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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醉苑篇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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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渝,陰陽界,夜幕時分。

日落將近,街上的行人逐漸散去,攤販們也打烊收拾攤位了,他們知道,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不死人該出來活躍了。

“啊,你居然還有閒心喝茶,這小孩都昏睡一下午了,怎麼還不醒啊,你查出什麼結果了沒?”

竹禹風從二樓西廂房下出來,順著樓梯下到一樓大廳,櫃檯處的月夏在忙著處理“賬本”,而月笙坐在離櫃檯不遠處的茶桌那裡,悠閒地喝著茶,他略有著急地跑來問她。

“她沒事,好的很呢,你就放心吧。”

江月笙還是仍然悠哉悠地晃著手裡的茶杯,品味著剛泡好的茶。

“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啊?她現在還沒醒,待會老大回來了,若是還這樣子,我們該怎麼辦呀?”

江月笙沒有搭理她,仍然品味著茶,江月夏看如此並算著賬對竹禹風說:

“你就放心吧,她沒事兒的。”

竹禹風聽得一愣一愣得,滿臉疑問,江月夏見著神情,撥動了算盤又繼續補充道,

“你啊,難道沒有察覺出來,這個小女孩,她……不是人嘛?”

竹禹風聽見月夏說小女孩不是個人,他大吃一驚言:

“這?!這怎麼可能,這個小娃娃?”

竹禹風看向江家姐弟倆面不改色,他確信了,真的是這樣!!!

“你雖然有陰陽眼,但也只是初開靈智,尚未完全通靈,你不主動召喚它,你這雙眼睛同凡人沒什麼不一樣,下次記得動動你的眼睛,仔細瞧瞧。”

江月笙品嚐了茶,用鼻子靠近茶杯口,一邊小猛吸著,一邊對竹禹風說道。

“其實呢,起初我也以為那小孩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可是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麼結果,身子也沒什麼異樣,那我大概知道,她是為啥了……”

接著江月夏又對他姐姐的話語補充道:

“哎,既知曉她不是人,又沒有中邪術,也沒有傷勢,又咋會平白無故的暈過去呢?所以,你明白了麼?小禹風!!!”

江月笙又品了茶,走過來用手輕輕點點了他的小腦瓜。

“她,她是,是裝的?!!”

竹禹風半信半疑道,滿臉疑惑,真不敢相信,卻也不得不信。

“天啊,我竟然被一個小娃娃糊弄了!”

他雙手抓耳撓腮,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江月夏算著手裡的“賬目”不禁嘴角一揚笑笑,覺得他真的好可愛,江月笙也是用衣袖觸了觸口角笑到,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事情這麼有趣,逗得你倆姐弟笑得這麼開懷。”門外傳來一男子聲音。

啊!!!

“是老大回來了啊,老大!!!”

三人見著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他們恭敬得回道:“恭迎老大!!!”

他,姿容絕灩,髮絲如墨,膚如巧玉,眉如青黛,如仙人般美若風姿,一襲白衣似雪,濃淡相襯的劍眉下,桃花似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風流無拘。

他便是巖鋮司,這緣塵閣閣主。

竹禹風他們口中的老大!!!

“老大,剛剛來了個小妹妹,月笙她倆姐弟在吵是不是月夏的私……(生女)”

唔唔唔唔…………

“老大,嘿嘿,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咱們這兒來了個小姑娘,說是來還願的,可這小娃娃有點不簡單,我們不好搞定,還得由老大你親自來定奪。”

江月夏見著竹禹風要說剛才的事兒,慌忙上前捂住他嘴,不准他亂說。

“一個小娃娃?她在哪呢?我去看看。”

“西廂房二樓二號房間。”

老大在前,他們三人緊跟其後,跟上前去二樓房間,開啟房門一看,好大一股難聞的味道,他們幾人捂著鼻子在房間摸索著。

“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除了江月夏,老大他們幾個難受的咳了幾聲,實在是太嗆鼻了,這麼難聞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房間,巖鋮司不禁臉色一變。

放眼望去,床上沒人,屋子裡面除了居家物件擺放,沒有一個人影。

眾人滿臉疑惑,明明在這個房間裡的,怎會突然沒影了呢?竹禹風在屋裡各個角落找了遍,都沒有見到那個女孩兒的身影。

“誒,我剛剛下樓她還在床上昏迷著呢,現在怎麼連個影兒都沒有??”

竹禹風東瞧瞧西找找地也一無所獲。

“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啊。”

巖鋮司暗暗竊語,招呼了一下禹風。

“好了,不必找了,她既是來還願的,這次沒能成,想必下次還會再來的。等下次來的時候,不就知道為什麼了麼?”

“禹風,託你辦的事,東西拿到了麼?”

巖鋮司轉移話題,看向竹禹風說道,禹風點了點頭示意到手了,他隨著老大來到了巖鋮司的廂房,房間裡面有著簡單的佈局。

一床一桌一椅,仔細看去,像是唐朝年代的工藝品:寬大厚重,渾圓豐滿唐代傢俱在造型上獨具一格,顯得渾圓豐滿,具有博大的氣勢,穩定的感覺;內設有幾把六尊者的禪椅,經桌,更是寬大莊重,周身雕以花飾,極為精美,另外如箱式床榻,高大的立屏,板式腿的大案等,氣勢宏偉,富麗堂皇的風格特徵,造型簡練,線條流暢,極富線條美及空間美。

巖鋮司坐了下來,接過竹禹風手中的畫,慢慢展開察看起來,他看向畫下方的題名處,看到了“興延”二字,不禁囅然而笑。

“果然,不出所料,他還是這個樣子。”

“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那個小郎君果真將這幅畫臨摹了一份,我那時還想著,若他不這樣做,我還得想辦法引導他做,看來,他給我省了不少壓力……”

巖鋮司自信笑言:“他啊,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凡涉及於他無論何事何物,他都很是在意,甚至更會為了它們付出他的性命。”

竹禹風很好奇,老大的這番話彷彿看得出他和那個小郎君早就認識一樣,好奇歸好奇,但終究是老大的事兒,他不敢細打聽。

“你仔細看看這幅畫,可有什麼異樣?”

竹禹風湊進老大面前,仔細瞧瞧,終還是看出了端倪,“這畫紙好像比我昨日偷到的那幅要新,啊,這,這墨,是……烏賊墨!”

“見識還是不錯的嘛!這都看出來了。”

“可是,老大,這是為何?”

“這就是他啊,他的一貫作風,嗯……你想啊,你若是丟了心愛的物件,你會怎樣?”

“我當然會不捨,還會傷心,我心愛的寶貝啊,若真是丟了,我甚至會想法尋回它。”

突然,竹禹風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小郎君做的是這個打算。故意畫了幅假的,給了我,而真的確是在他手裡。”

“可是,他怎麼有這想法。”

巖鋮司跟他說道:“這就是他呀!”

他不禁露出滿臉的桃面笑容,而竹禹風確是滿頭的疑問。

“這烏賊墨,它原是凡人使用烏賊的墨來書寫欠條一類的契約,筆跡一開始像是比較淡的書墨一般,但時間一長,烏賊墨會逐漸淡化直到消失,契約變成了一張白紙,江湖之人常用它來行騙。”

竹禹風聽了老大的話,像是明白了。

“沒想到,這小郎君竟然還有這一手。”

他們仔細端詳著這幅畫,像是在打量著什麼主意。

人間又過了一日,天還未亮。

“咳咳,全體都有,集合!集合!”

啊啊啊啊啊啊哈!!!!!

“老大,這一大早就開早會啊!啊~~哈,困死了!這天,還沒有亮呢!啊~~”

竹禹風,月笙月夏三人聽到老大的呼令一頓下樓,只見禹風一人打著哈欠發牢騷。

“你昨晚該不會又去哪兒鬼混了吧!”

江月笙看著眼前這個無精打采的小子,不禁調侃道。

“哪有,我昨晚老早就睡了,折騰了一天一夜,都沒怎麼睡個好覺。我又不像你們,個個都可以不用睡覺的!”

他又打了個哈欠,睏意籠罩著他。

“好了,別發牢騷了,開完會之後,你可以繼續睡了,今天就安排你和笙兒留在內閣,我和月夏出去辦事!記住,今夜定要打起百萬精神來,千萬不可懈怠,尤其是你,禹風,今日我特允你多睡覺,安安心心地睡,睡得越香越好,可記住了?”

竹禹風瞬間來了精神,一臉惘然,感覺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他忽然意識到,每年都這樣,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還是忍不住會發牢騷,今夜該不會是?是??!!!

“不會吧,七月十五,中元節啊!!!”

“今兒白天還沒開始過呢,不急,等到了子夜才是呢。”江月夏微微安慰他放寬心。

竹禹風聽到今夜是中元節,他便來了興致,向老大哀求道,“老大,那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去例行公務啊??”

“你每年都是如此,你知道的,這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就老老實實和笙兒待在內閣,畢竟今夜同往日不同,外面不太平!我也是為了你安全考慮,駁回你的訴求!而且最近閣院裡瑣事也挺多,笙兒也需要人手相助,這份大任就交給你咯!”

“好了,禹風弟弟,你就跟著我吧,姐姐會保護你的哦!”

江月笙拋了個眼神遞給竹禹風。

“那不多說了,開始我們的大整頓吧!”

開幹!!!

大整頓,是每逢農曆七月十四這天,緣塵閣都會進行一番內務整理,和地府官吏進行交接任務。

今日過後便是七月十五中元節。

亡魂節,所有鬼的獨有節日。

這日,冥王赦令放出所有的孤魂野鬼,無論是在哪個道上的鬼,都會讓他們回到陽間去一趟,享受後代親人為他們準備的供品。因此,虛渝內的不死人在這天均可自由出入人間,也因如此,這其中也有不少不死人魚龍混雜,去往人間行壞事。

冥王也派遣管轄陰陽界的四大陰帥: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他們一併出關,共同協助負責維持陰陽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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