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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那個會滿地亂跑的鬧鐘響起。
齊笑然提前預判了鬧鐘的運動軌跡，伸手按住鬧鐘並關閉鬧鈴，然後用手肘支撐身體，整個人向後倒，仰過頭去，倒著看艾可：“十分鐘到了。”
“行。”艾可一邊應聲，一邊把睡過去的尹隨星拍醒，扯著她坐了起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能好一點。”尹隨星打著哈欠，“就是困。”
緊接著，她閉著眼睛，淺淺吸氣再重重呼氣，又拍了兩下臉：“現在精神了。”
艾可有些驚奇：“這樣就清醒了？”
尹隨星點點頭：“本來也沒睡多久，要清醒過來很容易。”
“你可以問齊……不對，她應該沒有這種概念吧，畢竟沒經歷過。”她說，“我們那個世界像我這個年齡的人，只要在上學，我感覺基本上都能做到。”
艾可聞言，戳了戳齊笑然：“為什麼她上學你不上學，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嘛，我感覺你倆的差距應該也不是很大。”
至少不像她那個世界的貴族和平民的差距那麼大。
照理來說，差距不算大的人的人生一般都有一個定式，他們的人生像是被精準地劃分成了幾大塊，到了什麼時間，社會就會推著他們去做什麼事，這種劃分也被叫做社會時鐘。
大多數人都難以違抗社會時鐘，因為語言和環境影響的力量是強大的，也是潛移默化的，像是泥淖拽著人向下陷去，也像醃製用的各種調味料在時間的推移下逐漸改變了食物原本的風味。
始終保持獨立的思想是痛苦的，而生物又天生是具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痛苦作為一種負面反饋，天然就會被自覺或是不自覺地規避掉，因此，被環境同化，依照社會時鐘的劃分來度過一生，是再常見不過的事。
“我肯定上學啊。”齊笑然說，“不過她說的應該是高三，我確實沒經歷過。”
艾可：“保送是……？”
“就是她比我厲害很多倍的意思。”眼見著話題就要被她的隨口一提帶偏，尹隨星接過話茬往回聊道，“這個是我們那個世界的教育體系，更準確來說，應該是我們那個國家的教育體系，你要是好奇的話我之後再跟你解釋，現在的重點是精神控制該怎麼弄。”
“你之前說我的想象太精細了，是要我不要想出具體的指頭嗎？”她伸出手，四指併攏，大拇指刻意岔開，然後做出一個虛握的動作，“就像這樣，但在想象中，指縫這些東西全部可以被忽略掉，只留下可以做出握這個動作的部分。”
“思路對了，但你完全可以再精簡一點。”艾可說，“用精神去控制造物和用精神造物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其實一般情況下，我們世界的人會先學著操控再去試著造物，但你反過來了。”她點了點自已的腦袋，道，“就像是大部分人應該是先學會爬，再學會走，然後是跑一樣，這個本來應該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可你一上來就學會了飛，那麼在走這方面，相對來說就要薄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