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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見過啊！”方凌一臉認真地說道。
紫羽聞言，臉色頓時和藹了幾分，眼中流露出殷切之情，彷彿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家人，迫不及待地說道：“快說來我聽。”
“前段時間，我無意中遇到有人圍獵一隻鷹，我幫助它逃過那些壞人。”
“就這些？”紫羽十分不滿。
“事情過程就是這樣的啊！”
紫羽氣不打一處來，面色溫怒地說道：“臭小子，你不能多說點嗎？你這樣說，和沒說有何兩樣？”
方凌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一掃之前的威嚴，大概想從中得到一些資訊，就把他如何遇到暗金的，易水門為何要跟蹤獸仙宗，而獸仙宗為何要獵捕暗金，直至他們躲過圍捕逃了出來，詳詳細細地能地說了一遍。
每每提到暗金，方凌的眼睛就彎成了月牙狀。
紫羽聽到獸仙宗獵捕暗金，竟然是想借助遠古天鷹族的神血進階破境，他滿頭的紫色金髮無風而舞，頭上像是燃起了一團火。
“易水門？獸仙宗？他們算什麼東西。”他一臉鄙夷之色地怒罵道。
“嗯？獸仙宗？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東神州大陸南荒的一個宗門吧，好，好，好，這筆帳我記下了，我誓把他們挫骨揚灰，六道不輪。”紫羽冷哼道。
方凌對那獸仙宗自然不會有任何好感，但紫羽這般言語，只聽得他身上陣陣寒意。
“如此說來，你是東神州的？東神州的什麼地方？”紫羽手指了指上方。
方凌不解，心想：“我是從碧蓮峰那兒一路奔逃過來的啊，具體從什麼地方掉下來的，可說不清，但總還在月離山這一帶吧！他都已經化形了，活了不知幾百年了，難道不清楚？卻反過來問我，感覺怎麼有點怪怪的呢？我可是一個連最近的望月城都沒去過的人。”
紫羽看出他會錯了意思，說道：“不是問你從哪兒掉下來的，你只需說個大概的地界就行。”
方凌說道：“這裡是月離山脈，離這最近的，我能叫得上名字的，就是碧蓮峰了。”他說罷，就更加不解了。
紫羽嗯了一聲，轉身面向洞外，不知又去想些什麼了。
半響，他又問道：“那孩子身上果真有一條暗金羽紋？你不會看錯？”
方凌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心想，暗金既然和紫羽同族血脈，以紫羽化形之體，稱呼它是個孩子，也是無可厚非的。
“它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啊！那道暗金色羽紋就在它胸前，我不會記錯的。”
方凌自顧沉浸在歡悅之中，沒注意到紫羽的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嗯？為何一提到那孩子，你的眼睛就彎成了一道月牙，歡喜得不得了？”
“它很好啊，很可愛，我很喜歡它，還抱過它呢！”
“還有危難之情吧？”紫羽不懷好意地嘿嘿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那孩子到了化形階段，就會化身為女孩子呢？你又會怎樣？”
對一個懵懂的少年，紫羽這樣說話，簡直就是誘導。
方凌知道暗金遲早有一天會化形，但從未想過它會化形成男的還是女的，在他的意識中，就像從小陪伴他長大的青牛一樣，暗金也是可以相伴玩耍的。
可是，紫羽突然間說暗金將來會化形成一個女孩子，他的腦海就瞬間斷路了。
他吐吐吞吞地說道：“還能怎樣呢？大不了我就當她是紫珊妹妹一樣了。”
方凌這樣說，卻又覺得暗金與紫珊有很大不同，就像紫羽說的，他們是在危難之時相識相遇的。
關鍵是，他還抱過暗金啊！而朱紫珊，他連手都沒有牽過呢！
想到這裡，他就不由自主地臉上發熱起來，“砰砰”的心跳聲，響在耳中。
紫羽盯著他嘿嘿冷笑，滿臉不信的樣子。
方凌就難為情了起來，垂著眼簾，看著自己的鼻尖說道：“那還是不要化形了吧。”
此話一出，少年的羞澀模樣就展現無遺了。
方凌眼觀鼻鼻觀心了一會，忽又抬頭問道：“你是隨口說的吧，你又沒見過暗金，怎麼就能確定它會化形成女孩子呢？”
方凌的模樣，紫羽看在眼裡，心想，這少年倒也有趣，嘴上卻不屑地說道：“你當我是誰？我這種身份，有必要騙你嗎？”
“對啊，那你是誰？”
方凌這才發覺這個問題他早就應該問了。
紫羽噎了一下，他沒想到方凌會突然來這麼一句。
隨即哈哈笑道：“我自然是遠古天鷹族的，族中之事，自然也是知曉一些。”然後正色道：“我是沒見過那孩子，但我們族人，女子在化形前，金色羽紋在胸前，男子在背後。”
“原來還有這個區別啊！”
“不過，臭小子，別說我沒提前警告你，不要打暗金那孩子的主意，她是暗金羽紋，而不是普通的金色，暗金羽紋是我們遠古天鷹族王族血脈的標誌，保持純正的血脈傳承乃一族大事，何況又是王族血脈，那是絕對不容外族人沾染的，你可明白？”
方凌認真點了點頭，算是記下了他說的話，說道：“沒有你說的那樣啊！”
紫羽撇了撇嘴，“明白就好。”
突然又嘿嘿笑道：“不過呢，你倆既然有緣，就順天意而為吧，這事我是不會過問的，臭小子，想不想以後見到那孩子啊？不準和我打馬虎眼噢！”
方凌被問得一愣，隨即點頭說想。
“那你就好好多長點本事，不然你想也是白想。”
方凌想解釋他說的“想”，和他想再見到陪他長大的大青牛沒有多少區別，根本就不是他認為的那種。
話到嘴邊，卻問道：“那你也是王族的人吧？”
“何以見得？哦！臭小子，我們遠古天鷹一族，凡是身具王族血脈的人，在化形前，唯一的標誌就是或胸前或後背的暗金羽紋，化形後，和普通族人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紫羽抬手捋了捋紫金色的頭髮，說道：“看清楚了，紫金色可不是暗金色，當然，也都是暗色系，我頭髮變成如今這樣，不過是修練功法的緣故罷了，與王族血脈沒有毛關係。”
紫羽兜了一圈，也沒有正面回答他究竟是不是王族。
方凌本就是隨口一問，並不是想問出個結果，他畢竟年少，心思單純，沒有去想那紫羽為何隱居在這裡。
在他的意識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住在哪裡，喜歡就行，就像楚孤先生避開塵世間的喧囂，依山傍水隱居在碧蓮峰下。
至於為何救他，很簡單，就是遇到了，並沒有那些所謂的為什麼，一如當初他救暗金一樣。
方凌忽想起之前的不解，問道：“你的洞府在這裡，怎麼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呢？”
紫羽揹著手，向裡面走去，神情黯然地說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還以為這個地方就是你掉下來的地方？自你掉下來的時候，這個方位就不再是之前的方位了。”
方凌初聽時一頭霧水，片刻後就有所悟。
“怎麼會是這樣呢？難怪你會那樣問，這是一個與在世間重疊的、時刻變化、流動的異域空間嗎？”
“咦！理解力不錯，你這個年紀，一般人還真說不出來這些話，嗯，看來你還不算太笨，知道的也不少。”
他自然不知道方凌是看了《物源》的緣故，對這個世界的理解與認識已經有別於常人。
紫羽腳步略緩了一下，繼續向裡面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隨便先找一個房間歇著吧。”
方凌看著紫羽的背影消失在洞廳後方左側的走道里，急聲問道：“那我還能出去嗎？”
回答他的是石門“轟隆咣噹”的合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