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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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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娃被接進城後,祁景珩江南之連夜與大娃談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話,出來後,祁景珩告訴因傷不能前去的付風,明日公堂穩了,大娃有可以區分張炳生與張煥生的方法。

可誰知,大娃被衙役帶上公堂時,神情有些慌張,江南之朝他看去,他也眼色躲閃,祁景珩在一旁觀察地仔細,暗道:糟糕,怕是事情有變。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大娃說道:“張公子是張煥生,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張煥生。”

江南之不可置信地看向跪趴在地上的大娃,忍不住質問道:“大娃,你昨日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大娃心有苦衷,他的父母被張員外綁起來了,逼迫他在公堂上不能說真話。大娃從小正直,從不說謊,可如今為了家人,他必須說謊,而他今日的謊話將會使別人受到苦難,大娃沒臉見江南之,別過臉,不看他,卻依舊只有那句“他是張煥生。”

見大娃不理會他,江南之轉而對知縣道:“大人,昨日大娃曾與我等言明,真正的張煥生後腰處有一月牙型胎記,請大人明鑑。”

知縣問道:“大娃,張煥生身上果真有月牙型胎記?”

大娃否認道:“大人,張煥生與我曾一起在河邊玩水,身上並沒有任何胎記。”

“可你明明昨夜說......”

大娃回過身,正視江南之,“我昨日並沒有與這位公子說過類似的話,公子怕是記錯了。”

有了大娃這個人證,張公子被判無罪,而付風卻以扭曲事實誣告他人的罪名進了牢獄。

江南之想要再爭辯一番,不該是這樣的,殘害付雲的兇手還逍遙法外,而為他找尋兇手的大哥卻要進牢獄,王法昭昭,天理難容。

祁景珩攔住了氣憤的江南之,“不要衝動,我們回去再商量對策。”

下堂後,幾人回到了張哥的有間藥鋪。

江南之氣憤地將公堂上大娃出爾反爾指認張公子是張煥生的事情告訴張哥,想起公堂上張家父子一臉得意的神情,江南之就氣得連飯也吃不下。

張哥倒是不意外,道:“你們審理案件的時候,我在外面觀看,當看到大娃證明張公子是張煥生時,我覺得肯定有問題,就先行離開,悄悄摸去了張府,查探了一番。果然讓我發現大娃的爹孃被他們抓起來,關在了後院廚房。”

“他們竟然拿大娃的爹孃威脅大娃,太過分了。張大哥,你有沒有將大娃的父母救出來?”

張哥點點頭,“好在我常去張府給張夫人看病,讓大娃爹孃假裝是我的助手,從後門大大方方的出來了,否則我還帶不出兩個人。”

江南之擔憂道:“那他們事後反應過來,豈不是知道是張哥你將人帶走的。”

“放心吧,後門看守那人是我的老主顧,以前我時常免費給他看診,出來時我交代過他,不要將我來過的事情說出去,相信不會扯到我身上。”

“那就好。”

翌日,江南之又帶著大娃來到公堂之上,向知縣老爺請罪,昨日在堂上的供詞為假,今日特來更正。

知縣怒道:“大膽刁民,你當我知縣衙內是何等地方,豈由得你兒戲,昨日一套說詞,今日又一套說詞。”

大娃嚇得磕頭,請求饒命,“小人不敢,請老爺饒命。”

江南之走上前去,向知縣大人解釋,“稟告大人,昨日有人以大娃父母的性命相要挾,大娃這才說了假的供詞,如今,大娃父母已脫離危險,我們何不聽一聽他的說法呢?”

知縣這才平息了怒氣,暫且聽一聽。江南之望著緊張的大娃,鼓勵他。

大娃平復下心情,緩緩說道:“張煥生雖大我十歲,卻與我玩得甚好,我們多次一起下河抓魚玩水,擔心弄溼衣裳,通常都會褪去上衣,我記得張煥生後腰處有一個胎記,月牙形狀的,我還好奇詢問過,張煥生卻很是不悅,彷彿這胎記是什麼髒物一般,死命地搓察著。”

一旁的嚴師爺聽不下去了,很是氣憤,站出來指責大娃前後出爾反爾,供詞不可信。

江南之站出來道:“大娃的供詞暫且不論,我還有證人。”

祁景珩帶著一個巡遊道人進到公堂之上,張員外見到那道人,驚呼道:“方道師?”

祁景珩向知縣介紹道:“這位方道師就是當年跟張員外說一胎雙子,要去一留一的假道士。”

方道士嚇得跪下,哪裡有平日不趾高氣昂的樣子,請求道:“大人饒命啊,小人當時就是為了裝得高深一點,才隨口與張員外說,兩個胎兒中帶有月牙形狀的胎兒會有不詳,克父克母克兄弟,建議他放在遠處撫養,我可沒有害人性命啊。”

張員外氣急敗壞,“你這個假道師,你害我不淺。”原本他會有兩個兒子養在身邊,即使一個兒子被廢,另一個兒子也能好好的,想起送真的張煥生進監獄時,他那雙看仇人般的眼神直直得盯著自己發毛,兒啊,爹爹不是故意的。

知縣命人當堂褪去張公子的衣服,張公子心知褪下衣裳,他的小命也就再次不保了,拼命反抗,不肯服從,奈何抵不過四個衙役的壓制,衣服褪下後,張公子後腰光潔一片,沒有任何胎記。

他是張炳生。

知縣老爺威嚴地拍下驚堂木,張員外張公子嚇得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上,請求饒命。

知縣不怒自威:“說,真正的張煥生在哪?”

見事情已敗露,張員外也不敢再隱瞞,一五一十交待了前因後果。

張煥生與張炳生都是他親子,當年一胎兩子,本開開心心的,奈何道士說張煥生是天煞孤星,於是就將丟給了在王家村的岳父撫養。

張炳生髮生害死付雲事件被關進監獄後,這才想到自己還有張煥生這個親兒子,可不聞不問多年的兒子哪有天天在身邊的兒子寶貴,於是便產生了將兩人交換的想法,讓張煥生代替張炳生處決,而張炳生代替張煥生在自己身邊活著。

“你們如何將張炳生換成張煥生的?”知縣老爺自羽,在他的治下,不敢講政績卓越,但也不會發生這等偷樑換柱的事。

張員外已是重罪之人,若再牽涉其他人,怕是會被殺人滅口,不肯全盤交代。

衙門的手段,幾十大板下來,張員外終是受不住刑罰,交待了交換的過程。

牢獄的總看守自然是逃不去的,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又順著這根線,牽出了幕後的嚴師爺。知縣統統派人拿下,下了監獄,不日處決。

總歸是該受到懲罰的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付雲一案,算是了結了。

知縣內院,一個婢女拿著一封密信,小聲的向知縣夫人稟告:“夫人,又來單子了,還接嗎?”聲音中透著隱隱的擔憂。

知縣夫人沉思片刻,說道:“接,為何不接?”

“可是,老爺那?”

“你以為我們做的這些事,老爺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付雲一案,我們推出嚴師爺擋著,老爺哪裡不知幕後有我的手筆呢,他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他想當清官,可清官哪裡能天天燕窩,頓頓美食呢,他心裡其實都知道的,可是他不願意摻和進來,他還想當他的清天大老爺呢。”知縣夫人仔細看了密信,然後遞到面前的油燈上,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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