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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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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過後,阿勒卜都已經決定和秦修遠合作。

夜幕來臨,草原上燃起了篝火,牧民們載歌載舞,烤得焦香的牛羊肉的味道隨風飄散著,玉玲隨著歌聲肆意的笑著,大家都沉浸在歌聲笑語之中,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也隨之煙消雲散。

黑暗中一漢人裝扮的公子冷眼的看著這一片祥和,陰冷的說道“這阿勒卜都果然是靠不住”,之後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阿勒卜都拿著一碗羊奶走到了玉玲身邊,見她如此高興,他也隨著她高興“美人姐姐,我自小父親便請了一個漢人師父教我你們漢人的規矩,我之所以會答應你們秦大人的要求,不僅僅是因為想要得到糧食,我們五大部族也有會自己種糧食的,我只是不想族人因為戰爭而再往北去”

玉玲心中一緊,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胸襟,正想叫秦修遠一起敬他一杯的時候,才發現他竟不知何時已經坐到末席去了。見他和方無淵聊的正高興就沒有叫他,自己倒是跟阿勒卜都喝起了酒來。

秦修遠微皺著眉頭,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不過他也不惱怒,平靜的對著方無淵說道“今日氐族的首領沒有出現,想必他就是阿勒卜都與黑靈的牽線人,這四周的環境只能勞煩兄長去探查一番了”

方無淵微微凝神,舉起了手中的酒觴佯裝與秦修遠在喝酒“你覺得氐族的人在這裡,卻故意不出現”

秦修遠點了點頭,將酒觴裡的酒一飲而盡,北方最具有實力的五大部族,今天只來了四位,那看來氐族興許是沒有與阿勒卜都達成一致,而氐族雖說屬胡人部族,卻是盤踞在西南瘴化之地的部族,他們的漢化程度最高,農業發達,阿勒卜都要不是有這個盟友也不會那麼快在北方崛起。

方無淵趁著大夥都在喝酒吃肉的間隙,悄然離席了。

無憂坐在玉玲身後,時刻警惕的看向四周,秦修遠神色淡然的走到玉玲身邊,示意著無憂往方無淵的方向去,小聲的說道“玉玲這有我”

無憂瞬間領會他的意思,便跟了過去 ,阿勒卜都見秦修遠一臉笑意盈盈的坐著喝酒,沒好氣的小聲嘀咕著“我母親說了,漂亮的男人最壞了”

月色如流光般散落在草原上的每一個角落,無憂和方無淵順著氈房的順序一個個的往下查,始終都沒有見到可疑的人,然而就在阿勒卜都的主帳後面竟還有一條被淺草覆蓋住的泥濘小路,通往氈房後的一處小山丘,二人警惕順著小路上山,誰知無憂剛踏出去一步,就掉進了一個深坑之中,方無淵也隨著她一躍而下,這阿勒卜都的營帳之下竟有一條密道。

密道里寒氣逼人,還好他倆都是習武之人,否則這一摔估計就出不去了。

無憂一臉焦急的說道“方大人,這洞口太深了,我們怎麼出去啊?”

方無淵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除了頭頂上的洞口之外,密道里還有寒氣,想必順著風口往前走才能出去,他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個火摺子 ,透過微弱的光亮二人才看清這密道的牆上竟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方無淵拉著無憂的手準備往前走,無憂竟一掌拍在他的臉上“登徒子”

方無淵無奈的看了看四周,淡若春風的苦笑道“無憂,這光就這麼點大,我不牽著你走,一會兒滑倒了我還得揹著你走”嘆了嘆口氣又繼續打趣說道“我都說了我肯定是比修遠那小子還正人君子的”

無憂臉上略過一絲侷促,主動的拉起了他的袖口,略帶歉意的說道“就這樣,走吧”

方無淵淺笑著看了她一眼,這天底下僅還有如此簡單的姑娘,他的心裡竟覺得有點好笑。二人穿過長長的甬道,忽然一座冰雕似的宮殿赫然的出現在二人面前,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沒想到這草原之下竟還能藏的下一座雪宮,還未等二人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無憂就被一掌擊倒在地上,方無淵憑藉靈敏的聽覺迅速的給了那個人一劍,將無憂扶了起來。

“哈哈哈,果然是清風閣的高手,捱了巴圖一掌竟然還能站起來!”一個清脆的笑聲從二人身後傳來,透過亮光方無淵才看清來人竟是一個跟他年紀一般大的漢人公子。

“氐族李公子”方無淵冷聲說道

“不愧是大理寺的人,這便猜到我是誰了,哈哈哈哈…既然你們發現了雪宮,就別想輕易的出去”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兇狠。

方無淵緊皺著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這雪宮一共有七條甬道,想必大部分都是死路,就在他無計可施之時,忽然一陣香味撲鼻而來,方無淵輕挑了一下眉頭,輕蔑的說“李公子後會有期”

說罷便從袖口處飛出了幾隻箭頭將那人手下的燭火給熄滅了,趁著黑暗拉著無憂的手便從那股香氣飄來的地方跑了出去。

洞口處的光亮逐漸清晰,就當他們快到洞口的時候,一口鮮血從無憂的口中噴湧而出,“大人,你別管我了,你快走,快走”無憂用盡了全力將方無淵往外推,便昏睡了過去,洞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方無淵顧不上男女有別,一把將無憂抱了起來朝著洞口狂奔而去。沒想到另一處的出口竟是在馬廄下方。

還好篝火宴席已經散去,大家也都回到了各自的營帳裡,方無淵抱著無憂快速的朝著阿勒卜都安排給他們的營帳而去。

玉玲和秦修遠已經在帳內等候了,見二人狼狽的回來,玉玲擔憂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方無淵顧不上回答她的話,神色慌張的看著秦修遠說道“無憂中了一掌,估計肋骨被打斷了,去找阿勒卜都,找大夫來看”

玉玲一聽無憂受傷了,也顧不上什麼,衝出營帳去找阿勒卜都,秦修遠見他慌慌張張,連忙攔著她“你這深夜去找阿勒卜都,打算如何與他說,無憂受了重傷想必他也會有所懷疑”

玉玲此刻只想著趕緊救無憂,她已經失去姑姑,不能再失去無憂,見秦修遠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玉玲竟有些惱怒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能顧上這些,難道救人還需要理由嘛”

她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秦修遠的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玉玲會這樣想他,他看了一眼玉玲,只見她眼神裡全是憂傷,不由的又心疼起來“我們要是貿然去找阿勒卜都,他要是知道無憂是去探查受的傷,你想他會全力的救治無憂嘛,再去見他之前我們得要一個萬無一失的說辭,否則此次西京之行回去該如何與皇上交代”

見秦修遠不惱的解釋著一切,玉玲的神色才微微的緩了過來“那該如何做”

“無憂是飲酒騎馬摔傷的,記住了”秦修遠鎮定的說道。

玉玲贊同的點了點頭,二人就快速的去找阿勒卜都。見玉玲緊張的神色,阿勒卜都雖然有所懷疑,但是也不敢耽誤,立馬找了醫師來醫治,好在無憂是習武之人 ,躲閃的及時並沒有傷到內臟,但是近日內肯定是不能騎馬了。

深夜的草原除了微風拂過草地的沙啞聲之外還夾雜的野獸的嚎叫聲,醫師給無憂上過藥之後眾人便回去了,玉玲守在無憂的臥榻邊上,撐不住睏意也睡了過去了。

方無淵和秦修遠倒是清醒,只見方無淵輕聲的說道“修遠,那雪宮之中,想必藏著極其珍貴的東西,但卻沒有人看守,倒也是奇怪”

秦修遠閉著雙目仔細的聆聽著氈房外的嚎叫聲,平靜的說道“兄長,這關外的牢籠不一定要人看守著,猛獸可比人牢靠多了”

方無淵聽他一說,瞬間覺得背後發冷,還好剛剛跑的快,不然還不知道在這地下雪宮能遇到什麼怪物。

秦修遠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

無憂被胸口處的傷給疼醒了,奮力的睜開了疲憊的眼睛,朦朧中看見玉玲趴在她身邊睡的正香,她想奮力的坐起來,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倒是把玉玲給弄醒了。

“無憂姐,你醒了,嚇死我了”玉玲哽咽的帶著哭腔說道

無憂努力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我無礙少主,只是這氈房下竟……”

‘咳咳’她話還未說完就被秦修遠給打斷了,只見秦修遠緩緩的朝著床榻這邊走來,拉著玉玲的手寵溺的說道“好了,無憂剛醒,你也放心了,讓兄長在這裡看著吧,我帶你去好好休息,否則要扛不住的”

無憂聽聞她一直未睡的守在自己身邊,擔憂的說道“少主,你先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聽到無憂安慰的說道她才肯跟秦修遠離開。草原夜晚的微風輕柔的吹過她的臉龐,看著明亮的月色,玉玲充滿歉意的說道“大人,我剛剛不是有意衝你發怒的…”

秦修遠沒有說話,輕輕的抱著她,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我知道,只是娘子,我們現在身在關外,很多時候不要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以免被賊人有了可趁之機,今日事多,為夫累了”

說罷便牽起懷裡的美人朝著自己氈房去了。

第二日,無憂已經能勉強的下床了,但是一時半會卻騎不了馬,而這草原除了馬也找不到馬車,幾人便只能在這裡多待幾日了,阿勒卜都可高興壞了,又吩咐下屬宰殺牛羊來款待他們,方無淵照顧著無憂便沒有隨他們去阿勒卜都的營帳赴宴席。

而今天的宴席上,除了昨日見到的三位部族首領之外,那位神秘的氐族首領也出現了,玉玲見他裝扮的就像是漢人一般,還以為是阿勒卜都的漢人朋友。

“阿勒卜都可汗,不好意思我李維來晚了”

竟然是李姓,難道真是漢人,就在玉玲暗自琢磨的時候,阿勒卜都忽然加大了聲響說道“說好的牛羊換糧食呢,你們氐族收了我的牛羊卻不見糧食,哼!”

氐族的那人也沒被他嚇到,而是鎮定自若的喝著酒,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想要與你交換的,可不僅僅是那幾匹牛羊,可汗怕是忘了吧”

阿勒卜都臉上略過一絲尷尬 只能迅速的轉開話題,像是怕秦修遠繼續聽下去似的“今日我這裡有客人,我倆的事以後再說”

氐族的首領看了看秦修遠和玉玲,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拿著酒觴衝著秦修遠點了點頭,秦修遠也很配合的拿起了酒觴,一抹狡黠從秦修遠的眼裡一閃而過,不知道他又在琢磨什麼。

“不知是該稱呼為李公子還是首領啊”秦修遠一本正經的說道

“秦公子冷麵判官的稱號天下可是無人不知,小小的稱呼當然是隨你”

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斷的升溫,阿勒卜都和玉玲面面相覷,看不明白這兩人,才第一次見面為什麼就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阿勒卜都彆著一個小腦袋朝著玉玲這邊小聲點嘀咕著“美人姐姐,我看他倆可能要打起來了”

“阿良,咱吃咱的,別管他們”

秦修遠見二人光明正大的說悄悄話忍不住淺笑了一下,這一笑瞬間殺氣全無,氐族的頭領像是抓住了秦修遠的弱點似的,挑釁的說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秦大人也是有弱點的”

秦修遠冷冷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冷酷,完了,大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玉玲不禁在心裡暗自呢喃,在桌下輕柔的拉著他的手,試圖去撫平他內心的怒火,秦修遠感受到了來自愛人的安慰,瞬間怒火消了一半。

“好了,在我的氈房裡都是我的客人,李維你別太搶我風頭了”

阿勒卜都見狀趕緊說兩句緩和一下氣氛,李維見阿勒卜都維護漢人,也不惱怒,冷笑了一聲說道“可汗,你將別人當客人,別人不一定把你當主人,小心你藏起來的哪點東西被人給偷了去”

李維喝了一口酒,挑撥的說道,阿勒卜都愣了一下,瞬間慌了神,難道昨晚那兩個人去了不該去的地方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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