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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被抓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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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是三皇子的外祖,姓左,卻擔著右丞相的職位,平日裡大家都稱呼他為右丞相。

祁景瑞印象中,右丞相是一位溫良恭謹的老者,一直兢兢業業的為國辦事,要比那位只知道舞刀弄槍的左丞相要好上許多,而且右丞相對自己很是友好恭敬,一心想要輔佐自己登上太子之位。

祁景瑞氣急,“你收受賄賂,怎麼就算到我頭上?”

齊光啟道:“這賺的銀子可是有百分之八十是上交給右丞相的,而又全拿來支援三殿下的事業 了。”

本來想要在江州立功,讓父皇肯定自己,可最後卻糾到了自己人,祁景瑞頹廢的退後兩步,跌坐到身後的椅子上,陷入沉思。

如今是萬萬不能將齊光啟推出去的,可祁景珩那裡怎麼交待。

“你當我想辦你嗎?端王殿下也在江州,就是他讓我來找賬本的,若想糊弄他,怕是不好辦。”三皇子嘆氣道。

齊光啟倒是不怕,在他江州的地盤,混進來一位微服私訪的端王,百姓誰認識,只要他咬死了端王是逆賊,那就沒人能救的了他。

“三殿下,你不用擔心此事,交於我就行。”齊光啟從三皇子口中得知端王殿下住在城西的有間藥鋪,立馬安排人去先將人抓起來。

當衙役們到藥鋪時,祁景珩與江南之正在用晚膳,衙役衝進來時,江南之站起來想要反抗,祁景珩拉住他的手,給他使眼色,稍安勿躁,順從地跟著衙役們到了知府大牢。

兩人被帶到牢獄最裡間,一般是關押重要犯人的,牢房與牢房之間並不像外間一樣用鐵柱子隔開,而是砌著一堵厚厚的牆,避免犯人串供或者謀害對方。

齊光啟下命令時也沒有交待兩人要分開關押,衙役們圖省事,直接把兩人丟在同一間牢房裡,就回去覆命去了。

牢房裡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以及讓人作嘔的騷味,直衝江南之的口鼻。前後十來間牢房就只有他和祁景珩兩個人,靜悄悄的,顯得陰森可怕的很,江南之害怕的躲在祁景珩身後,雙手緊緊的抓著祁景珩的外袍,全身上下顫抖不停。

看出江南之神色的不對勁,祁景珩溫柔地將人帶到牢中那唯一的一張床邊,扶著江南之坐下,安撫道:“南之,你怎麼了?”

江南之似乎沒有聽到祁景珩的聲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祁景珩低下身子湊近他,才能從他的嘴裡聽到些喃喃細語,依稀分辯應該是:“好冷,我好冷,抱緊我。”。

祁景珩不明白江南之在害怕什麼,只能抱緊他發抖的身子,給他無聲的安慰,儘量讓他放輕鬆。

也許是祁景珩的懷抱給了江南之安全感,江南之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天黑了,一個看守送來了一盞油燈,藉著油燈微弱的光暉,祁景珩看到了江南之那發白的臉,不知怎的,竟然有了一種心疼的感覺,想著只要江南之好好的,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祁景珩問道:“剛剛為什麼那麼害怕,你願意告訴我嗎?”

江南之抬頭看了看祁景珩,又低下頭保持著沉默,並不知該從何說起,說了又有什麼用。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祁景珩有點失落的站起來,要走進一個人的心裡真的很難。

看著祁景珩眸中的失落,江南之鬼使神差的拉住了祁景珩欲抽回的手,祁景珩回頭望去,江南之慢慢的出口道:“那年,我在監獄裡呆過。”

江南之最不願意想起的就是那一年,那一年父親母親還有兩位哥哥一起去了戰場,自己在家中等他們回來,可是沒等回他們,卻等來了他們叛國的訊息,而自己也因此受牽連被關進了大理寺的牢獄之中。

印象中大理寺的牢房比這裡的還要陰森,高高的牢牆,還有那掛在牆上的各種刑具,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經常出現在他的夢中折磨著他。

他當年年紀小且又只在牢裡呆了三天,這些刑具雖然沒有用在他的身上,可他卻看到它們用在別的犯人身上的情形,那些犯人鮮血淋漓的畫面一直在眼中閃現,求饒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那三天對於江南之來說,簡直是人間地獄。

後來,江南之從牢獄裡出來,發起了低燒,白日都是正常的,可一到晚上就莫名的發低燒。皇上命太醫來治療,可太醫院裡的太醫都來了個遍,都沒有辦法,只給他開了些受驚的湯藥讓他服下,卻並沒有多大的效果。最後他在病床上前前後後躺了三個月,才不發燒,身子才好些了。

這十年來,江南之早已忘記了大理寺牢獄裡的三天,本以為永遠也不會想起來。可今日入得牢獄之中,那最不願意想起來的記憶還是紛紛來到了他的腦中,原來他並沒有忘記,那些不堪只是深深地藏了起來,等待時機出現。

祁景珩對於當年的事還是很有印象的,突然之間,不周城幾十萬大軍與百姓被屠殺,聞所未聞,見所未聞,朝廷以及百姓都震驚不已。當年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在議論,可卻沒有一個人關注到那個小小年紀就失去所有至親的孩子。

祁景珩有點恨自己的無能,惟有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

要是十年前就認識你就好了,我一定會在你悲傷的時候安慰你,在你受欺負時,站在你的前面。

江南之可是天生的樂天派,沒一會兒就恢復過來,又活潑起來。

正此時,過道上傳來了腳步聲,從聲音聽來,應該有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

牢獄的看守望在前面帶路,後面跟著的是江州知府齊光啟,再看向齊光啟旁邊的人,祁景珩驚訝道:“祁景瑞?”本來以為抓拿他們應該只是齊光啟的主意,沒想到祁景瑞也摻和其中。

齊光啟上前呵斥道:“大膽刁民,竟敢直呼三殿下的名諱。”

江南之氣憤的張牙舞爪,“我們就叫他名字怎麼了,你管得著嗎?”

祁景珩拉住江南之,讓他先到自己身後去,祁景珩上前一步,看了一眼滿臉愧疚的祁景瑞,又看了一眼故作威嚴卻從眼中透著恐懼的齊光啟道:“你知道我是誰?”料來祁景瑞已將自己的身份透露給了齊光啟,要不,他們不會這麼快自己抓了起來。

祁景珩又往前走上一步,厲聲質問:“知道我是誰,還把我們抓起來,你是想造反嗎?”

這麼大的罪名,齊光啟可不敢承擔,反駁道:“本官對聖上可是忠心耿耿,造反的罪名,我可不敢擔。”

“那還不快把我們放出去。”祁景珩這麼多年的太子不是白當的,氣勢一出,眾人紛紛怯弱,害怕的想馬上把牢門開啟,放他們出來。

齊光啟回過神,告誡自己不要亂了心神,鎮定下來,道:“大膽逛徒,你們二人於前日夜晚闖入本知府的府衙,欲要挾本官徇私舞弊,幸而本官府內衙役武藝尚可,才沒讓你們得逞,但卻讓你們逃了出去,現今將你二人抓拿歸案,已查明真相,罪不可恕,擇日處決。”

勉強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齊光啟領著下屬匆匆離開。

祁景瑞走前看了看祁景珩,嘴巴張了幾回,想要開口解釋點什麼,可又想到自己沒有立場,最後只得搖頭做罷,甩甩衣袖,跟著離去了。

他們一走,江南之的氣勢就弱了下來,如今齊光啟打定主意不顧他們的身份,讓他們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想要處理掉他們。三皇子祁景瑞似乎也與他站到同一戰線了,祁景瑞在京城時就恨不得除去祁景珩,如今這麼好的機會,他會站到齊光啟的陣線裡,也不意外。

江南之擔憂的道:“端王殿下,現在我們如何是好?”

如今他們兩人被抓,祁景珩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沒有被抓的重雲了。希望他腦子靈活一點,能想到去搬救兵來救他們。

剛剛衙役們來抓拿主子時,重雲從後院進來,見情形不對,順勢就躲在柱子後面。看主子攔下了反抗的江公子,沒有反抗就跟著衙役走了,重雲便沒有現身。

這一晚上,重雲都守在牢獄之外,時刻注意著牢獄的情形。待看見三皇子與齊光啟一起從牢獄中出來,隨後牢獄裡的看守比剛來時加了二倍多,防守更為嚴格。

重雲意識到事情不妙,想起主子的好友蕭不同,就在離江州城不遠的離罔縣駐軍,於是騎上良駒,不敢耽擱,連忙出城朝離罔縣奔去。

蕭不同是忠勇侯家的世子,從小與自家王爺感情甚好,請他出手幫主子,肯定是不成問題的,只是這一來一回上百公里路,怎麼也要二三天的時間,不知趕不趕得及。

作為知府想要處決一個人,也不是想處死就處死的,有些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要想明正嚴順處決了牢裡的兩個人,避免事後糾纏上他,得嚴格按流程來。

這樣一番流程下來,在第三天傍晚時分,終於將祁景珩和江南之帶到了刑場,為了避免兩人在刑場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兩人嘴巴里被塞滿了布條,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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