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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二月十二花朝節。這天寧姨娘一大早到宣暮情的房間裡來。
宣暮情:“姨娘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寧姨娘眼含笑意道:“今兒是花朝節,奴婢給大姑娘做了套衣裳!”
宣暮情聞言心中歡喜,福身行禮道:“多謝姨娘。”
寧姨娘拉著宣暮情換了衣衫,又為她梳了新妝。
裝扮好後宣暮情從屏風後緩緩走出,只見他一身海棠紅顏色的衣裙上繡著精巧的花樣,頭上戴著小巧的玲瓏簪子。
宣暮情還帶上了紫悅郡主送她的寶石瓔珞。整套裝扮下來顯得她嬌小可愛,楚楚動人。
宣暮情剛打扮完房門就被推開。
只見嫣兒她一身新衣,神色欣喜的快步走進來手裡還提著個竹籃裡面裝著紅帛,見到寧姨娘後輕輕點頭算是問安。
宣暮嫣:“大姐姐,外頭花開正盛,正適合賞春踏青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宣暮情笑道:“嫣兒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去找你呢!”說著走過去拉住嫣兒的小手柔聲道:“走吧!”
宣暮嫣欣喜點頭。
兩人牽著手,一同出了府。
大街上每走兩步都能看見兩三個女子手裡提著花籃,說說笑笑走在一起。
花朝節,人們都會簪花。
女人將花戴在頭上做裝飾,男人則是別在衣襟上。
宣暮情兩人來到了郊外,這裡花開正濃,景色宜人,令人流連忘返。
嫣兒從花籃裡取出紅帛貼在桃樹枝上。據說這樣可以護佑花開的更繁盛,從而得到花神的賜福。就這樣宣暮情陪著嫣兒直到籃子裡的紅帛用完。
花枝上的紅帛隨著微風飄動樣子唯美飄散。宣暮情轉頭看向嫣兒時她正迎著風微笑,渾身都散發著蓬勃朝氣。
忽然,遠處飛來一隻紅色蝴蝶,圍繞著宣暮嫣轉了一圈就飛走了。嫣兒見狀起了玩心。朝著蝴蝶飛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宣暮情從後面呼喊道:“慢著點兒,別摔了!”
“知道啦!”
剛叮囑完嫣兒就聽到秀夏急脆的聲音
“小姐,小姐,那邊有人。”
宣暮情順著秀夏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東邊兒的湖岸旁邊有一對年輕男女。旁邊兒的藍衣女子塞給白衣男人一個香囊後就害羞的跑開了。藍衣女子跑來後白衣男子盯著手中的香囊入神。
宣暮情好奇的走近,白衣男人察覺有人走過來。轉過身對她拱手輕道了句姑娘。
宣暮情福身回禮:“看剛才那位姑娘與公子的關係似乎不淺啊!”
白衣男人輕笑回答:“是因為結識多年的友人。”
“只是一位友人嗎?”宣暮情笑問。
“這香囊上繡的是杏花,杏花的花語是少女的嬌羞與傾慕之情,公子不會不明白那姑娘的心意吧!”宣暮情幽幽道。
白衣男子苦笑道:“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在下宣暮情,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沈瑜舟。”
宣暮情聽後展顏一笑,伸手摺下湖岸邊桃樹上的一節。
移步上前,沈瑜舟看出她的意思低下了身,宣暮情將桃樹枝戴到了他的頭上,含笑道:“公子需知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沈瑜舟聽後點頭欣然道:“然也!”
宣暮情對他微微頷首拜別後就往別處去了。
沈瑜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微妙感覺。
秀夏調笑道:“這位沈公子相貌堂堂,為人謙恭有禮。不知可是小姐心目中的良人。”
宣暮情聞言伸手拍了秀夏的頭,佯怒道:“你個鬼丫頭,淨瞎說!”
不遠處是一片桃林,桃林的面積很大,唯美飄逸,彷彿置身於仙境當中。蜿蜒的樹枝上開著白色的桃瓣,枝頭點綴著粉色的小花苞。
其中最粗壯,開的最盛的那一棵下站著一個偉岸身影。看這人衣著布料寸縷寸金想來是個富貴人家。
男人聽到聲響轉過身,入目是一張立體俊朗,英俊瀟灑的臉龐。黑眸中帶著銳利與冰冷。
只聽他冷冷開口∶“哪來的野丫頭?擾了本公子賞景的雅興。”
這人宣暮情倒也認識,此人正是京城首富齊懷瑾。齊家世代為商,戰爭過後也一直掌握著東離的經濟動脈。
宣暮情前世見過他一面,那個時候他眼中並不像現在這樣冰冷甚至還有一絲柔情
宣暮情冷聲回懟道:“山非你家開,樹非你家栽。這裡的景色是天然的你憑什麼霸佔著?”
齊懷瑾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教訓我?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罷了,罷了,本公子還有事要辦,改日再與你算賬!”
言罷邁著大步離開。
秀夏小聲嘟囔道:“真是個怪人,小姐哪裡得罪他了?”
“暮情!”
我轉身看去,歡聲道:“郡主!”
只見紫悅郡主,身穿一身降紫色新衣,妝容嬌媚,面帶欣容,向這邊快步走來。
宣暮情福身道:“見過郡主。”
“快快免禮!真巧啊,能在這碰到你!”紫悅郡主將我扶起來,上下打量著我,誇讚道:“暮情這一身海棠紅顏色的衣裳襯的你嬌媚可人。”
宣暮情謙虛道:“群主過譽了。”
紫悅郡主:“梓曦閣這幾天又上了一批新首飾,其中有一串東珠項,鏈璀璨絢麗,優雅生輝,要不要隨我去看看?”
“現在嗎?”宣暮情問。
紫悅郡主:“當然不是,今日是花朝節,當然要與你一起共賞佳景啊!”說著上前拉住宣暮情的手。
宣暮情神色一怔,紫悅郡主那絕代的容顏竟讓她看痴了。
……
今天安姨娘帶著凝兒去花神廟敬香,晚上的時候,眾人來給夫人請安莫姨娘今日的打扮比往日素淨了許多。
莫姨娘緩步上前,將手中的錦盒舉到夫人面前。開啟后里面是一隻雍容貴氣的金玉釵環。
莫姨娘巧笑道:“奴婢出身寒微,只有這一隻釵環還算拿得出手,今日正逢佳節,奴婢就借花獻佛了。”
當著眾人的面莫姨娘又如此有規矩夫人也不好拒絕。點頭輕嗯了一聲。
而才情橫溢的安姨娘咱是送的夫人一瓶插花。
瓶中花束黃白相映。放在夫人身邊襯的她素雅敦方,閒適宜人。
只聽安姨娘和聲道:“奴婢恭祝夫人能如瓶中花束一般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比起莫姨娘做的花糕,夫人明顯更喜歡安姨娘送的花束。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旁的寧姨娘,寧神色神色尷尬。
“咦?”
“怎麼不見寧姐姐?”
提到寧姨娘,眾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等了許久就在夫人準備回房休息時,寧姨娘才姍姍來遲。
莫姨娘見她兩手空空,率先發難:“寧姐姐,難道沒有為夫人準備禮物嗎?”
“這……”
“倒也是,寧姐姐這幾天一直忙著伺候老爺,哪裡有時間給夫人準備禮物呢?”莫姨娘含笑道。
寧姨娘上前一步行禮恭聲道:“請夫人恕罪。”
寧姨娘將一盤精美的花糕端到了主母面前。巧笑道:“今日是花朝節,奴婢特意做了花糕奉與主母,請夫人品嚐。”
夫人拿起一塊嚐了一口,是剛出鍋的,誇讚道:“寧姨娘不僅有一雙巧手,廚藝也是這麼好往日我就一點也沒看出來。這花糕做的芳香馥郁,獨具特色。”
寧姨娘恭謙道:“夫人過譽了,您喜歡就好。”
莫姨娘臉上沒什麼變化,眼中卻滿是怨毒。
前廳暗流湧動,後院卻是歡聲笑語。
宣暮情和嫣兒,凝兒聚在一起玩飛花令。規則是每個人由抽籤決定詩句中帶有的花名。答不出來者要罰酒。
嫣兒籤子上面寫的是牡丹,凝兒抽到的是梅花,而宣暮情抽到了玫瑰。
宣暮嫣歡聲道:“大姐姐,你先來!”
宣暮情率先開口:“其石則赤玉玫瑰,琳瑉琨吾,瑊玏玄厲,碝石碔玞。”
然後是暮嫣只聽她巧然道:“數日非關王事系,牡丹花盡始歸來。”
在是暮凝:“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宣暮情:“折得玫瑰花一朵,憑君簪向鳳凰釵。”
宣暮嫣:“嗯?”
等了許久,嫣兒也沒答上來。
凝兒:“二姐姐答不上來,罰酒!”說著為嫣兒滿上。
嫣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凝兒:“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嫣兒叫道:“三妹妹這句雖然寫的是梅花,但不含梅字。罰酒!”
凝兒輕笑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宣暮情笑道:“此意欲傳傳不得,玫瑰作柱朱弦琴。”
輪到嫣兒,思索了下,道:“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
凝兒侃侃道:“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樹小山詞。”
輪到宣暮情,面露難色,自覺的倒了一杯果酒飲下。
到嫣兒眉頭緊皺,正在宣暮情打算催她喝酒時才答了出來:“一樣金盤五千面,紅酥點出牡丹花。”
凝兒神色欣然道:“春近寒雖轉,梅舒雪尚飄。”
宣暮情輕笑一聲:“紅豆蔻,紫玫瑰,謝孃家接越王臺。”
……
等到散場的時候,嫣兒已然大醉。宣暮情雙頰紅潤只有凝兒喝的微醺。
三人被各自的丫鬟扶回房間休息。
秀夏吩咐廚房做了醒酒湯端給了宣暮情。
“姑娘剛才飲了這麼多酒,喝點醒酒湯,緩和緩和吧!”秀夏柔聲道。
“謝謝你,秀夏。”
宣暮情喝了醒酒湯,倒頭就沉沉睡去。
夜深人靜的時候,胡月賓出現在房間裡,手撫過宣暮情的臉頰,呢喃道:“逞什麼強,還當你是曾經的將門虎女啊!”
……
次日上課的時候,徐媽媽特意叫了秀夏,在一邊旁聽。
徐媽媽今日的教學比往日更為嚴肅只因今日要交的內容是管家之道。
徐氏對著秀夏正色道:“管家這一差事,不僅需要當家主母勞神費力,還需要忠心能幹的僕從。”
秀夏肅然道:“奴婢自小就跟著姑娘,大小姐有什麼吩咐?秀夏就是拼了命也要為姑娘完成。”
徐氏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是小姐的貼身丫鬟,日後必是會和小姐一同嫁去夫家的。你不僅要忠心小姐還要留意府中的奴婢時刻維護主母的權威。”
比起宣暮情這節課倒像是給秀夏講的。
課下的時候徐媽媽有意一支走了秀夏。對我語重心長道:“奴婢不是故意給您添堵,大小姐秀夏對您忠心,模樣也算麗人討喜,為未來的夫君納為妾室對您也算是一大助力。”
我皺眉:“我知道媽媽是好意,可秀夏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倒是想讓她脫了奴籍找個好人家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幸福圓滿,和美一生。”
徐氏:“奴婢只是給大小姐提個建議,去留如何?當然還是由大小姐決定。”
接下來的十多天宣暮情,苦心鑽研經營,言談之道,沉穩的氣質增長許多。
這天,宣暮情收到了穆長亭的請帖叫她在東街見面,信中特意寫到讓她換一身男裝打扮的英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