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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說是有人覺得黑面板就是美，有人覺得白面板就是美，有人覺得毛髮柔順就是美，有人覺得毛髮亂糟糟的才是美，有人覺得殺戮是美，有人則會覺得和平才是美。”
“這樣的內部審美差異化讓愛與美之神的內部群體分化嚴重。”婆婆納嘆口氣道，“所以我們之間的內鬥比你們想象的要嚴重很多很多倍。”
“那覺得和平才是美的應該很快就會消失吧。”艾可猜測道，“畢竟這個聽起來就不是很能打的樣子。”
“不是像你這樣猜的。”婆婆納搖搖頭，“極端的和平愛好者殺起異端來更加恐怖，他們是那種可以不顧自已性命的……衛道者？我好像聽到過他們這樣稱呼自已，他們覺得他們的性命本身沒有意義，如果能用自已的命填平苦難的話，他們絕對會是第一批自殺的人。”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齊笑然上下打量了下婆婆納的外貌，“我猜你的審美傾向應該是偏甜美可愛的吧。”
“你猜的差不多。”婆婆納說，“受先天的影響，我的個子不高，也沒辦法變得像其他物種那麼強大，長相也偏向無害的風格，在愛與美之神的指引下，我選定的道路就是示弱。”
“事實上，我們的路線選定都是以自已的特徵為基礎的，在選擇相信愛與美之神的一剎那，你會在冥冥之中就感受到自已應該選定的道路，要變得強大，首先就是要相信愛與美之神，其次就是要相信自已的審美是無可替代的，自已就是最美的。”
“說白了，自信才是你們獲得力量的主要來源吧。”齊笑然說，“不管這個自信的點對不對，總之你們得先相信自已是最美的，然後你們才能讓別人也相信你們是美的，然後你們才能去影響別人，是這個意思吧？”
“差不多，但這個影響的過程是一個相互的過程。”婆婆納沉吟片刻，道，“我們首先要信奉愛與美之神，選定自已的路線，然後在愛與美之神的力量影響下，認定自已才是最美的那個，在這個相互互動的過程中，我們的力量會逐漸變得強大，我們也會對愛與美之神更加虔誠。”
“就以我的示弱為例。”她咬著下嘴唇，一邊撕嘴皮一邊說，“我的路線的最優解其實就是激發別人的保護欲，讓別人替我去死。”
“在前期我其實沒這麼矮，也沒這麼精緻，臉也不像現在這樣，又短又圓，眼位偏下，中庭較短，山根起點低，還是個顯臉小的招風耳和高顱頂。”
說起自已的長相時，婆婆納顯得無比熟練，像是已經研究過很久很久這種東西了。
“當時我並不覺得我有多弱，所以我也不覺得我需要示弱，所以當時我並沒有得到神的青睞。”她有些無奈道，“在幾次差點被其他審美的人殺了以後，我就明白了我當時活下去的唯一路徑就是跟著愛與美之神給我劃定的路徑去走，我要相信自已很弱，這樣我才能強大到足以支撐自已活下去。”
“所以就是所謂的審美路徑其實不是你們自已的選擇，是愛與美之神根據你們的個人特色給你們選定的路徑是吧。”齊笑然說，“這樣就不是你主觀的審美了啊，這就是強加給你，然後讓你覺得這是你主觀的審美才對。”
“也許？”婆婆納揚起聲調，苦笑道，“反正我當時想不到這麼多，在愛與美之神的力量下，我會一點一點地認定這就是我的審美，由此一點一點獲得力量，這是一個不斷迴圈，然後不斷鞏固信仰的過程，說起來，要不是艾可把我抓了，我為了活下來強行召喚神明虛影，陷入虛弱期，又整成了這副形象，對自已的外在產生懷疑，否則你們絕對是要吃些苦頭的。”
“按照我以往的做法，我八成會把齊笑然勾成我的棋子，然後由你來跟艾可對抗，然後我就只要趁亂逃走就行。”
齊笑然：“……”
齊笑然：“你不要把我說的那麼沒有內涵好嗎？”
婆婆納搖搖頭：“不是說是把你說的沒有內涵，而是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
“大部分的人其實沒有自已想象的那麼有內涵，也不像自已想象的那樣有底線，至少在我的實踐中，會被我勾到然後替我去死的人還是佔大多數的，艾可這樣的人還是少。”
“在自然界中，美意味著有生命力，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可以稱為強大，就像是鳥類有著更加鮮豔的羽毛和更加嘹亮的歌聲，獅子有著更加健壯的身軀和更加茂盛的鬃毛一樣，強大才是別人……啊不對，是異性選擇自已的標準，但這個標準到了人這裡就產生了變化。”
“在我對自已的美產生了懷疑時，神在我的審美上套上的……應該叫做枷鎖？就變得可以輕易掙脫了，然後你們又給我拋下了活下去的橄欖枝。”
“接受了橄欖枝，得到了土地的力量時，我能感覺到愛與美之神現在無法對我再產生什麼影響了，所以我才能想到這些東西。”
“我反正都不是信徒了，所以我想我可以隨便說了。”婆婆納深呼吸了一下，“我覺得比起神，愛與美之神祂更像是人。”
“因為干預嗎？”艾可問道，“祂會干預信徒的審美，所以你覺得祂比起神而言更像是人。”
“也有這部分因素。”婆婆納說，“在我之前那個世界，大家理想中的神，也就是傳說裡的那個被打敗的舊神，可能會更偏向於自然，是不干預，只觀察這樣的，我們會覺得神需要這樣，神才能維持自已的客觀公正。”
“在自然的環境下，即便是看上去弱小的生物也有著自已的生存法則，而不是抓住弱這一個點去不斷地放大，最後讓弱徹底成為了我的標籤，雖然我也確實因為弱變得強了起來，但現在想想我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怪。”婆婆納撓撓頭，“這麼說可能加了很多的私人感情在，但就像我之前說的，我都不信祂了，那我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不過就我這個經歷來看，相信神，然後神給予力量這個迴圈是確確實實成立的。”她看向艾可，“所以你那個死而復生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