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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另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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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旻最是看中上官惺的吉兆的命數,而且自從上官惺出生,北鄢再無天災,連邊境打家劫舍的土匪都變少了。

師父這麼一說上官旻更是不敢再提議別的,只是大量奇珍異寶,佳餚美食無止盡地往行宮裡運。

在離行宮不遠處有一座小寺廟,經常有人去燒香拜佛,請求保佑。上官惺滿一歲時,許昭儀抱著他去寺廟裡祭拜,感謝佛祖保佑讓他的身體有好轉。

寺廟乃清修之地,不得擾佛門清淨,許昭儀只帶了兩個嬤嬤和侍衛。

許昭儀特意抱著孩子去求平安,花錢點了一盞天燈,住持大師見其心真誠,親自把自已從前抄的一份佛贈與許昭儀,讓她經替孩子獻給佛祖,求佛祖護孩子平安順遂。

許昭儀抱著孩子隨大師入了後院去取經文,大師喃喃一聲阿彌陀佛,說,忙他只能幫到這了。

闊別兩年,舊人尚在,卻遠隔千山萬水,相見只能在夢裡,思念只敢深藏心底。

“娘娘……”許昭儀抱著孩子,萬千思念與苦衷化作滾燙的淚水,凝在這一聲久違的呼喚裡。

主僕二人執手相看淚眼,萬語千言都掩埋在了耳邊忽然傳來的鐘聲裡,一下又一下,震耳欲聾,餘韻綿長。

上官惺一直由嬤嬤照顧,師父醫治,小殿下弱不禁風,又是千金貴體,許昭儀又護得緊,一年裡小殿下從未出過行宮,在外面侍奉的宮女太監護衛都不曾見過小殿下一眼。

師父和許昭儀等的就是和王后重逢的這一天,小孩子滿週歲之後生長速度會比先前慢,王后生的小少主比上許昭儀生的官惺大了三個多月,在體型上雖有明顯差別,但好在除了親信沒人見過襁褓裡的上官惺。

許昭儀出寺廟後抱著“小殿下”明顯吃力,下人們只覺得許是抱久了手酸,雖然“小殿下”風吹即折,但立夏的天氣了還包裹得嚴嚴實實確實有些過頭了,他們自然也不敢說,就怕“小殿下”有個好歹,他們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自寺廟回來後,在外侍候的下人們就破天荒地偶爾見到“小殿下”的真容,嬤嬤們也總誇讚說師父的藥不僅能治好病,還對“小殿下”的身體大有益處,瞧,比其他同齡孩子長得快多了,真是佛祖保佑,長大後一定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小殿下”的週歲前的模樣逐漸在他們腦子裡形成,即使他們見過,聽別人說得多了,當自已親眼見到時自然而然就會先入為主地填補記憶裡的空缺。

為了不讓旁人起疑,許昭儀把小少主帶回來後並不光明正大讓人看見,偶然叫個宮女進內院來送膳食,叫太監進來掃灰塵,刻意讓他們瞧一眼小少主的模樣,久而久之,他們也遵從內心認定“小殿下”一直以來都是同一個人。

天象之說本就神秘莫測,欽天監裡有他們諼國的人,一句話便可讓一個嬰兒成為國之祥瑞。

行醫數十年的師父用了點藥,讓小嬰兒出現了些病症,順水推舟把母子倆送出皇宮找機會與王后相聚。

寺廟原就處於諼國疆土,多年來在諼國立足生根,佛家也本慈悲為懷,願意傾力相助。

一切計劃都在鋼絲上踩刀片,稍有紕漏就是萬丈懸崖,死無葬身之地,可他們甘心冒險。

佛祖保佑,萬無一失。

按原定計劃,“上官惺”應該在三歲就治好“病”回京都酈城,可佛祖保佑了孩子,卻忘了母親並非無所不能。

許沅柔的身體越來越糟糕,迎夏不忍母子二人就此分離,又要時刻提防被人發現,只能每年在“上官惺”生辰之日,以感謝佛祖保佑為由去寺廟裡燒香,藉此偷偷相聚。

母子四人,被命運顛倒,為未知的明天心驚膽戰。

“上官惺”三歲生辰時,迎夏告知了他,他的身世,帶他去寺廟裡見他的親生母親,告訴他,他是大諼的太子,大諼最後的希望。

真正的上官惺也養在許沅柔膝下,她覺得她和迎夏與孩子實在緣分匪淺,給迎夏的孩子取了名,就隨自已姓,叫:許畫鱗。

許沅柔原以為復興大諼是他們活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事,直到與親生骨肉忍痛分離,此生再難相見,註定無法見證孩子的成長,甚至不知他的聲音和相貌,她才明白,她也有私心,復國之事,成功也好,失敗便罷,她只要他的孩子平安健康。

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大諼王室姓氏為“晏”,從此,“晏祺綏”這個名字刻在心底,支撐著她早就殘破不堪的身體,把所剩無幾的目光全心傾注。

晏祺綏六歲生辰過後,許沅柔香消玉殞。

他們耽擱了三年,此刻終於啟程回京。

“綏兒,你要記住,你是大諼的太子。”

“母后無法陪伴你長大,好好聽迎夏姑姑的話,從今日起她就是你的母親。”

“母后希望你能復興我們的國家,但更希望你平安喜樂過這一生。”

……

母親臨終前的話反反覆覆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在回京的路上,他手上一直抱著一個錦盒,那是母親送他的六歲生辰禮物——一枚父親生前送她的玉佩,和一副母親親筆寫的“春祺夏安,秋綏冬禧”的字畫。

晏祺綏聽完徐正帆的概述,鬆了一口氣。

“殿下的身體實在經不起折騰了,微臣已備好馬車,即刻送殿下趕往涼州,路上應該還能遇著從涼州返回的車隊。”

徐正帆領著晏祺綏來到府外的馬車前,一再叮囑下屬務必把景王照顧好,並且安全送達,又囑咐晏祺綏注意身體,才讓車伕揚起馬鞭,駛入白雪蒼茫中。

凌王府

念離的身份人盡皆知,能坐上凌王妃這個位置足以見得此女子深得凌王殿下歡心。

自打到北鄢來,念離一直住在凌王府,省去了接親這一步驟,再加上上官翊對這門親事本就不上心,一切從簡,到頭來除了拜堂、設宴、收禮再無其他。

婚禮辦的大張旗鼓,熱鬧非凡,作為北鄢最有權勢的人,凌王府今日高朋滿座,禮堆如山。

除去逝世的、遠嫁的、還有個隱居的,上官翊的並不算多,侄輩卻不少,皇子公主、世子郡主,最小的剛會走路,最大的只比他小一歲。

上官翊向來千杯不醉,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他遊刃有餘,像池塘裡珍貴肥美的魚,賞心悅目,手一碰就滑溜溜地竄走了。

上官則陌昨日才從錦州回來,到凌王府時宴席已接近尾聲,若不是皇帝和太后催得緊他才懶得來。

上官則陌從不遮掩對上官翊的敵意,大搖大擺地進來,坦然當著眾賓客的面,說沒來得及準備賀禮,想必皇叔也不缺好物,臨時去百花樓請了有名的舞姬們過來舞一曲,助助興。

百花樓是北鄢最大的青樓,一位權貴進去暢歡一夜所花的銀錢夠普通百姓活兩個月。

百花樓的姑娘們,能歌善舞,通曉詩書,最重要的是個個如仙女下凡,國色天香。美酒在手,美人在懷,煙香霧繞,春宵難忘。

幾個舞姬列好隊形,隨樂師的鼓樂翩翩起舞,半透的面紗把嬌媚的面容隱沒,緋紅的衣衫隨舞姿綻開成朵,飄然若仙,勾人心魂。

眼尖的人很快認出領舞的舞姬正是百花樓花魁:夜雪。

夜雪姑娘可不是花錢就能見到的,今日能親眼見到美人跳舞,可沾了大光了。

“濟川!你去哪?”北林詫異地看向一邊突然走開一邊略有慌張地戴上面具。

上官則陌兔子似的霎時扭頭看向北林所在的方向,那裡只有北林一個人,方才那裡好像站著的是兩個人。

他聽錯了嗎?

賓客交談和碰杯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耳中,樂師在專心致志地撥弄樂器,還有過堂風輕輕撩過。

也許真的聽錯了吧,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呢?

上官則陌回過神,把失落的情緒斂進心裡。

一曲舞畢,賓客們彷彿從美麗仙境穿回現實,靜了一瞬,隨即震耳欲聾的掌聲和喝彩充斥整間宴廳。上官翊對這並不走心的“禮”毫不吝嗇地誇讚。

上官則陌不知死活地開口:“皇叔既然這麼欣賞這些舞姬,不如挑幾個合心的,收入府中日後好好伺候您。”

宴席上個個見鬼似的寂靜無聲,正襟危坐,一邊敬上官則陌有如此膽量說出這種話,一邊又擔憂上官翊震怒這喜酒喝下去難受。

上官翊還沒發話,夜雪率先帶領眾舞姬跪下,顫聲道:“殿下厚愛,奴家們只是青樓舞姬,上不得檯面,能為諸位大人獻舞已是萬分榮幸,不敢讓殿下垂憐。”

“則陌,休要胡言!還不快給你皇叔賠禮,”皇帝呵斥完上官則陌,又轉向上官翊賠笑:“小九莫怪,則陌什麼性子你也知道,是朕疏於管教,回去定會好好訓誡。”

上官翊燦然一笑,笑容和他身上的紅衣一樣明媚,沒有半點計較的意思:“陛下言重了,小孩子開玩笑罷了,臣弟怎會計較,況且則陌送的禮,皇叔很喜歡。”

上官翊眉眼彎彎,笑意不減地看著上官則陌,彷彿在說:你也就這點本事。

見上官翊確實神色如常,沒有深究的意思,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才散去,歡鬧喧囂的聲音又慢慢散開。

眾人皆知,二皇子殿下最得聖寵,雖是庶出,皇后也偏袒,好像二皇子殿下才是唯一的嫡出,連太子都比不得。

說得直接點,就是把上官則陌當公主在嬌養,捧著怕碎了含著怕化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生怕讓人受一點兒委屈。

是故,二殿下名聲在外,驕奢淫逸,頑劣不堪,還是個花天酒地,遊手好閒的主兒。

即使外界流言紛紛,皇帝皇后依然縱容萬分,人前端著身份,人後還是任他為所欲為。

當著眾人的面說要訓誡,私底下還不知怎麼變著法的寵愛。

上官則陌沒有給上官翊道歉,徑自坐回座位上。目光總下意識往方才北林的方向瞟,像門外楓樹沒掉光的葉,明知抵不住寒冬,卻總在狂風侵襲時,心存僥倖。

他既期待又害怕,如果濟川真的出現在這裡,真的和凌王府有關係,那他們就成了敵人。

他們那些短暫又捨不得忘記的種種,或許也是某人精心設計,刻意接近。

手上的金樽不知空了多少次,喉嚨也像被火燒一樣疼,眼眶酸澀得很,不知是酒性太沖,還是別的什麼。

一壺酒又見了底,侍女上前了換新酒,多嘴提醒道:“二殿下喜歡我們王府的酒是王府榮幸,但是殿下不宜多飲,若是傷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侍女走後,上官則陌不聽勸地又倒了滿杯,一口悶下去,大驚失色,差點吐出來。

酸梅汁?

上官則陌抬眸只見那個侍女端著漆盤轉身出門的側影。

宴廳之外

“酒我已經換好了,不過左副使什麼時候開始多管閒事了,二皇子今日還當著眾人的面給咱們殿下難堪!”煙絡憤懣不平。

“他哪裡是給殿下難堪。”

“不是嗎?”

“他今日臨時請來了夜雪。”

濟川說完就走遠了,半晌才聽見身後的煙絡恍然大悟得驚呼:“怪不得殿下不生氣!”

夜雪是百花樓的花魁,也是最大的招牌,一向只接待“貴客”,普通富人哪怕是花了可以買下一座百花樓的錢也不一定能見到。

上官則陌的皇子身份也在“貴客”之列,是有資格見到夜雪的,但是他直接忽略了夜雪今日的安排,把人請過來獻舞,還連帶請了百花樓其他頭牌舞姬,這估計也花了買下一座百花樓的錢。

更何況,百花樓本來就在上官翊麾下,是凌王府的“搖錢樹”。

不管百花樓是不是上官翊的,這都是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真是個單純的笨蛋啊。

笨蛋今天還喝了好多酒,大概是真的傷心了。

可他不知道,笨蛋是因他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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