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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車裡待著吧，”沈雋把外套脫給他，不給他拒絕的餘地，“出院還不到一個月，你還想再進去住兩天？”
路之珩老老實實的裹著衣服坐在副駕上，沈雋把空調開啟，兩人坐在車裡安靜地看著太陽一點一點西沉。
“叮鈴”一聲，路之珩的手機又響了，是林之瑾的訊息。她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天色剛擦黑就來問他。
景玉良言SZD：[小寶，天黑啦，你還不回家？]
我相信有光：[我今晚回西山那邊，不回去了。]
林之瑾眉頭一皺，當即就要找人調監控，查他的行蹤，就怕他會出什麼事。
“不用，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路總把她攔了下來，“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他不急不慌道：“我先跟你媽談一談，回頭再跟你解釋。”
路夫人的情緒差不多穩定下來了，小聲抽噎著，沒有出言反對，預設了路總的話。
林之瑾看了看他倆，嘆了口氣，“行，那你們聊。”
不知道他們仨是在打什麼啞謎，但她有種直覺，這個家不像她之前以為的那麼和睦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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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我們回去吧。”路之珩在手機上搗鼓了幾下，“我剛才看了機票，晚上八點的航班怎麼樣？”
“今天就回去？”沈雋斟酌著措辭，“不跟你爸媽再聊聊了？”
“不了。”
該問的都問了，也差不多得到回答了。
現在回去他們仨都會尷尬，不如各自冷靜一段時間再說。
“好，這個聽你的。”沈雋沒有異議，“叫司機來把你的車開走，我送你回家拿行李。”
“我可以自已開車回去的。”
“我知道，”沈雋嘆了一口氣，“只是我想陪著你。”
沈雋覺得自已很矛盾，既怕路之珩內心脆弱會受傷害，又怕他內心太強大了，受了委屈也不會跟人訴說。
路之珩好像不怎麼需要他，沈雋有些洩氣的想。
這幽怨又無奈的語氣把路之珩給逗樂了，“行，那我給你指路。”
他嗓音含笑，報出一個地址，“西山別墅，走吧。”
“西山別墅？”沈雋怔了一下，繼而笑道，“你顧哥送我的生日禮物也在這。”
“這麼巧，沒準兒我們還能成為鄰居。”
確實是鄰居，就是離得有點遠，中間隔了好幾棟房子。
路之珩直接帶著沈雋進了臥室，他去衣帽間拿了一件羽絨服換上，“今天時間緊，下次你來的時候我再帶你參觀。”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主要就是沈雋送的風鈴，怎麼拿出來的怎麼裝進去。
動作迅速得像是要逃難，“好了，走吧。”
“不拿別的嗎？”
“沒必要，那邊什麼都不缺，”路之珩指了指揹包，“這個是你送給我的，我就指著它睡覺呢。”
這話好像有歧義。
“不是，”路之珩又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的意思是，有它在，我的睡眠質量會好很多。”
沈雋笑了，“這是它的榮幸。”
路之珩陪他回酒店拿上行李，兩人在機場路過一家潮玩店，沈雋的視線在玻璃櫥窗裡掛著的一隻超大的玩偶上多停留了幾秒。
“大耳狗？”路之珩看過去，“你喜歡這個？”
沈雋的反差萌又多了一點。
“不是，”沈雋指了指它的耳朵，“笙笙特別喜歡它，有好多類似的玩偶。”
“離登機還早，”路之珩看了看錶，“我們進去逛逛？”
店面挺大，當紅角色們的徽章、貼紙、玩偶、盲盒，各種周邊看得人眼花繚亂。
路之珩隨意拿了個大耳狗的盲盒，又給沈雋提議，“沈哥，你也挑一個。”
逛到奧特曼的盲盒區時，路之珩慎之又慎也沒決定拿哪個，他戳了戳沈雋，“你先挑。”
沈雋不由得笑了，“這個是有什麼講究嗎？”
“等你拿了我再告訴你。”
沈雋挑了最邊上的那個，路之珩跟在他後面也拿了一個，然後迅速去前臺結賬，生怕自已會反悔。
兩人出了店門，路之珩才說：“這是我姐教給我的。”
林小姐作為資深抽卡遊戲迷，堅信一條真理：無論是開盲盒，還是抽卡，本人親自上手就是非酋，別人抽就是歐皇。
她玩遊戲，卡池都是讓弟弟抽，路之珩的盲盒由她挑。
姐弟倆坐擁家財萬貫，在這方面卻一樣摳搜，能白嫖絕不氪金。
雖然也有氪金改命的時候，但辛辛苦苦攢的資源，必須用在刀刃上。
主打一個該省省該花花。
沈雋還沒聽過這條理論，覺得很有趣，“要現在拆開嗎？”
“等會兒吧，先去吃點東西，”路之珩聽見自已的肚子咕嚕了兩聲，“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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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飽肚子，兩人上了飛機，找到自已的位置坐好，路之珩從包裡拿出盲盒，“先拆大耳狗。”
他堅持在起飛之後才拆，說這樣能離各路神仙近一點，方便他們聽清自已的祈禱。
路之珩開出了一個戴著小王冠的大耳狗擺件，“沈哥呢？”
一隻揹著書包的大耳狗。
兩人都是常規款，看來林小姐的理論沒有發揮作用。
路之珩又拿出了他的奧特曼盲盒，“先拆我的。”
他念念有詞，把各路神佛請了一遍，然後……
看著手裡的賽羅奧特曼模型，他心如死灰。
好訊息：這是個稀有款。
壞訊息：他有了。
林小姐曾經說過一句話，最大的悲哀就是出金但歪。
沈雋揉了揉他的頭髮以示安慰，開啟了自已的盲盒，路之珩眼睜睜看著他開出了一個包裝盒上沒有的隱藏款。
瞬間死灰復燃。
“沈哥，”他滿臉崇拜，語氣真誠無比，“要不我給你磕一個吧。”
“我需要說一句‘愛卿平身’嗎？”沈雋失笑，“或者給你發個紅包？”
“你不玩這個，可能不知道我們對於集齊一套裝備的執念有多深。”
尤其是某些限量款，一擲千金不是開玩笑的。別問他為什麼這麼清楚，問就是他也幹過這麼敗家的事。
“換個人來，他能當場喊爹。”
“算了，我沒有這麼大的兒子，”沈雋把奧特曼裝好，放進了路之珩包裡，“收著吧。”
“你回寧市的時候給笙笙，”路之珩把兩隻大耳狗遞給他，“就當是路叔叔送給她的新年禮物。”
“新年禮物，這麼早？”沈雋隨口問道，“今天才幾號？”
路之珩想了想：“好像是……31號了。”
兩人遲來的意識到，明天是元旦，今晚要跨年了。
現在是北京時間晚上十點多，託時差的福，他們今晚能跨兩個年。
飛機落地，是當地時間晚上九點多，路之珩給他姐發了個訊息報平安，然後十分乾脆的關了機。
沈雋在網上查了查活動安排，“今晚有煙花表演，想去看嗎？”
“或者你有其他什麼想做的事，我陪你一起。”
“不想看煙花，”路少爺想一出是一出，“我想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