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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週末，路之珩仍沒回來。
沈雋進屋的時候聽見陳夫人正歡歡喜喜的說著什麼，他還以為是路之珩回來了。
快步走進客廳，卻沒看見他的人影。
原來是陳夫人在跟路之珩打電話。
“珩珩什麼時候回來呀？”
“哦，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告訴伯母一聲，我去接你。”
“哎喲，不麻煩不麻煩。”
“好，珩珩再見。”
陳夫人掛了電話，沈雋問她：“他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確定呢，進度快的話就是下週吧。”
午飯時候，看著桌上豐盛的午餐。
陳夫人嘆了一口氣，神情懨懨的，“珩珩不在，感覺吃飯都少了樂趣。”
沈正源沒有發表意見，但也預設了她的說法。
沈雋失笑，這兩位還沒對哪個晚輩這麼掛心過，讓沈恪知道了，怕是少不得要鬧。
不過他也是一樣，多少也覺得有點食不知味。
*
不知是不是路之珩的研究專案出了什麼問題，他這個週末沒給沈雋發訊息。
沈雋難免會惦記著他，又怕打擾他。
一顆心不上不下，在書房裡練字的時候，提筆寫下就是一個“珩”字。
他盯著那個字看了好半天，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路之珩不過是出差一段時間而已，他怎麼還惦記上了。
可能是因為路之珩和他不在同一個城市，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距離，他多少會有些擔心吧。
沈雋這樣想著。
也不知道路之珩這兩週的狀態怎麼樣，他覺得還是得找個時間跟路之珩談談。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合適。
他索性擱下筆出去轉轉，屋外陽光正好，暖洋洋的撒在人身上，曬得人直犯懶。
他想起路之珩說的“曬著太陽睡大覺”才是人間美事。
或許，他也可以睡個午覺。
*
週二下午，沈雋坐在辦公室，批完今天的最後一份檔案。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抬眼看了一眼窗外。
傍晚時分，落日餘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給地板的邊隅鋪上一層暖橙色的霞光。
又看了一眼日曆，這一週才過去兩天。
他少有的覺得最近的日子過的有點慢。
路之珩還是沒給他發訊息。
一條也沒有。
沈雋斟酌再三，拿起手機主動問他。
Shen：[課題研究進展順利嗎？]
等他收拾完東西回到家之後才收到回覆。
也不知道路之珩到底是有多忙。
我相信有光：[還好]
我相信有光：[遇到了一些問題]
沈雋想說“遇見棘手的問題或許可以來問問我”，這句話還沒發出去，對面就回復了。
我相信有光：[但都解決了]
真不巧。
Shen：[那就好。]
那邊直接來了一條語音，聲線壓得有些低，語氣急促，“沈哥，小組開會，回頭再跟你說。”
他的一句“這周能回來嗎”還停留在對話方塊裡。
沈雋把這條語音反覆放了好幾遍。
半晌，他輕笑一聲。
心想，怎麼比我一個上班的還要忙。
*
在那之後也就過了兩天，路之珩回來了。
那天是週四，剛好趕上萬聖節。
他下午三點多才到家，回家休整一番，七點多左右，他開車出門。
街上隨處可見半大的孩子們畫著各式卡通的妝容，換上對應角色的衣服，拎著袋子走街串巷，挨家挨戶的敲門然後說一句“Trick or Treat？”
真可愛呀。
聽見門鈴響的時候沈雋還有些奇怪，也不知是哪家的小朋友跑過來討要糖果。
一開門就撞入一雙熟悉的眼眸中。
路之珩站在門口，他伸出一隻手，笑的狡黠，尾音輕揚，“沈哥，trick or treat？”
沈雋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他垂眸看著路之珩，十月底的天，他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高領毛衣，淺咖色羊角扣連帽大衣，襯得他身長玉立。
廊下澄黃色的燈光將他整個人都染上一層暖意，清亮剔透的眼眸中閃著細碎的光，唇邊笑意深深。
沈雋心想自己上次見到他是十七天以前了。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剋制住了想給路之珩一個擁抱的念頭。
他轉身從玄關櫃上給路之珩拿了一塊巧克力，放到他手心裡。
“只有一顆？”
路之珩不滿的皺了皺鼻子，他隨手把巧克力塞進大衣口袋裡。
“沈哥也太小氣了。”
也不知是撒嬌還是抱怨。
“你這樣我可是要搗亂了啊！”
路之珩露出一副陰惻惻的表情威脅他。
沈雋不自覺就笑了起來，心情莫名的好。
前些日子不上不上的心落到了實處，說不出緣由的煩躁瞬間消散得乾乾淨淨，不見一點蹤影。
他側身給路之珩騰地方，門廳敞開，大有一副“任君隨意發揮”的模樣。
給路之珩都整不會了。
頭回見著這麼配合的。
正常情況不是該多拿兩塊糖哄一鬨“搗蛋鬼”嗎。
路之珩演不下去了，“不過沒關係，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
他把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伸出來，把一個禮盒遞給沈雋。
“出差的時候挑的，對著沈哥朋友圈裡的藝術品研究了好久，你應該會喜歡的。”
所以他跟自己要朋友圈的許可權是為了這個嗎？
還說什麼是為了看相同的風景。
小騙子。
“謝謝，”沈雋伸手接過，“我很喜歡。”
“沈哥，你好歹先開啟看一眼，不然很沒有說服力。”
“我相信之珩的眼光。”
路之珩還能說什麼，他詞窮了。
沈雋盯著禮盒看了兩秒，像是才想起來似的，問他：“要進來坐會兒嗎？”
“不了，要去伯父伯母家一趟，”路之珩還給他們二位準備了禮物，“沈哥和我一起去吧？”
“好。”
*
“珩珩什麼時候回來的呀？”陳夫人見了路之珩，臉上的笑就停不下來，“怎麼沒告訴我一聲，也好去接你。”
“今天下午才回來，”路之珩笑著說，“天氣這麼冷，我可不捨得讓伯母專門跑一趟去接我。”
他轉移了話題，把東西遞給陳夫人，“這是給您二位帶的禮物，希望您能喜歡。”
陳夫人斬釘截鐵，“喜歡，珩珩挑的我肯定喜歡。”
路之珩：不愧是一家人，連反應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