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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給珈倫耳朵後,希羅閃身來到了海底,為自己造出一條魚尾,而後一擺魚尾迅速下潛。
她現在要去跟西西的姐姐們做一個交易。
人魚是海洋的寵兒,她希望姐姐們可以護住尹隨星她們,讓她們順利抵達王城。
只要到了王城,那麼在尹隨星正式做出抉擇以前,尹隨星都會是安全的。
至少不會出現這次的情況。
希羅覺得她早該想到的。
在漫長的時間裡,祂也漸漸變得聰明起來。
祂甚至知道找到希羅因為要替代布朗特的命運,會暫時變成泡沫靈魂消散的瞬間來動手。
要不是布朗特因為科弗鎮鎮民的信仰而誕生了新的靈魂,那麼這次她們就又失敗了。
是她不夠謹慎。
她已經太久沒有見過外來者了,因此在得知了尹隨星外來者的身份且不相信命運後,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手鐲送給了她,讓尹隨星的能力太早地得到提高,變得足以同祂抗衡,因而引起了祂的注意和忌憚。
她明明已經活了這麼長時間了,她明明應該更穩重一些才對。
結果她只想到自己可以先給手鐲加一層束縛,卻忘了在完成布朗特的命運時,她會短暫地失去對自己力量的控制能力,會被祂壓制住力量。
是她給了祂可乘之機。
希羅下潛地更快了些。
就像布朗特所說,這次她們成功的機率特別大,珈倫的行動削弱了信仰的力量,充足的資訊幫助她們排除掉了一個個錯誤選項。
如果這次都沒有成功……
希羅想到這,立刻搖搖頭,把覺得這次會失敗的猜測拋之腦後。
之前的失敗經驗之一,就是不能在行動之前抱有悲觀的想法。
如果連她都不相信外來者,那麼外來者無論抱有什麼樣的決心,都很難成功。
那畢竟是星的女兒。
她應該對星和她的女兒抱有充分的信心才對。
*
自尹隨星那天在海邊昏迷後,科弗鎮的天氣一直算不上好,天始終是陰的,風很大,吹得海浪能有一兩米高。
沒有一艘船能夠在這樣的天氣裡出航。
伊莉西婭為此擔心了很久。
她所擔心的不止是尹隨星,還有她的國家,尹隨星的城市,還有更多的,因為天氣原因被迫困在藍港以及科弗鎮的貴族小姐和公主們。
奧羅拉安慰她說即便是梵拉德王室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同除它以外的所有勢力宣戰,這件事最後一定會不了了之。但作為一個曾正面和梵拉德王室起過沖突的國家的公主,伊莉西婭很清楚不是這樣的。
梵拉德王室的發家史其實並不算長,滿打滿算不過兩百年,但在這短短的兩百年裡,它從未打過敗仗。
如有神助,就是梵拉德王室發家史的最好概括。
不過伊莉西婭知道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好,因此她不管再怎麼擔心,她也只會把這份擔心藏在心裡。
尹隨星昏迷半個月後,珈倫來到了科弗鎮,並在鎮外又見到了希羅。
希羅的身高變得跟珈倫相仿,她的髮梢上還掛著明晃晃的鹽粒,胳膊上掛著一個籃子,籃子裡放了一個極長的麵包。
她叫住珈倫,遞給她兩張紙條,讓珈倫到時候送給一個叫“伊絲黛菈”的貴族小姐,如果伊絲黛菈沒辦法親自來接紙條,那麼給叫奧羅拉的或者叫伊莉西婭的人也可以。
珈倫依言,在鎮上到處去打聽這裡有沒有叫“伊絲黛菈”的貴族小姐,被在路上採買制弓材料的奧羅拉遇上了。
珈倫把紙條交給奧羅拉,並稱這是一個叫希羅的人給伊絲黛菈的訊息,還問了一下奧羅拉哪裡可以拓印文字。
奧羅拉給她指了一個方向,一邊拆開紙條一邊往回走,片刻,她將其中一張紙條團了團,塞進口袋。
“一週後就要出海?”維奧拉蹙著眉,極其不贊同道,“現在這個情況你們根本就出不了海,我知道你們不參加那個什麼選妃儀式可能會讓你們的國家或者城市被梵拉德王室遷怒,但這也太莽撞了,萬一死在半路,那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
“我要對我家的船以及船上的乘客負責。”維奧拉說,“我不可能同意你們的要求。”
“雖然我跟佈雷文的婚事黃了,但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樣,這實際上根本影響不了我們兩家的合作,所以就在一週前你們來問我的時候,我就去找過佈雷文家的航海士,他觀測了天氣,說這個情況少說都要持續一個月。”
“為你們的家人默哀吧,然後記住這份仇恨。”半晌,維奧拉語氣沉重道,“雖然這種說法並不妥當,也不夠禮貌,但我能想到的只有這些。”
隨著維奧拉的話音落下,屋中的氣氛一下陷入冰點。
伊莉西婭想說些什麼緩和眼下的情況,但她反覆張了幾下嘴,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相信布朗特嗎?”
在漫長的沉默後,提出下週就要起航的奧羅拉突然說。
“當然。”維奧拉不假思索道,“科弗鎮沒人不信布朗特。”
“那要是我說,讓我們下週起航的人就是布朗特呢?”奧羅拉抬眼,將紙團交給維奧拉,一字一句認真道,“這裡面粘著的魚鱗你認識嗎?”
“怎麼可能有我不認識……”維奧拉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奧羅拉手中的紙團,在展開看見裡面的魚鱗後,默了一瞬,抬頭問道,“這是什麼?”
“布朗特姐姐們的東西。”奧羅拉說,“你聽說過關於人魚的傳說嗎?”
維奧拉:“當然,這可是科弗鎮代代流傳的傳說,你的意思是……?”
奧羅拉:“布朗特的姐姐們是人魚,她們會護送我們前往王城。”
“真的嗎?”維奧拉下意識就要質疑,但看著那流光溢彩的陌生鱗片,她又無法完全確認這就是假的,在思考了許久後,她抬起頭,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樣,“你們下週如果一定要出海的話,那我也要跟著。”
“你?”奧羅拉說,“你不是你家的獨女,未來還要繼承造船廠嘛,你萬一要是在路上遇見了危險,那……”
“我說了,我必須要對我們家船上的乘客負責。”維奧拉打斷道,“沒人比我更瞭解我家的船的情況,所以就算是賭命,我也必須跟上。”
“再說了。”她彎起眼睛,“你們不是說了有布朗特和人魚會守護我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