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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最後一個要求我能答應,其他的我都幫不上忙呢。”森鷗外的手指持續敲擊著桌面,“要不這樣?我不干涉你對中也的追求行為,你就乖乖做好你的準幹部,別想著給我整什麼么蛾子了。”
末永和人思索一番,點了點頭:“我該怎麼追?”
森鷗外控制著面部肌肉,保持著微笑。他怎麼知道啊?!小輩的感情糾葛和他這個40歲的中年人有什麼關係?
“想要得到他人回報的話,自己先有所付出是應該的吧?”森鷗外在心裡嘆息,“特別是對中也,對他的付出可是絕對能得到回報的。”
說得沒錯,但是回報也不一定是感情上的,搞不好還會讓中原中也刻意疏遠末永和人。
“首領啊,你說我現在放棄中也去找另一個更穩定的傢伙會不會更好呢?”
非常明顯的威脅,想要森鷗外從其他方面給他支援,不過這個方法嫩了點。
森鷗外這個老油條當然不會落了下風:“但是拋開那一點,中也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你的最優選,不是嗎?”
末永和人沉默了一會,開始思考費奧多爾特意把這個訊息告訴他的目的。
是威脅?還是好意提醒?
末永和人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是,這是費奧多爾的邀請,費奧多爾已經幫他物色好了中原中也的替代品。
一個不那麼容易死的,非常好對付的傢伙。
有費奧多爾在,根本不用擔心感情上會出現任何裂痕,但同時也意味著,末永和人再次把控制自己的機會交到了別人手上。
費奧多爾給出的這個條件非常誘人,在再次失去精神支柱的威脅面前,所有都不值一提。
但是啊……
末永和人當時是為什麼會做出那樣冒險的選擇呢?為什麼連性命都賭上也要結束那一切呢?
過去的全部記憶已經明朗,連同不該存在的那部分一起,末永和人全部回想了起來。
是因為忍受不了殺人的負罪感?不是,他已經決定好了揹負罪孽活下去。因為某人過了許久還沒找到令他這個寄生蟲滿意的宿主?也不是,麻痺自己專注正在做的事這個方法非常有效,當時並沒有到非要有感情支柱的程度。
末永和人清晰地回憶起了那個黃昏,在他因為惡作劇的作弄獨自被丟在陌生的街頭而無措時,伴隨著夕陽一起照射在他眼前的耀眼鈷藍色光芒。
他冷靜了下來。
“確實如此呢。”末永和人低頭輕笑,“中原中也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存在。”
所以他絕對不能失去中原中也。
不論用何種手段,無論要付出什麼,哪怕正面是與他最懼怕的那傢伙為敵。
更何況,在之前去找夏目漱石時,他早就做好了選擇。
“首領,我誠摯地請求您。”末永和人單膝跪下,俯首,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握拳抵在胸口處,“我會獻上我的全部,請您答應我無禮的訴求。”
森鷗外驚詫於末永和人突然轉變的氣場和態度,神情不定:“說吧。”
“請您在發現我有對中原中也造成任何傷害的苗頭時,不要顧慮我這個工具的實用性,請下令殺死我。”
這變來變去的表現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森鷗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可是從和人你現在呈現出來的東西來看,並沒有多少誠意呢。明明是小小的一個準幹部,卻敢跟首領提條件嗎?”
“我既然說了會獻上全部,自然會對首領您毫無保留。”末永和人抬頭與森鷗外對視,“我和陀思,也就是魔人,我與他關係和糾葛,我會全部告知您。”
森鷗外挑挑眉,示意末永和人站起來說。
他動用所有渠道都查不到末永和人和費奧多爾之間有聯絡的證據,但種種現象又表明了費奧多爾對末永和人的熟悉。
末永和人在之前的剖白中隱瞞了什麼?
現在這個謎團就要由當事人解開了。
“他的目的是‘創造一個沒有罪惡異能者的世界’,也就是說,港口黑手黨絕對也在他的目標之中。當然我還有更有力的依據,因為我曾在他交給我的擊殺目標的資料中,看見了港口黑手黨的成員。”
“是誰?”
末永和人沉默了一會,輕聲開口:“首先,是森鷗外。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異能不明,但是可以從跟在他身邊的小女孩入手。接下來,是首領被殺後趕來報復的其他成員……”
末永和人閉上了嘴,沒再繼續往後說。
其他成員裡,自然包含了中原中也。
森歐外立馬猜到了末永和人沉默的原因,換了一個話題:“為什麼沒有動手?”
“剛來橫濱就被一個人丟在大街上,我生氣了,就和他鬧掰了。”
這句話沒有一點說服力,森鷗外眯著眼盯著末永和人,末永和人只好補充說明:“本來就是利益交換,我幫他做事,他給我情感回應。我心情不好就跟他斷絕往來,這很奇怪嗎?”
缺少了重要的線索,森歐外聽得一知半解。
首先,末永和人第一次來橫濱時是獨自一人,在公園等待芥川龍之介接應。再來,在“潘多拉”出現之前,末永和人和費奧多爾唯一的交集是在新宿。
矛盾重重,繼續這麼聽末永和人講吓去只會越來越糊塗。
總之確認了末永和人和費奧多爾現在沒有利益往來,甚至還有仇怨就夠了。
對末永和人來說最重要的中原中也還在港口黑手黨,森歐外不用擔心末永和人叛變。
看末永和人這樣子,他是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講清楚全部的。森歐外擺擺手:“回去吧,把你要講交代的都寫成報告交上來。”
末永和人應下,剛轉過身就露出懊惱的神情。
他這該死的破嘴巴,講不清楚事情,害得他還要寫最令他頭疼的報告。
說實話,報告比費奧多爾給他找事更另末永和人覺得煩躁。畢竟那些事可以找其他人解決,但是報告得自己來寫。
不管了,已經晚了。
末永和人關上首領辦公室的門,深吸口氣,在守衛的偷瞄下走進電梯,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腦袋。
不爭氣啊。他要是有像太宰治和費奧多爾那樣的頭腦,至於控制不住情緒,把狀況搞得這麼麻煩嗎?
“中也現在怎麼樣了……”
想起看到金色夜叉懷裡昏迷的中原中也時自己心裡浮現出的可怖的想法,末永和人搖了搖頭。
運氣差是這樣的,在失去記憶時遇見了一個壞引導者,靈魂上被刻下的烙印無法完全清除。
於是,哪怕是對最重要的人,他那可悲的心也會無法控制地釋放出惡意。
末永和人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自我至上主義者居然會因為對他人的惡意感到痛苦,擔心那個人受到傷害而否定自己。
給獵物精心佈置了陷阱,結果自己先踩進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