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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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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永寧宮。

新平公主笑容燦爛,站在宮門口,朝孟安漪揮手,“安漪,你走快些!跑過來!”

孟安漪眉眼含笑,點了點頭,纖月見公主喚她家小姐,邁開步子,被孟安漪側頭瞥了眼,才又緩緩跟在身後徐徐走去。

新平公主搖頭輕嘖,吩咐宮人退下。

隨後挽起孟安漪的胳膊,“安漪,本宮都說了數次,在本宮這兒,不用那麼守規矩。”

“公主,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我要是跑過來,失了規矩,我只有一個腦袋誒~”孟安漪靠著公主的肩膀,哼哼唧唧道。

公主親暱地摸著孟安漪臉頰,打趣著,“表嫂~是聽到父皇賜婚的訊息高興得走不動道了吧……”

孟安漪嘆了口氣,“此表嫂非我也~乃是那顆含羞草。”

公主推開孟安漪,瞪著眼睛,“什麼?!是那個小蹄子!為什麼!”

孟安漪拉著公主到了寢殿,添添減減訴說了整個成人之美的過程,畢竟,娘同她說的關於朝堂之事,不能和公主說。

新平公主聽完叉著腰在殿中不停踱步,“你!你!你!孟安漪,你個沒出息的東西,你娘讓你不嫁就不嫁?你有沒有點志氣?”

“你辛苦練那麼多字型,就為了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讓?”

“你讓我給你畫表哥的畫像,就只是過過眼癮?”

孟安漪雙手託舉著下巴,聽著公主的一番善意數落。

“不行,我得修書一封給表哥,告訴他,你才是他的心上人!”

孟安漪急忙起身捂著公主的嘴,“公主!你小聲點兒,我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才告訴你,要是被別人聽到,這也算是欺君之罪,我腦袋要留不住的!”

公主閉著眼睛搖頭。

孟安漪轉動眼睛,湊到耳邊,“公主不替我保守秘密,我就殺了公主,然後自殺,我們同歸於盡,反正這件事你知我知,不能讓別人知道。”

公主扒開孟安漪的手,“你殺,殺了我變成鬼魂也要告訴表哥!”

孟安漪癟著嘴,低下頭,扣著指頭,嘟囔著,“我不喜歡時無端了,公主也要強迫我嗎?我不跟你好了~”

“軟骨頭,你什麼時候不喜歡錶哥的?”

“一個月前。”

“你騙我,是不是你家孟夫人逼你娘和你了?你別怕,我給你做主!”

“真的不是,公主,那個老巫婆,才沒本事欺負娘和我,公主,你喜歡的那個小侍衛,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嗎?”

新平公主忙捂住孟安漪的嘴,“讓母后聽見,他就活不成了!”

孟安漪輕笑出聲,指了指門口,“纖月和子蘇在門口守著,公主放心。”

“那你剛剛還捂我的嘴!”

“公主千金貴體,難得摸一次,當然要好好摸摸~”孟安漪伸出手掌,眉眼彎彎,眼睛看向公主的胸口,嬌痴著,“幾日不見,公主好像長大了許多~我摸摸看,是不是書中所說的玉峰挺拔~”

新平公主羞紅了臉,雙手護在胸前,“汙穢之詞…”

孟安漪笑意晏晏,月牙彎彎,“汙穢也是在公主給我看的話本里學的~”

“是你自己要看的!”

兩人嘻嘻笑笑,追逐打鬧到床榻之上,拿起藏在床榻下的話本翻閱了會兒,又起身到銅鏡前描眉畫腮,忽地又讓宮人奉了點心,一一細品點評。

實在玩鬧得乏累,身子出了細汗,兩人才一同鑽入浴桶中,訴說少女心事。

“安漪,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應該是最慘的事了吧,你娘在孟府是不是不開心呀?”

“沒有不開心,娘說過去的事總會過去的,她有我就很幸福了,而且爹爹對娘也挺好的,她很滿意現在,公主,你還有沒有聽過其他事?”

娘和劉仵作的事,她是聽公主說的,公主是聽鎮國公夫人和皇后娘娘說的。不然,她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孃的過去。

“無非就是姑母說你娘不入眼的那些話。還同母後說讓我少同你接觸,我討厭她,你不用放心上。”

孟安漪輕撫著水面,水波盪漾,形成一片溫柔的漣漪。

“我當然不放心上啦!曁茗山的溫泉水好舒服呀~”

公主闔上雙目,柔聲道,“姮菁山的溫泉才叫好。誒……安漪,我二姐永寧公主要去嫁去鄴國了~我有時候很擔心自己以後也會被父皇送去和親。”

孟安漪蹙眉,“我也聽說了,不過,公主,皇后娘娘是你生母,你不用擔心,她肯定捨不得你遠嫁的。”

“才不是呢,母后只在乎太子哥哥,反正母后和父皇若要我遠嫁,我一定找根白綾自盡!”

孟安漪眼底霧氣散去。

“可是,這樣會引起兩國交戰的誒~”

公主倏地睜眼,眼似銅鈴看著孟安漪,“你竟然不關心我,你真捨得我死嗎?”

孟安漪從水底伸出手,搭在公主肩膀,“捨不得,若真有那一日,我也找根白綾陪公主一起,這樣可以了吧?”

“你陪我一起死,那你娘怎麼辦,算了,我才不做壞人。”公主努嘴。

孟安漪朝著公主的臉貼貼,“公主最好啦,公主,我娘說不要為尚未發生的事情擔憂,公主要每日開心才是,而且,公主,你曾經告訴我,你有公主的責任,萬民供你,你也以萬民為重,我知道公主說的是戲言。”

“所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懂我。”

“我也愛公主啦,公主,咱們一定會長命百歲,吉祥止止,還有~小侍衛沒準哪天得了功,也封侯拜將呢,”

“你可真敢想……他要一直是小侍衛呢?”

“那公主便換一個心儀的男子,既然沒有結果就不用強求,男子多的是,公主隨便挑~”

孟安漪從前進宮伴讀後,便與公主成了無話不談的密友,公主是皇后娘娘所出,與太子同胞,受盡萬千寵愛。

她亦是幸運的,在孟府有娘護著寵著,父親也看在孃的份上,事事袒護,在宮中伴讀的幾年,公主幫著她給了孟安瀾許多氣受,但也是在孟安瀾主動招惹她的情況下。

但無論是她還是公主,都有許多身不由己。

孟安漪和尋常一樣,在皇后娘娘的應允下,陪公主就寢,雖在寢殿內放置了另一張床鋪,待宮人退下,公主總是裹著被子爬到孟安漪床上,抵足而眠。

兩人半年一見,每次進出宮門都尤為繁瑣,可耐不住公主的盛情邀約和她們之間的情分,每次進宮五天,只在公主宮中玩樂。

孟安漪進宮的第五天,月掛枝頭。

兩人爬到宮牆上,四隻圓溜溜的眼睛露出,算著時辰,等公主心儀的小侍衛巡邏經過。

夜色深重,孟安漪疑惑著四處找尋,“在哪兒?”

“第三排第四個!”

公主緊張低下頭,扯了扯孟安漪的衣角,“安漪,他看我了!”

“他沒看你,明明就是戴的鐵帽太重,他晃晃腦袋,鬆鬆筋骨。”孟安漪看著遠去的侍衛,伸出雙手趴在牆上,下巴搭著。

永寧宮值守的侍衛聽著動靜,互相看了一眼,小聲嘀咕,“公主又在看月亮?”

管事公公和一眾宮女在底下急得直冒汗,雖在地上鋪了十幾層軟墊。

“孟小姐,您勸勸公主,快下來吧~”

公主盯著消失的背影回味,望穿秋水。

“公主,人走了,下去吧。” 孟安漪一隻手扶著公主,她可比任何人擔心公主少一根汗毛,但作為公主的密友,刀山火海也陪她走一遭。

“再看會兒唄~”

“再不下去,我踹你了啊!”

“膽小鬼,下去就下去。”

公主先行扶著梯子下去,安全落地後,孟安漪才扶著樓梯一步步下來,公主伸出手,“你慢點~”

“我才不是膽小鬼,能一次跳兩節梯子!”

孟安漪“噔”地落地,胸口卻刺痛一下,捂著胸口。

“安漪,沒事吧?”宮女盡數跟著公主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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