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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顛簸，柳明知趣的在馬車上鋪了好幾層毯子，玉如清把他的頭放在自己大腿上，也靠著馬車閉目休息，每隔兩刻鐘都起來探一探裴明珩的額溫。
到了午時左右來勢洶洶的燒才堪堪退下去。行走在黑暗中的裴明珩才緩緩睜開眼睛，他渾身痠痛，連眼皮都沉得要命。
一睜眼就是玉如清擔憂的看著他，他做的夢太真實了，看見活著的玉如清久久不能回神。
玉如清早在他扭頭的時候就醒了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直到他真的睜開眼睛提了整晚的心才放下。
“感覺如何了？”玉如清將耳朵貼近他的嘴。
裴明珩呢喃著，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不……微……我，我想……”
玉如清不聽都知道他又在說他想救他的，他昨夜已經說了一晚上了。
玉如清牽著他的手，把手指搭在他的唇上。
“我知道的，你已經說了一夜了。”然後又衝著在外面隨車的柳明喊道。“拿水！”
柳明一聽就知道是裴明珩醒了，趕忙把溫涼的水從窗子遞進去。
裴明珩嘴唇乾裂，玉如清看著他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睛不禁發笑。
“喝點水，你這樣我聽不清你還想說什麼。”玉如清把盛著清水的茶盞遞到他嘴邊。
可裴明珩實在沒力氣就連吞嚥都十分費勁。
玉如清沒辦法，只得拿水把自己的手指洗乾淨，又一點一點把水沾到他的嘴唇上。“你先醒醒精神，等等我輸內力給你喝水。”
玉如清把他的嘴唇沾溼，看見那人眼睛迴歸了一些光亮，總歸是不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這才一隻手把茶盞放到他嘴邊，一隻手搭在他的胸口，為他輸送內力引到水進入他的喉嚨。
久旱逢甘霖。清水所過之處湮滅了火辣辣的疼痛。裴明珩順著內力一點一點喝著水。
待一杯水都被他喝完後，玉如清才把茶盞放到一邊。裴明珩又開始喃喃出聲。
玉如清覺得好笑，怎麼像照顧孩子一樣呢？
他貼近耳朵才發現裴明珩說的是“再來一杯。”
噗。
玉如清沒忍住笑，卻還是把茶盞遞出去，又接來一杯，重複剛剛的過程把水給他喂進去。
兩杯水下肚裴明珩才覺得神智略微清明，看著玉如清忍俊不禁的表情，昨日的記憶一下子湧入腦海。
他的臉一下子變得赤紅無比，玉如清看著他的變化更加想笑。
裴明珩沒力氣制止他，只能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復閉上眼睛。
不就是被表白了嗎！怎麼還一哭二鬧三上吊鬧到人家金鑾殿去了！他又不是沒被表白過！
這話倒是真的，好歹裴明珩在邢國的時候也是戰功赫赫的四皇子，即使再怎麼不得聖心也是有無數官家子弟攜嫡女長女而來。
可他父皇都給他一一拒了，如今他二十二歲身邊竟連一個侍妾都沒有。比他小一歲的五弟孩子都會叫皇叔了。
玉如清看他羞憤的閉上眼睛，也緩了緩收住笑。“好啦，昨日病闖金鑾殿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羞愧？如今醒了卻覺得羞愧了？”
裴明珩睜開眼看著他還是一言不發。
“彆氣啦，我讓齊院首進來再給你號一次脈如何？”玉如清當他沉默就是同意了，吩咐柳明去找齊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