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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的這一招，很險，卻是很管用。”
許爭收斂了目光，微微思索著，若是自己對上，恐怕會疲於防守，沒機會硬換招式。因為這一招共四式，本就險之又險，已將人逼上絕路，在他看來，唯一破解之法只有暫避鋒芒。
林昭也是直搖頭：“總共四劍，先刺氣府，再佯攻神庭，實際第三劍又照著氣府而來，這第四劍才是妙極，竟是欲斬開對手面前的一切防守，極其離譜。”
朱惜意眼眸微亮，廣場上黑裙少女持劍而立，忽然右腳踏出一步，身形一矮，竹劍隨之而動，筆直刺出。前方若是有人，那這一劍必定刺在胸口。隨後踮起左腳以發力，劍勢上抬，撩起一劍，緊接著又快速刺出。第四劍伴隨著左腳落地，勢大力沉，斜斜斬下。
這一招四式施展下來，行雲流水，乾脆利落，快若奔雷，均是險中求勝之式。
他還真會劍法！
“這劍法若要練成，也快。主要是沒有那麼複雜，純以速度和兇險的角度，讓人疲於應付而取勝。只是不知後面還有多少招，若是拆解出來，只取其合適的拿出來修煉，倒也不錯。”
餘梅梅言簡意賅，低著鵝蛋臉陷入沉思。
“想知道有多少招？這個簡單！”
林昭開啟摺扇，遮擋著面容，一手指向學堂前的武器架：“直接試試他，不就知道了。”
餘梅梅搖了搖頭，說道：“這種劍招太過飄逸靈動，出招時自然毫無章法可言，想要完全試探出來不太可能。”
朱惜意目光投向廣場，棺華池正拿著竹劍指點少女的姿勢。
只此一招，路婷反覆練習，直至出劍時隨心所欲，瞬息間可將四式全部施展而出。
到此時，劍招裡的殺機才逐漸嶄露，竹劍不會反光，自然是沒有劍光的，可那一聲聲破風的厲嘯卻令人咋舌。
“果不其然，小池的劍理，無論是劍還是身法，始終以‘快’字為重。這四式放慢了看瀟灑飄逸，快速打出卻令人防不勝防。”
餘梅梅的目光逐漸有些凝重，這種險之又險的招式，是如何而來的？為何武府內從未記載？
許爭低著頭沉思，片刻後說道：“這第四劍，確實棘手，本就是為了將敵人逼退，哪怕知道這一招著重於勢，速度上必定會慢些，也不敢輕易近身。”
聽他所言，林昭想了想，說道：“這一招四劍，劍劍皆是攻勢，防不勝防。哪怕是最後收勢的一劍，也是以攻代守。不過這劍招看起來似乎不止於此，第四劍守勢以後應當還有一招，只是小池為何不施展？”
場間再生變化，棺華池覺得這一招路婷已掌握要領，熟練於心。
於是，又教了她一招。
他反手握著竹劍，靜靜而立，目視前方，好似有個敵人一般。
“看好了。”
他輕喝一聲，隨即左手護在小腹，右臂抬起，竹劍隨身而動，一劍當頭劈下，順勢自左肋刺出，直擊氣府。隨後轉身環斬，又接橫斬，緊接著撩劍而起，復又刺出直點氣府。最後縱身盤旋而起，劍影散下，連出五劍，看其方向，竟是全部奔著面龐而去。
棺華池出劍極慢，怕路婷看不清，因為還有身法與之相匹配，一步一式，全招打出，竟是向前行進了一丈之遠。
餘梅梅蹙著雙好看的峨眉，嘴唇囁嚅著，貌似想要說著什麼。
林昭的扇子不再搖動，目光盯著不遠處那道黑袍身影。
他總覺得這招式的章法，似乎在哪裡見過。
棺華池收劍而立，回身看向路婷，問道：“招式記住了嗎？”
路婷明眸閃爍，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招式記住了，身法沒記住。”
棺華池點點頭，走到學堂裡，拿出一根粉筆，在身法施展之時，把腳印描繪出來。
事了之後，他拍了拍手，又走回去，重新將這一招施展一遍，不過卻是帶著靈氣。
竹劍揮灑之間，劍氣磅礴，好似春雨，綿綿不絕。
路婷站在那些腳印前，腦中回想著先前那些劍式，片刻後，右腳踏出一步，劈出一劍，可這第二劍卻伴隨著左腳向前時給刺歪了。
“這丫頭是看劍法還是看人？這麼小的錯誤都能犯。”
餘梅梅輕輕嘆了一口，林昭將臉藏在扇子後，使勁憋著笑。
棺華池連忙叫停，走過去叮囑道：“前兩劍是反手握劍，到第三劍轉身環削的過程才換正手。”
路婷懵懂點頭，又折回去重練。
朱惜意目光帶著思索，探尋問道：“正反手握劍，有何區別？”
“你不是看見了嗎？有些劍式是這樣的，講究一個行雲流水，否則即是逆水行舟。剛才婷婷出劍你也看見了，握劍姿勢不對，劍式亂打一氣。”
餘梅梅揉了揉額頭，精緻的俏臉上佈滿愁緒。
這劍法有很大的問題，身法的靈活性，這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最大的問題，還是那句話，這劍招太險。與人對敵，根本不敢輕易施展，更何況是朱惜意這個謹慎的書生。
他哪怕肯學，又怎會在大比上用出來。
林昭晃動兩下扇子，沉吟片刻，笑道：“小池還藏著呢，這兩招之間雖然少了一招，可若是強行串聯起來，那也是一套連綿不絕的攻勢。要麼是攻敵，要麼是摧毀敵方守招，那守勢呢？如此輕靈飄逸的劍法，守勢不可能沒有。”
餘梅梅搖了搖頭，接話道：“那更難學了，如此劍法，守招應當更為詭譎多變，且以身法為要。身法是最難練的，必然是水滴石穿的功夫才行。”
“那倒也是。”
林昭嘀咕一聲，隨即不再出聲，只目光盯著那個少年，看他時不時拿竹劍點著少女的身體，替她糾正身姿。
朱惜意看了片刻，覺得恢復了些體力，又提著竹劍走了過去，面色認真道：“請你教我，我想學打架。”
棺華池莞爾笑道：“打架還不簡單，衝著對方的下三路，怎麼狠怎麼來。”
朱惜意一怔，隨即糾正道：“我想學這套劍法。”
聲音誠懇，看來他真不想輸。
棺華池說道：“整套劍法是別人的，不可隨意傳人，些許殘招，別人倒也不會在意。不過於你而言，可是夠用了。”
他指了指路婷，哂然一笑，隨手將竹劍給丟還到武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