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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胖肚子看起來很狗腿，正跟年輕人的說著什麼，看起來很諂媚的態度。
“這附近之前有很多乞丐，您也知道的，它們就像生命力頑強的老鼠、下水道的蟑螂！
是那樣令人苦惱……前一陣子被我司帶走了不少，是以損害市容為由頭帶去改造了。
確實沒辦法，近些日子裡，他們惹出來的麻煩真不少，入室盜竊的數量大幅度上升。
我們現在正懷疑背後有一個組織呢，一旦露出些許馬腳，我們就將他們一窩端了！”
“哦。”年輕人年紀大概只有二十出頭，但看起來卻是很沉穩的，而從胖肚子對他的態度也可以看出來，他應該是一個大官兒。
“除了入室盜竊，前一段時間還有一個大案子吧。”年輕人目不斜視，輕聲問道。
胖肚子看起來有些懊惱，但還很迅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是的，先生。是「貝克街333號入室姦殺案」。”
“那是……那是多麼惡毒的一起案件！該死的骯髒臭蟲！”胖肚子警官咬牙切齒，卻讓人怎麼也感覺不到他是在為案件受害者憤怒、打抱不平。
“哦！犯人弗臨被我們在波淩河附近逮捕歸案，嗯……
我們只用了十天不到的時間……市民們對這個惡魔感到極端憤怒的同時，都認為在波凌，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
為了撫平他們內心的憂思，我局聯合審判庭，沒有給予他沒有緩刑，他在前幾天被槍決，真是大快人心！
而受害人也終於能得以安息……”
“效率很高呢。”
“呵呵，先生，這是我們波凌監察應該做的。”
“那，人口失蹤案難道不是大案嗎，還是是因為……目前失蹤者都是都是棚戶區居民，所以到監察局才一直抓不到犯人嗎？”
年輕人將臉側向他，深藍色的眸子裡毫無波瀾，語氣中也絕對沒有一分質問、刁難的意思。
胖肚子臉上的肥肉劇烈抽動了幾下，接著呵呵呵地笑起來。
“呵呵……先生，您真會說笑。而我只能說：不！絕對不是！”
胖肚子不知哪句話又撞到年輕人雷德的槍口上了，臉色蒼白地打趣一句，然後正了臉色。
他才不會相信這個該死的雷德是真的在拿他尋開心。
“不管是什麼案件……我們波凌區監察局的監察員都報以最嚴肅的態度，絕不會因為受害者的身份而區別對待。”
他嚴肅起來反而更招笑，他真是一個滑稽的監察官。
“是嗎？那為什麼不順著弗臨一事牽扯出他們背後的盜竊組織？急呼呼地給他們一個交代？我想想，我想想……”
胖肚子腦子裡的齒輪嘎登一下停了，來不及跟著雷德的思路想些什麼，只得迅速在心裡暗罵一句：你想個屁！
“啊——難道是因為那名不幸的女士……她是多克富豪的養女？”
天氣真的很冷，胖肚子流的汗都變成冷汗了。
“呵呵呵，我現在才發現，先生您真是幽默極了……
只是，關於那個該死的盜竊組織……我們也一直在跟進，相信不日便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好吧好吧。
不用緊張，上面對你們是很信任的，當然，我也相信你。”
年輕人眯著眼睛，笑呵呵地伸手，拍了拍胖肚子的……肚子。
這場不怎麼愉快的交談終於落下帷幕，雷德大步往前走去了。
胖肚子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一手從兜裡掏了一塊絹布，拍拍拍，他開始擦抹額頭上的冷汗。
心裡還在想著：這個該死的……拉爾夫，讓他來對付難搞的雷德，虧他也想得出來！害得他大冷天早早來到該死的棚戶區……還是步行！他的靴子是新買的，如今都髒了。
他在後面提腳踩了踩路檻，颳了刮鞋底的泥濘，也刮掉心底的念頭，趕緊邁著步子跟上去了。
而前面，是阿爾伯特胖肚子先生的老熟人——
阿爾伯特只希望他今天能話少一點、或者敷衍一點。
“你好啊，老先生。”雷德靠近優泊，熟練地掏了一根菸遞過去，客套一句：“你穿的很少，天很冷啊。”
優泊抬起頭，扶了扶帽子，停下手裡的耙子，警覺地動了動耳朵。
“……是的，是的先生，天真的很冷。”
看到對面人的普通打扮後，優泊爺爺才緩緩伸出了手。
然而帶著寬大的皮手套想要做接過煙這種細緻活顯然是有些難的，他伸了一半又縮回手，將手套摘了下來，粗糙的手忙著縷縷熱氣兒，再次伸出接過了那根菸。
“您有什麼事嗎？”優泊將煙別在耳後，這根來自陌生人的煙表示著他需要幫助，而接過來則表示自己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告訴他些什麼。
“哦，謝了。我想打聽一下關於……弗臨的事兒。您應該沒見過我呵呵，因為我剛來波凌，而就在昨天，
我的朋友跟我說了一件可怕的事，他說，這一片有許許多多的入室盜竊者，前一段時間有一個叫弗臨的人……”
這樣一個人，已經死去的人。
優泊認真聽著，又覺得自己真是太忙了，也不知道自己如此熱心腸，到底有沒有人能莫名其妙地給他一筆豐厚的報酬。
“哦，弗臨。弗臨，砰——”
優泊將耙子的木柄夾在胳膊下面，單手比了一個“七，”另一隻手在下面託著，明示了弗臨的結局。
“對，是那個被槍斃的弗臨。”雷德笑呵呵地點了點頭。
“我也聽說了呵呵，是很該死的一位不是嗎？”
身後的阿爾伯特先生找準時機插了一句，在雷德的視線盲區裡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胖嘟嘟的臉上皺起一個威脅的表情。
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還算了解。
他是一個混小子，常常說：開鎖撬鎖進人屋，不溜一圈那像話嗎？
哦，他是一個小偷。之前賭博欠了不少外債，做了小偷，債也才還清不久。
嗯……小偷是小偷，小偷不至於槍斃嘛。
可當小偷入室盜竊，碰上意外。
那個原本應該在公司或者其他地方的女主人獨自回了家，小偷被女主人發現，就變成了強盜，強盜看著女主人，女主人尖叫。”
優泊與雷德對視一眼，一起搖了搖頭。
這個悲慘結局是可預料，並且已經成為現實的。
優泊伸手在胸前撫摸了幾下，以表示他對逝者的敬意。
而雷德先生也露出萬分沉痛的表情，將手放在心口處，低下了腦袋。
片刻，優泊那滄桑、說起故事來很有味道的聲音再次響起：
“強盜強盜，強行盜取某些東西，當強盜色膽包天強了女主人時，他就至於被槍斃了。”優泊又架起了槍。
“天啊，多麼不幸的訊息。
那其他的盜竊者呢？監察局有為此做什麼舉措嗎……”雷德嘆了一聲，而後繼續問道。
阿爾伯特站在後面，心底嘀嘀咕咕，這雷德先生真是一個愛問問題的人，拉爾夫雖然不靠譜，但這點真是說的沒錯。
“哦，也算有吧。
因為弗臨……他是一個流浪漢。
當時那個案子名聲很響，叫，叫什麼「貝克街333號入室姦殺案」，哦，富人都喜歡稱它「流浪漢入室姦殺案」。
因為他的緣故，這些時間監察局有事沒事就請流浪漢們去做客。”
“哦，我想我應該能猜到原因，大概只是教育而已嘛。”阿爾伯特趕忙插了一句，又瞪了優泊一眼。
“嘿，伯特。別反應那麼激烈嘛。”雷德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他才悻悻地閉上了嘴。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有些沒有禮貌”
“沒關係，先生。您叫阿爾伯特？真是一個熟悉的名字。”優泊陰惻惻地笑了一下。
“呵呵，我的名字就是比較普通。”阿爾伯咧嘴笑了笑。
“是嗎？好吧。嗯……剛剛說到哪兒了？哦——
聽熟人說，改造區不是人待的地方，也不是乞丐待的地方。那裡養人如養狗，給吃給喝地馴養著，學習改造完後放出來，之後再換個由頭帶進去改造。
當然，效果還算顯著，不然監察局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這是耗財耗力的事兒，之前也不是沒有提出要整理改造流浪漢。
只是，
波凌區的富人樂得其見，
所以便行動起來了。”
“是嗎。”雷德先生微笑問道。
阿爾伯特沉著臉，沒有再開口。
優泊呵了一口氣，“是啊是啊。”的敷衍一句。
緊接著抬眼看向剩餘的街道，該死的閒聊又該結束了，作為一個老清潔工，他還真是不容易啊。
要給貴族口音的少爺自己的爛襖子再搭上五元錢；要回答……監察局卻自稱是剛搬來的先生不少問題，這樣下去，一條街該掃多久啊。
優泊回過頭去，跟胖肚子監察者阿爾伯特對上眼，阿爾伯特看起來有些生氣，希望他不是因為自己說了大實話而生氣吧，呵呵。
優泊忽略他憤怒的小眼睛，看向雷德，微笑著，“先生，其餘的我也不知道什麼了，這些都是棚戶區乃至許多市民都知道的事兒，很抱歉沒能幫到您更多。”
“沒關係先生，已經足夠了。還有一個問題，真是麻煩了。”雷德笑道，看起來很禮貌。
“請問吧，如果我知道的話。”
“這附近，是不是有一條詭異小巷，裡面總是傳出噠噠聲？”
“是的先生，就在——那，那個公交站臺後面。”他伸手隨意一指，他們現在非常靠近那個公交站以及它後面的小巷。
“那條小巷之前是嬉皮士們聚會的好地方，但後來巷子那頭建設了波克三號別墅區，因而被禁止在那裡聚會，因為太吵了。
那裡面圍了一個鐵荊棘，防止人往裡鑽，又在那裡大吵大鬧，最終惹到波克三號裡面的市民。”
“但最近，那裡總傳出奇怪的噠噠聲，就像有人在裡面按動打火機的聲音，聽起來會有些煩。”
“天吶，老先生，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那您知道那個聲音是什麼時候開始響的嗎？”
優泊沉默著思考，最後給出一個答案，“前天早上我清掃的時候就聽到了，而酒鬼烏拉拉在前天晚上就聽到了。
他當時喝多了，正坐在公交站臺的候車位上……在此之前並沒有聽說過。”
雷德的目光在公交站臺的候車椅上稍作停留，而後——
他們聽到那條沒有出口的巷子裡傳來，
“噠”
“噠”
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