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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眸中泛起幾許玩味來，他看著我上手拍了拍被我染黑的袖口道：“說下去。”
我面色有些不好，齊衡如此只能是因為他早便知曉會有人火燒客棧，他將我扔在客棧到底寓意何為。
我思緒縹緲間裘蘭已是開了口：“我承認，同為王爺買來的姬妾，王爺對你青睞有加我多不甘。但...這並不可能成為我想要殺你的理由。”
“我未曾說過你要殺我。”
我眸子一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但若你要殺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裘蘭嗤笑一聲道：“你不過是仗著王爺偏愛於你罷了。”
“有嗎？”
我回眸過去看著齊衡，齊衡似是十分意外我忽然無禮的口氣，愣了片刻才不悅道：“未有。”
我點頭繼續說道：“或許在最開始你認為他們是來殺我的，若是我未有猜錯，他們挾持了你們二人逼迫你們說出了我與王爺所在的房間。”
裘蘭面色微變，瞳孔緊縮，雙手微蜷似是不相信我能說的如此準確。
我勾起嘴角，一抹森然傾瀉而出，我拉起她的手挑起了她的指尖繼續道：“指甲間嵌有菸灰，衣物褶皺，蘇靈的髮絲間有著未燃燒殆盡的紙屑。你們在著火之時返回過客棧。”
“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是起火之時才知曉，來的人不是來殺我的。而是來火燒客棧的。可笑的是，因為你的嫉妒險些致王爺於險境！”
我蹲了下來，挑起裘蘭的下巴道：“其實你應當也是猶豫要不要救王爺的。讓我想想....你們二人返回客棧之時便發現王爺毫髮無損了，於是便將計就計掩去了部分的事實。不得不說，你已是想的十分周全了。”
“呵，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罷了。”
我已是懶得與她周旋了，伸手拆下她髮絲間的銀簪才道：“你見我之時，頭戴了五支銀簪，一對耳墜。蘇靈釵了一支翡翠。你髮髻間如今只剩下這一支銀釵，而蘇靈髮間的翡翠不翼而飛。你如何解釋？”
“救火之時丟了而已。”裘蘭的眸光閃爍不已，這更加說明，這些物件是她們被脅迫之時用去以財換命了。
我未有反駁她，只是站起身來道：“王爺，我問完了。其餘的相信王爺已有決斷了。”
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齊衡出聲道：“雲瀾。客棧周圍可有遺落的物件？”
雲瀾恭敬道：“按照王爺的吩咐已是搜過了，未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物件。”
“帶下去。”齊衡揮了揮手面色冷淡，似是在決定什麼無關緊要之事。
“王爺，蘇靈年紀尚小...此事...”我有些遲疑，最終還是跪地求情。
等了許久，我聽見齊衡輕笑一聲道：“依你。”
裘蘭驚叫著被拖了下去，留下依舊伏在地上抖如篩糠的蘇靈，我將她扶起柔聲道：“無事，只要我們與王爺一條心，是萬不可能落到這樣的境地的。”
蘇靈氤氳了一雙眸子欲言又止，最終點點頭被雲瀾扶上了後面的馬車。
待人走遠了齊衡才冷冽的開口道：“為何放虎歸山。”
我嬌笑道：“王爺不也好奇是誰想要王爺的命嗎？”
齊衡的笑容更甚了，他上前來摟住我的腰，側頭在我的耳邊道：“本王三番五次置你於險境，你卻一副既往不咎的樣子。這不是你的作風。”
我撥開他的手，真希望他這喜怒無常的性子能改上一改，讓人難受。
見我黯下眸子來，他也不再與我調侃，只是問道：“你何時知道是蘇靈的。”
我斜睨了齊衡才道：“說辭的漏洞很多，最重要的是，無論是來刺殺我還是刺殺王爺的，斷不可能因幾根銀釵翡翠便放她們離開。除非，這本就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而裘蘭只是只替罪羊罷了。”
頓了頓我又道：“王爺可真是狠心。”
齊衡面色陰沉，他冷冷的開口道：“你以為裘蘭真的是妒火上頭嗎？出城那日宋瑞為何趕來的如此及時？理由也如此合理，竟是連通緝令都備好了。這些難道你都沒有想過嗎？
“裘蘭是想借刀殺人，只不過棋差一招。”
見我已是反應過來，他躬下身子來低沉了音線道：“本王可是與你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所以，王爺想讓我做什麼？”我微眯了眸子，不覺得這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還不算太笨。”齊衡直起身子來眸子如鷹一般銳利，他薄唇輕啟道：“上車。”
我上了馬車還未坐的穩實齊衡便開了口，眉宇間含著肅殺音色裡有著嗜血。
他道：“你幫本王篡位，本王幫你殺了宋瑞。”
這話無異於晴天驚雷，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卻是輕描淡寫的一番模樣，他想要的恐怕不止皇位，還有宋國。
我陷入了兩難，眼下我若是離了齊衡莫說是殺了宋瑞，恐怕連溫飽都難以解決，就如同剛剛學會走路的雞仔，沒有個十年八年奈何不了宋瑞。
但若與齊衡聯手，且不說他陰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什麼時候便要犯病，篡位這樣的大事，哪一位君主不是腳踩了血河屍山上位的，難不保自己也將被鑲嵌其中成為他帝王之位的基石。
可，一想到這些年的生死沉浮與艱難度日都來自於宋瑞，我便恨不得拆了他的骨肉扔出去餵狗。
我面色變了好幾番，如此對比下來比起漫長的復仇之路，雖是與虎謀皮，但勝在收效可觀。同是亡命之舉，倒不如賭上一把。
況且，想要吞併宋國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齊衡似也不急，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慢慢的翻動了手邊的書，見我回過神來才道：“想好了？”
“王爺果真會拿捏人的心思，我豈有不同意的選擇。”
我稍稍想了想我若是不同意的後果，依著齊衡的性子說不定此時我已在馬車之外了。
齊衡的眸子透出幾絲愉悅來，他執了茶壺親自與我倒了一杯茶水遞到跟前：“到了齊國，本王與你買些新衣裳。”
我自是不稀罕的，每每他對我如此好，便是我倒黴之時。
果不其然，他的下一句便讓我嗆咳出聲。
他道：“作為本王的寵姬，必得名副其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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