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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之後就容易出事情，末永和人做了個非常奇怪的令他討厭的夢。
夢裡中原中也因為他口不擇言大發雷霆，當場跟他絕交，心灰意冷的和人直接叛逃離開了橫濱這個傷心地，結果被老鼠撿了回去。
剩下的劇情末永和人不想回憶，無非就是雞飛狗跳的非日常生活和身不由己的各種行動。
末永和人是被嚇醒的。伊萬·岡察洛夫一直不停在他耳邊唸經似的吹捧費奧多爾就算了，費奧多爾掛著他那不變的微笑傳教說什麼神不神罪不罪的，果戈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嚇了末永和人一跳，還突然變臉詛咒他一輩子找不到感情寄託在孤獨中度過餘生。
太恐怖了。
雖然小丑的話不能全信，但末永和人總覺得這夢好像預示著什麼，有些心神不寧。
中原中也都答應他了，自己都直接試探是不是人了都沒跟他生氣。末永和人覺得自己一直以來表現的挺好，不至於會把中原中也嚇跑。
只要沒有人從中作梗，他和中原中也的關係能夠順利這麼持續下去。
只要沒有人從中作梗……
末永和人頭疼地嘆了口氣，鬱悶久了帶來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消失，他這幾天真的是多愁善感的。
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末永和人發現披風被他壓得已經不能看了，褶皺非常明顯，一眼就能看見。
幸好裡面的衣服稍好一些，皺紋不太明顯，末永和人索性解開披風掛在房間裡的椅子背上，去衛生間簡單洗漱。
中原中也起得比他早得多，甚至人都已經出門上班去了。
這位橫濱好哥們還特意給他準備了早餐，留了便條囑咐他吃前熱一下，免得傷胃。
太體貼了，末永和人深受感動，自己挑的就是好。要不是他不想嘗愛情的苦，簡直想跟中原中也籤婚姻屆。
被當弟弟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他不會承認中原中也是他哥，只要心安理得地接受照顧就好了。
這麼想著，末永和人在用完早餐後還是乖乖自己把餐具洗了。
他精神狀況還沒恢復正常，森鷗外不會也不敢把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對他回了辦公室後就開始狂吃帶回去的蛋糕不務正業這事睜隻眼閉隻眼。
中原中也似乎在躲著末永和人，好幾次末永和人去他辦公室都沒找著人，但問其他人又都說在大樓裡見到了中原中也。
照理說，中原中也昨天有閒心去喝酒，雖然沒喝醉，但也說明今天不會有特別重的工作。
幹部的辦公室外雖然可能沒有守衛，但攝像頭還是有的，中原中也應該就是透過監控確認了末永和人的位置，在末永和人去找他前提早離開了。
末永和人本來想用異能躲過攝像頭，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打電話。
還好中原中也只是躲著不見他，沒有拒接他的電話。
“怎麼了？”
末永和人語氣有些委屈：“中也是在躲著我嗎？”
“沒有啊。”中原中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亂，顯然注意到了末永和人刻意表現出的哭腔，“我只是有點忙。”
末永和人咬住嘴唇，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昨晚喝醉後是不是幹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不好的事？”
中原中也愣了下，意識到自己的躲避讓末永和人聯想到了什麼：“沒有，你不用擔心。”
他抿了下唇，語氣有些遊移不定：“你還記得喝醉後的事情嗎？”
“啊，記得的。但是我怕記得不完全，還以為我做了什麼事惹你生氣。”
中原中也很久沒有說話，聽著電話對面清淺的呼吸聲，末永和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打好的腹稿說了出來：“其實，嚴格來說，我或許也不一定是人類呢。”
“哈？”
“中也你應該有所察覺吧。一些虛構作品裡不是經常會有穿越之類的情節嗎？雖然很扯，但這種事確實發生在了我身上。第一次，也就是我從這個世界離開並非我的意願，但回來是我主動做了交易。”
末永和人輕笑了一聲：“交易嘛，都是有代價的，何況是對異能者來說都很困難的穿梭時空這種事。過程中我並沒有受傷，身體也檢查不出任何問題，但是我為什麼會失憶呢？”
“因為在只有幾息的短時間裡，我有一瞬間消亡了。現在的我是否是以前的我，我根本無法確定，當然也無法確定自己到底還算不算人類。”末永和人長舒一口氣，把心裡的鬱結都傾吐出來，“中也你之前說過吧，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相似的地方，確實如此哦。”
衝擊性的事實讓中原中也沒辦法很好地思考，好幾次張嘴都沒能組織好語言。
“但是我覺得自己是人類哦，中也你呢？”
“啊……”中原中也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你當然……是人類。”
他又用確定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你是人類。”
中原中也當然也是人類，這個事實連活得最不像人的那個混蛋都承認了。
他擔心的不過是末永和人知道真相後對他有看法，但現在看來，什麼擔心都是多餘的。
“謝了。”
“欸？謝什麼？”
中原中也“嘖”了一聲：“你昨晚不是也謝我了嗎？還給你不行？”
兩人又調笑了幾句，直到實在沒話聊才結束通話電話。
末永和人聽見電話關斷的“嘟嘟”聲，左手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右手捂住臉，身體靠上牆角慢慢蹲了下來。
“呃啊……”微小的感嘆聲從他嘴裡冒出來，語調非常詭異，乍一聽有點像是鬧鬼。
一直維持著鎮定的末永和人終於放鬆了下來，身體因為剛才壓抑著的緊張微微顫抖。
看樣子是成功忽悠過去了。
他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連起來之後所呈現的卻不是事實。這種撒謊方式他見識過很多次，也有用過，但這是第一次能搞得這麼緊張。
這也算是給中原中也打的預防針，以那個人的搞事程度，末永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真相就會暴露給更多的人。
他也算是給中原中也提前坦白了，沒有欺騙。到時候中原中也要是生氣，也不會很難哄，說不定還會心疼他更多一點。
心情不錯的末永和人決定給太宰治找不痛快，他翻找出儲存著的太宰治在俄羅斯花銷的收據，整理好後去郵局郵寄到了武裝偵探社。
當然，收件人是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諭吉。
早就說好了花銷全包，末永和人不是打算討債，不過是找一點小小的麻煩想看樂子罷了。
才不是因為嫉妒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認識的久關係親密。
才不是因為自己認識中原中也這麼久甚至沒有一起過過節，甚至連生日都只慶祝過一次而心情不爽。
才不是因為中原中也昨晚不小心說漏嘴的，太宰治只是口嗨尚未實踐的“把中也改造成專屬女僕”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