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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皮……什麼玩意兒？！”
隊長頓時有些懵逼。
唐非也有些詫異。
沒想到這個範義康，竟然跟陳曼妮扯上了關係。
“她叫陳曼妮，身份證上的名字叫陳紅妹，遊戲ID叫調皮呆萌妹，是你們耀世遊戲直播工作室的員工……”
範義康的聲音低沉而悲傷，說這句話的時候，幾度哽咽。
顯然，在說這些的時候，勾起了很多讓他傷心的記憶。
“好好好！你千萬坐穩了，別掉下去！我馬上聯絡！”
隊長使了個眼色，他的一個手下立刻跑到後面打電話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起風了。
天色也越來越暗。
天空的烏雲彷彿就垂在每個人的頭頂，下一秒就會整個墜落。
範義康低垂著頭，安靜地坐在防護牆上。
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樓頂上只剩下風聲嗚咽。
五分鐘後，離開打電話的那個隊員回來了，他走到隊長身邊輕聲說道：
“隊長，怎麼辦，那個女孩不肯來啊！”
隊長勃然大怒：
“架過來啊！你們幾個大男人是幹什麼吃的？！”
隊員苦著臉說：
“不行啊，不知為啥，我們只要想動手就渾身發冷，心慌氣短，跟見了鬼一樣……”
說著他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隊長你是不知道，那個小娘們邪門得很……”
隊長氣得踹了他一腳，道：
“邪門尼瑪！廢物！老子親自去！踏馬的，這小子要是真跳樓了，咱們都得捲鋪蓋滾蛋！”
說著，隊長轉身就要往樓下跑。
突然從門口傳來一個女人威嚴的聲音：
“誰報的警？！怎麼回事？”
三個警察從門裡應聲而出，說話的，是為首的一位女警官。
唐非定睛一看，這位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竟然是在滇南省春城船房村見過的那位面板略黑的女警官，當時就是她帶隊去抓的梅姨。
楚芷嫣曾經說過，上一次的事情，跟警方的溝通協調，都是透過這個人。
唐非出入境的手續，也是她幫忙辦理的。
沒想到又在這裡碰上了。
女警官上來樓頂後，先掃視了一遍在場所有人，目光在唐非的身上頓了頓，最終停留在隊長身上。
“城西分局凌瑄。”
她朝著隊長亮了一下警官證，自我介紹後緊接著問道：
“什麼情況？”
隊長立刻竹筒倒豆子，將前因後果快速講了一遍。
凌瑄聽完點點頭，立刻下了命令：
“劉警官，你跟保安同志一起去把那個女孩子請過來。”
隊長的兩個手下和劉警官立刻離開了樓頂。
說完，凌瑄便看向範義康，溫言說道：
“你好這位先生，我是彭城市公安局城西分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凌瑄，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相信我，無論什麼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沒有必要走極端。”
範義康抬起頭，看著女警官泛起一絲苦笑，平靜說道：
“謝謝警官，等她來了再說。”
凌瑄點點頭，看範義康情緒還算穩定，面上的神情才略微安心。
“你好，唐先生，我是凌瑄。”
然後，她便將頭轉向唐非，伸出了手，同時開口說道。
“凌警官好，上次的事，多謝了。”
唐非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笑道。
凌瑄的手雖然不大，但很有力，手心的幾處老繭明顯是常年握槍射擊形成的。
“哪裡，要說感謝，得是我們警方感謝你，那個人的案子還在偵查階段，估計還得兩三個月才能送檢，不過證據很充足，問題不大。”
唐非笑著說道：
“凌神探辦案，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凌瑄也笑了起來：
“別聽芷嫣瞎說……”
說著她朝範義康偏了偏頭，問道：
“對了，這位是你朋友？”
唐非神情自若，道：
“不是，之前不認識，剛才在樓下遇見，電梯裡聊了幾句，發現他情緒不對勁，這才跟上來勸勸。”
凌瑄點點頭，又問：
“有什麼資訊可以分享的嗎？”
唐非看了看凌瑄的左手，一張皺巴巴的紙正夾在她的指間。
正是被保安隊長丟掉的那張範義康的化驗單。
看來這是她剛才進門的時候在地上撿的。
不愧是楚芷嫣口中屢破大案的女神探，觀察能力很強。
“跟你知道的差不多。”
唐非笑了笑，說道：
“建議等那個女孩子來了再隨機應變。”
凌瑄注意到了唐非的動作，也笑著點了點頭。
突然，天空一道閃電亮起。
轟隆隆一聲雷鳴，震動了整個世界。
開始有稀疏的雨滴落了下來。
終於，身後傳來了凌亂地腳步聲。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陳曼妮。
她身姿曼妙，面容秀美，確實算個美女。
此時的陳曼妮臉上滿是慌亂和無措，站在門口頓了一下，在看到防護牆上坐著的範義康時，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唐非的目光停在陳曼妮的身旁。
張小強的怨魂飄在那裡，渾身黑色怨氣翻騰滾動，正朝著陳曼妮身後的劉警官齜牙咧嘴的示威。
可惜，警察這個職業受天地護佑，陰魅之物等閒不得近前，它這樣一個尚未完全異變的怨魂，根本沒辦法奈何得了人家。
凌瑄走了過去，將陳曼妮拉到一旁，二人低聲交談起來。
唐非無意去聽，想來就是問她與範義康的關係，告訴她等下要怎麼做之類的話語。
雨滴依然稀疏的落著。
幾分鐘後，陳曼妮提著一把傘緩緩上前。
範義康身軀輕輕抖動著，看著她越走越近。
淚水在他的臉上印上兩道長長的痕跡。
“下雨了，你先打把傘吧！”
陳曼妮抬起手中的雨傘，看著範義康，顫聲說道：
“康康……”
聽到這個稱呼，範義康渾身一顫。
唐非眉頭皺起。
飄在陳曼妮身旁的怨魂，也是渾身一顫。
它猛地轉頭望向陳曼妮，慘白的魂體開始微微抖動，原本不斷生長破碎的黑色霧氣，在這一瞬間突然停滯。
“住口！”
範義康突然暴怒。
“你他媽少來假惺惺！”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你不是有個住院手術的爹嗎？他在哪裡？！”
“你騙我的錢，為什麼還要欺騙我感情？！”
“你去年就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為什麼還要來害我！”
“為什麼？！”
“為什麼？！”
隨著範義康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一道閃電橫貫了整個天空。
須臾，巨大的雷鳴轟然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大雨，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