看看少了什麼沒有。“
你伸手接過東西，低頭看了眼，沒少什麼，只是還有你的水杯。
就在一米多遠的地方，他的身後，你想幹脆自己撿了。
但是眼神一抬，看到了一個往這裡走來的人影，表情瞬間僵住。
“沒了，沒了，就這些，沒了……”
話語間有些語無倫次，眼前男生察覺到剛想要詢問的時候，你已經轉身跑沒影了。
“……我難道看起來很兇嗎？”
男生有一些自我懷疑，但是還沒來得及多想，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怎麼這麼久？”
長相俊逸張揚的男生站在他身後，下巴微揚，問道。
“沒事，剛才那球把那個女生的東西撞了一地，也不知道東西撿乾淨沒，轉身就走了……我們回去繼續。”
他話剛說完，轉身就看到魏煊凌手上拿著一個淡藍色印著可愛圖案的水杯。
“煊凌！”
兩人慾要開口，忽然響起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撿個球怎麼要這麼久。”
一個女生跑過來，語氣自然地和他們搭話。
然後不等二人回覆，她就注意到了魏煊領手上的東西，伸手就要去拿：
“這誰的啊？看起來好寒酸。“
甜美的女聲好奇和探究，表情帶著不易察覺的危機。
但是沒等她碰到，面無表情的男生轉過身，和她的手直接錯開，目無旁人地就拿著東西離開了。
走到她身後時，魏煊凌想起什麼，眼神陰戾暗沉，側過臉對紀柔冷冷道：
“不要那樣叫我。”
“惡不噁心。”
說罷，就毫無留念地離開了。
留下反應過來後氣的眼圈泛紅的紀柔和安慰她導致忘了告知剛才發生事情的男生。
你就站在觀眾席下，目睹了所有過程。
看到那個總是欺負你的紀柔走近他們，好像是熟人之間的聊天，臉色頓時蒼白一片。
你明白了。
是因為魏煊凌，就是在那一次，因為你招惹了他，讓他不高興，他就讓紀柔報復你。
魏煊凌和紀柔是朋友，所以紀柔給他出頭。
用讓別人欺負你的手段，來宣洩自己的不滿。
手指攥的死緊，腿軟的幾乎站不住腳，水光漣漣的唇瓣幾乎被咬的出血。
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的落下。
你給他，給魏煊凌道歉好不好。
不要再欺負你了。
*
被那個忽然出現的男生施以善意的時候，你被一巴掌扇懵的腦袋暫時沒有反應過來。
儘管你遲遲沒有做出回應，男生也完全沒有不耐煩，而是伸給你手，打算扶你起來。
“……”
腦袋緩緩揚起，看清了一張清秀令人舒緩的臉，五官柔和，又不乏驚豔。
一下就和他對視上了，然後他眼底的笑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完全沒有勇氣面對這樣的人，所以你就逃了。
突然爆發的力氣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但跑到門口的時候還是被一個男生攔下了。
你劇烈掙扎了兩下，被桎梏地死緊，那個男生卻突然卸了力，你也來不及思考，趕忙逃走了。
已經不想再去思考那個好心說要幫助你的陌生人懷揣著什麼樣的想法，想要逃離這裡的渴望超過了一切。
在你離開後，自然也不知道這裡後來發生了什麼。
被留在原地的慕槐久久沒有動靜，還站在剛才微俯視你的位置，清淺的目光向前，許久沒有反應。
但自有人不會安靜多久 。
“……慕少，您怎麼？”
紀柔是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的，就是因為無比清楚來人的身份，所以剛才自他出現之後，自覺地沒有多作聰明出聲打擾他。
慕槐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所瞭解的關於慕槐的情報，他可不是什麼好心腸的人。
這算什麼？難道慕少看上那個廢物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紀柔內心頓時變得扭曲猙獰，表情管理差點失控。
“慕少，您難道認識那個貧民嗎？”
好像是聽到了紀柔的話，讓他從‘人生中第一次遭人忽視’的事實中回過神來。
慕槐轉過身，面上已經換了一幅姿態。
他的臉上還是帶著笑的，慕少對外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待人溫和友善，長相家世樣樣優秀，老師同學們眼裡的天之驕子。
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紀柔看著面前人的笑容，莫名覺得不安。特別是說完那番話之後，那股懼意隨著慕槐的眼神漸漸化為實質。
慕槐沒有多在此地停留，面對紀柔的話，只是淺笑著說：
“在學校裡，同學之間都是相互平等的。以後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
……
看著慕槐離開的背影，紀柔再也忍耐不住，指節攥的‘咯咯’作響。
她當然不會蠢的相信慕槐的那番話，畢竟這種事在學校裡發生過無數次，慕槐……身為那個不可招惹的群體其中之一，在這之前可是從來沒有管過這些。
也就只有那些蠢蛋，才會相信慕槐是個溫柔好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