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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如願升上來本校高中，我從她嘴裡有意無意地探聽著這幾個發小的訊息，問羅琳多一些，問白梅像捎帶腳。
那一場讓我開了竅的英雄聯盟比賽，讓我陷入了患得患失，我告訴自己周天宇和白梅只是因為高中被分在一個班而比其他人親密，卻又覺得這話騙不了自己。
我妹對我的小心思渾然不知，但在一問一答裡我卻看透了我妹的小心思，她提起杜驕陽的開心勁兒明顯有別於其他人。我旁敲側擊地問過杜驕陽，杜驕陽一副紈絝做派，卻罕有地對我妹一本正經地評論，說她要是男的，就是我杜驕陽的第二個兄弟。接著他話鋒一轉，賊忒兮兮地讓我幫他做個影片，也不告訴我是啥，就讓我回去看。
我回家開啟電腦插上隨身碟，我妹一聽是跟杜驕陽有關的，也過來湊熱鬧。
開啟影片那一瞬間，我傻眼了。那裡面全是羅琳，她上課睡覺的瞬間，下課打鬧的瞬間，放學回家大步流星，網咖遊戲全神貫注，還有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去KTV，去溜冰，去逛街，抽菸，喝酒，演出……
我板起臉，印堂都黑了，一個電話搖過去，一接通就破口大罵：“艹，我個變態。”
“這叫用心良苦我懂不懂？我快幫我好好弄弄，眼瞅著就到她生日了。”
撂了電話，我不敢看我妹，倒是我妹催我：“愣著幹啥啊，哥我是不會做嗎？”
我妹毫無異樣，我覺得我是誰都看不懂了。
我妹像個小監工，陪著我做了一整個通宵，還橫挑鼻子豎挑眼地嫌我做的糙。最後新增的字幕，一看就是杜驕陽的手筆，全是我們初中時約定的暗語。
我橫豎看不懂，胡亂往上一堆，草草交差，我妹倒一直平靜，讓我覺得之前我全是胡猜。
女人太難懂了。
杜驕陽表白的現場選在我們贏了一年網費的那個網咖裡，他說就是當年羅琳皇子的霸氣側漏讓他彎了，我不由得一陣恍神，那白梅的光輝女郎在我這裡又算什麼？
投影儀嗡嗡地低響，電腦房裡響起了影片的前奏，是我按照羅琳的喜好新增的那首動漫歌，EVA的《Fly me to the moon》。羅琳和白梅、周天宇張大著嘴盯著幕布，杜驕陽盯著羅琳，我妹盯著杜驕陽，我看著白梅、周天宇。
影片放到最後，白梅吵吵著定格研究一下是什麼意思，羅琳卻說，直接問二傻子不就好了。我們大家看著杜驕陽，他竟然啥也沒說！
羅琳隨口一句：“這尼瑪誰拍的我，真他麼直男鏡頭，來來來，排位排位。”啪一聲關了投影儀，坐回卡座，開機上線。
我替我妹的遺憾這會兒全變成了替好哥們兒的不值，這可都是杜驕陽的心血啊。後來杜驕陽說，他全程看著羅琳面無表情，就突然打了退堂鼓，還問我他是不是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
我一本正經地說，“每一次告白，都意味著徹底失去一個朋友！”
周天宇卻宣佈，他要邁出嶄新的一步：“二餅，我雖然最後做的不夠爺們兒，不過我哥我大受啟發，我決定把白梅納入後宮。”
“草泥馬的！”我本能回了句嘴。
“㹴哥我不祝福我嗎？”周天宇很驚訝地問我。
我一時語塞，這跟小時候搶玩具不同，我要跟周天宇石頭剪刀布還是照他屁股狠踢一腳拿過來就得了？
我實在不知道說啥是好，煩躁地揮揮手讓周天宇滾蛋，我說，“瞎逼逼啥後宮，要談戀愛就好好談。”
周天宇不出我意料地表白成功，倒讓杜驕陽大跌眼鏡，說早知道不追羅琳追白梅了，周天宇大大咧咧地說讓給我讓給我，我一瞬間又有了打人的衝動。我真覺得二餅某些方面過於傻乎乎，還不如直著。
我們依舊還是六個人的小團伙，可我覺得怎麼都不對味兒了。周天宇和白梅並沒有撒多少甜蜜狗糧給我們，羅琳和杜驕陽則是隻要他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我和我妹，我覺得我們還在一起，卻莫名疏離。
職高的最後一年，我因為和校花走得太近，被追她的大哥堵在廁所狠狠收拾了一頓。我反抗得過於激烈，精疲力盡卻略佔上風的大哥蹲在我面前，塞我嘴裡一支菸，給我點上，問我：“兄弟，真愛？”
我狠狠吸一口，不說話。
“這事兒過去了。”
大哥後來並沒有跟校花在一起，我也沒有。校花像極了白梅的那低頭一笑，漸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