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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萬抬頭看了一眼。
是他的鄰居大山。
大山三歲時，父親打獵誤入陷阱去世，之後是他母親一人將其拉扯長大。
每次林萬從叔叔家回來，大山就會來他家藉口看望，實則打秋風。
是以叔叔拿來的好東西，有一半都落進了大山的手裡。
這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
從前的林萬憐惜大山和母親相依為命，所以一直容忍著大山的行為。
但是如今的林萬，可不是之前那個大聖母。
更何況大山講話還如此不客氣！
林萬停下手裡的動作，看了一臉得意的大山一眼：“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不需要。”
大山臉色一僵，長長的臉已經拉下來了：“倒是忘了，你有個里正的叔叔，看不上我們這些窮鄰居是吧！”
林萬甚至懶得跟這種不懂感恩的人掰扯。
不管你說再多，對方只會覺得別人該他的。
於是林萬點點頭，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是啊，你有時間不如多關心你母親，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大山的母親裴翠花，是向陽村出了名的潑婦，無禮也要鬧三分的主。
整個向陽村的人看到她就頭痛。
大山臉色一僵，不明白以前跟個軟包子似的林萬今天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嫉恨，眼角餘光注意到張員外家的方向，立刻轉身偷偷離開。
……
晚霞鋪陳在河面時，眾女已經把林萬要求的東西準備好了。
“諸位辛苦了，你們奔波了一天了，現在先下山去洗漱做飯吧，剩下的事看娘子安排，我天黑之前就回家。”
眾女面面相覷，當家的還沒有回去，她們先回家好嗎？
看著聶姝燕頭也不回地離開，四女才敢照做。
林萬把藥水細心地提純、封裝。
最後才趕在月亮出來之前回家。
一看，頓時高興壞了。
之前五個女人都沒有收拾過，還看不出來什麼。
如今大家都洗去臉上的塵土，又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打眼一看，林萬以為自己掉進了盤絲洞！
啊呸，不是。
林萬感覺自己掉進了仙女窩！
只見老二面盤圓潤，身材高挑不說，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老三眼神清澈，笑容溫暖，尤其是一雙小鹿似的大眼睛，看得人心曠神怡。
老四一臉御姐模樣，身材前凸後翹，但是眼神端莊，一看就是被大戶人家悉心教匯出來的；老五才十三歲，是個還沒長開的小姑娘，一看到林萬，下意識甜甜一笑，露出臉頰兩邊的梨渦。
但是這四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最後走出來的聶姝燕。
她容貌綺麗，紅唇似玉，皓腕如霜，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微微下垂，似一朵惹人憐愛的白蓮。
但林萬見識過她眉眼狠厲的模樣，知道她眼尾一翹，是怎樣的睥睨四野。
令人叫絕的不僅是聶姝燕的容貌身段，更是其他四人無法模仿和超越的氣質。
林萬心中激動不已：瑪德，一定是老天看我上輩子吃了太多苦，所以這輩子獎勵了我這麼多美女！
“相公，我們先吃飯吧？一會兒再繼續幹活，可以嗎？”老二壯著膽子道。
林萬自無不應。
吃完飯後，大家幫忙把藥水灌進造型奇怪的木製桶具中。
“這個空心蘆葦杆是怎麼用的？”
“相公，這個綠色的水好像發黴了！”
“相公，我剛才不小心把白色的粉弄散了一點，怎麼辦……”
……
一群人忙得熱火朝天。
眼看天色不早了，林萬大手一揮：“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要早起，大家先養精蓄銳。”
四女面面相覷，從白天忙到黑色，大家就搞了這些奇奇怪怪的工具。
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汙水。
明天難道要喝這些東西嗎？
眾人心頭都籠罩著一層陰翳。
聶姝燕把人打發回去，才問道：“我想知道，你明天打算做什麼？總不會要我們喝這些稀奇古怪的水吧？”
林萬擺弄著手中的工具：“娘子，你知道蝗蟲可以吃嗎？”
聶姝燕大驚失色：“你說什麼？你竟敢吃……”
說到最後，聶姝燕的臉色又黑又紅，說不出的難看。
她從接手王位開始，就被人罵為不詳，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因為到如今都沒有滅絕的蝗蟲。
可是蝗蟲是天降懲罰，作為凡人，能驅趕蝗蟲就很了不起了，怎麼能吃呢！
聶姝燕心中又悔又驚：她們忙活了一個白天加晚上，竟然明天只能吃蝗蟲？
異想天開！
更可笑的是她們這群人，本以為有了一個新的寄託之所，果然是她們太天真了。
都怪這個男人太自以為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搞得她都相信了。
看著聶姝燕臉上的慍色，林萬後知後覺地解釋道：“其實也不是為了吃蝗蟲，那個只是順帶的，我的主要目的是……”
“閉嘴！”聶姝燕一聲怒喝，“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明明就是做不到的事，非要給大家希望。
給了大家希望，讓大家興致勃勃地忙乎了一整天，最後卻想著用蝗蟲……
聶姝燕緊握拳頭，無聲落淚。
上一次她這樣悲痛，還是父皇和母后暴斃時。
黑暗中，老五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姐姐，相公他這麼做，真的可以弄到白米嗎？”
沒有人回答她。
最後還是老二，忍著哽咽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呢，現在還能吃飽飯，有個地方睡，想那麼做什麼。”
誰也不知道林萬能不能成功。
但是誰也不敢把最糟糕的結果宣之於口。
彷彿那樣就能多欺騙自己一會兒。
一片可怕的沉寂中，眾人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只是天剛剛擦亮。
老四就率先醒了。
村裡沒有雞打鳴，眾女顛沛流離慣了，一點點動靜就被驚醒了。
“姐姐，你們看，相公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