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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現在就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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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隨星很順利地透過了蒙德特的貴族禮儀考核,也在透過考核後得到了地圖。但事不隨人願,蒙德特又給她安排了新的貴族課程,而且現在由於蒙德特知道了尹隨星的學習能力,蒙德特把課程安排地更密了。

如果對尹隨星現在的心情進行一個獨家專訪,那尹隨星可能只會大呼後悔。

因為前後兩世她都沒有真正意義上觸碰過成年人的社會,所以她並不知道的是,永遠不要讓自己的上級知道自己能夠完美消化自己份內的工作。

這樣只會讓自己被壓榨地更狠。

她當時想著只要自己給蒙德特證明自己把貴族禮儀都學完了,那她就可以擺爛了。

尹隨星趴在自己房間的地毯上,把碎的更嚴重的莎草紙碎片擺在面前,沉沉嘆氣。

再在加西亞城堡這裡磋磨半個月。

然後她就可以去王城公費旅遊了。

順路她還能去一趟貝蒙特城,打聽一下綠面板女巫的情況。

雖然她個人覺得綠面板女巫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不在那裡。

那天在幫著收拾小木屋那會兒,蓓爾太太還說了很多其他東西。

尹隨星一邊垂著眼慢慢把莎草紙碎片拼起來,一邊回憶著蓓爾太太的話。

“看到小閣樓我才想起來,這家人對小女兒怪不好的,我先前不清楚,以為是小女兒勤勞,現在想想,這家人可真不是東西。”

“這家的夫人我聽說是再嫁過來的,是繼母。”

“大女兒?大女兒長的特別漂亮,和那位夫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金髮碧眼的,個子也高,但性子不算好,很囂張,穿得衣服一天一個樣,光一照閃閃發亮。”

“酒的話……這家的男主人好像還挺愛喝酒的,在約翰家訂了不少酒。約翰他家的釀酒是最好的,我敢打賭哪怕是在奧蘭託城,也絕對找不到比他釀酒手藝更好的人了。”

“噥,就是那些。”蓓爾太太指著牆邊整齊堆著的木桶,“這些一看就是約翰家的酒。”

尹隨星那時手裡端著一盆水,盯著那些木桶,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說實在的,她根本分不出來這些裝酒的木桶的差異。

哪怕是蓓爾太太給她仔細解釋了,她也不明白到底為什麼蓓爾太太能一眼認出來那是約翰家的酒。

不過她確實有想要確認的事。

尹隨星在蓓爾太太疑惑的目光中開啟木桶,垂著眼看內裡的樣子,片刻,又快步走進廚房。

廚房的一角堆著按理來說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各種工具,附近還散亂著鐵釘。

她轉過身,看向蓓爾太太:“這戶人家會修理東西?他們不是貴族嗎?”

“小女兒吧。”蓓爾太太猶疑著猜測道,“也就小女兒看起來像是會幹活的。”

“說起來。”蓓爾太太忽而眼睛一亮,“我怎麼就忘了這個。”

“當時小女兒在村外撿到一個男的,長的特別好看,但空有一張臉,什麼都不會做。”她說,“細皮嫩肉的,村裡大家都猜那大概是個貴族少爺。”

“小女兒挺喜歡他的,大女兒看起來也一樣。”

尹隨星:“看起來?”

“對。”蓓爾太太說,“喜歡一個人的表現不應該是大女兒那樣的。”

回憶結束,尹隨星看著拼好的莎草紙,稍稍眯了下眼。

又是德語。

看來這個就是綠面板女巫留下來的東西。

或者應該說,綠面板女巫就是蓓爾太太口中的那個大女兒,那個金髮碧眼長相美豔身材高挑性格囂張的大女兒。

尹隨星取了羊皮紙把莎草紙上的話謄抄下來,卷好用細線捆紮,想著如果哪天又碰上了女巫的話,順便問一下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也大致拼湊出了木桶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這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

貴族家的小女兒自幼喪母,她的父親與另一個夫人暗生情愫,最後喜結連理。

那位夫人帶著自己的女兒住進貴族家中,依仗著貴族的愛,姐姐對小女兒頤指氣使,小女兒只能睡在閣樓,去做些髒活累活。

某一天,小女兒在外出時撿到了一個貴族少年,她對他一見傾心,姐姐出於攀比欲,也想要去追求這個少年。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要告訴她,像每一個俗套的童話故事一樣,惡毒的姐姐最後受到懲罰,被釘在木桶裡順著泊亞河丟下,然後少年和善良純潔,勤勞美麗的少女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尹隨星覺得趴在地毯上有些累,於是挪到床上,仰躺著盯著天花板,反問自己:

真的只有這些嗎?

如果故事中的惡毒姐姐不是那位幫她治了手傷,還說要和她做朋友的綠面板女巫,如果她沒有看見廚房角落裡往木桶內部釘下鐵釘的工具,她可能真的會覺得故事就是這樣結束的。

“啊……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尹隨星翻了個身,伸手撓亂髮絲,把頭埋進被子裡,悶悶道。

她覺得所謂的惡毒姐姐似乎不夠惡毒,所謂的善良小女兒似乎也不夠善良,而那個貴族少年則更像是一個隱藏在故事背後的符號,他是導火索,可似乎所有人都刻意忽略了他的作用。

以至於尹隨星絞盡腦汁換了無數種問法,也沒能從蓓爾太太口中得到除了貴族少年長得好看細皮嫩肉外的更多的訊息。

還有女巫的懷錶。

尹隨星很清楚西里爾大陸的科技還遠遠沒有發展到能夠製作懷錶的水平,女巫又為什麼能掏出懷錶。

還是那種很精緻的,外邊有玻璃罩殼的那種。

尹隨星的直覺告訴她不能再繼續往下想,但她卻停不下來。

她覺得現在自己的手上就像是握著毛衣脫線的線頭,只需要向外輕輕一扯,整件毛衣就會被她拆成最初一團毛線的模樣。

【叮咚——】

腦海中,那道清凌凌的聲音再次響起,一下就把尹隨星所有的思緒全部打亂。

她感受到了比上次要強烈幾十倍的被注視感。

撲面而來的睏意頃刻間如潮水般湧來,將她徹底拖入沉沉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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