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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金晶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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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晶一個人站在人群的外圈,幾乎緊貼著餐廳的牆壁,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神色木然地看著熱鬧。麟兒呢?金晶不是應該拉著麟兒的手不放嗎?李尋安一想到此,立即掃視周圍。他很快看到,易小群正帶著麟兒在餐桌上搗蛋糊。只是,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唯獨易小群的眉頭緊鎖,注意力集中在麟兒的身上,耐心地教麟兒搗蛋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樣子。

這時,李尋安感覺龍兒在掙脫自己的手,連忙收回目光一瞧,原來是晏子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拉著龍兒的手對李尋安說:“你可以放鬆一下了,在餐廳裡孩子跑不了。我帶龍兒做遊戲去。”

李尋安連忙鬆手,問:“我陪龍兒去搗蛋?”

晏子秋哈哈一笑,糾正道:“不是去搗蛋,我們是在做搗蛋糊遊戲專案。”頓了頓,接著說,“不用了,你先歇會,龍兒交給楊老師就行。”說罷,他拉著麟兒穿進人群,把龍兒交到了楊淑卉的手上,然後又回到了李尋安的身邊。

晏子秋問:“剛才看見你出神,在想什麼?是不是我們這個活動的趣味性出乎了你的意外?”

李尋安點點頭說:“是啊!確實有意思。我第一次來參加,確實長了不少見識。晏老師,我有個想法。”

“想法?說來聽聽。”

“我想把這次活動寫出來,向全社會呼籲,”李尋安抬手朝人群一掃,“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幫助,讓孩子得到更多的關愛。這些家庭太不容易了,擔憂社會偏見不說,養育這些孩子就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就比如說龍兒,孩子幾乎是走入了絕境,幸虧是遇到了你,遇到了楊老師……”晏子秋謙虛地擺擺手,卻沒有打斷他的話,“否則的話,龍兒的生存都將是一個大問題。我剛才一直在想,自閉症發病率這麼高,能夠得到一線陽光庇護的孩子有多少?我要寫文章呼籲,讓我們的政府伸出援手……”

晏子秋插話道:“說句公道話,我們的政府已經出臺傾斜政策了。每個街道都創辦的類似一線家園這樣的場所,專門接收自閉症患兒、腦癱的孩子,還有肢體殘障群體。就是管理略顯粗糙,沒有我們的一線陽光做得那麼有針對性,啊……那麼的有專業性。”

“是這樣啊!我以前真的是缺少關注。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李尋安指指自己的頭。

“理解,完全理解。就是嘛,正常的家庭,有健康的孩子,工作、生活的壓力又這麼大,誰會鹹吃蘿蔔淡操心?尋安,你用你的筆頭去向社會呼籲,我完全贊成,非常感謝。就是有一點,不能用孩子的照片。我知道,為了體現真實性,照片更具說服力。只有龍兒的照片裡可以用,我們有奶奶的授權,不會出問題。”晏子秋頓了頓,接著解釋,“楊老師有計劃寫教案和論文,特地跟龍兒唯一的監護人,龍兒奶奶簽署過授權書,龍兒的肖像,我們是可以公開刊用的,而且還不用打馬賽克。呵呵,等將來龍兒成為了數學家,站上數學的大舞臺,免不了會上報、上電視臺宣傳,光宗耀祖的事啊!”晏子秋說到這兒,一臉的驕傲。

李尋安受到感染,笑著點點頭:“那就最好了。”

“我讓富哲明把龍兒參加活動的照片,還有在一線家園的照片都發給你。”晏子秋爽快地說。李尋安說要寫文章向社會呼籲,本就是他招募李尋安來陽光中心的初衷,現在不用自己開口,李尋安已經主動請戰,他的心情沒有理由不爽快,內心裡暗自樂開了花。

“好!”李尋安想了想,“把苟紅丹寫的那篇小文章也發給我。我答應幫她推薦發表的。”

“我聽說了。哎呀!當真太好了。尋安,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李尋安微微一笑道:“那我就提個問題。”

“一定據實回答。說!”

“晏老師,金晶還在上學,你讓她來做志願者?”李尋安把頭朝金晶的方向一偏。

晏子秋一下子收緊了臉,正式地說:“不是我非要叫金晶來做志願者,是她媽媽給我打電話,告訴我說,金星死後,孩子就沒有去上過學。尋安,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請她來帶小朋友了吧?”

李尋安感到震驚!眼睛圓睜,剛想開口,被晏子秋止住:“我們說話,你不要朝金晶看。金晶有吳老師在介入,我們不能犯無謂的錯誤,去幹擾吳老師的心理疏導。”

“怎麼會這樣的?”

“唉!尋安,這種事情啊,沒有落在我們的身上,所以我們是無法體會孩子的心理在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換句話說,我們看不見金晶心理上的創傷。”

“我可以想象。金晶一邊要忍受喪父之痛,一邊還要經受追債人的恐嚇,還有街坊鄰居的指指點點……”

“還有一個關鍵,金晶被同學孤立、老師的另眼相看,都是金晶不願上學的心理負擔。”

“你的意思是,同學?老師?都被金星拖下水啦?”

“這個我不能信口瞎說。袁秀媛跟我說的是,孩子在學校遭到了同學的欺負,捱過打!還被老師趕出過教室,當眾撕毀過她的考試卷子。關於投資、錢!”他用手指捻捻,“袁秀媛沒跟我提,我也不能問呀!”

李尋安一下子緊張起來,憤怒地說:“這是校園欺凌,學生遭遇凌霸,為什麼不報警?把罪魁禍首找出來……”

晏子秋擺擺手:“不要激動!尋安啊,你就是一副書生氣,在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我書生氣?世道再怎麼壞,總有主持公道的地方。我來找律師,讓金晶告他們去。”李尋安的腦子裡,頓時閃出了薛靜的身影。

晏子秋再次擺擺手說:“我也是聽說!金晶的母親也是聽個別家長說。我私下裡問過金晶,有沒有這回事,孩子就是一個勁地哭,什麼也不肯說,也不肯去學校。能怎麼辦?律師可以憑道聽途說去告誰嗎?”

“查監控!我倒是不信了。就算金星騙過人,他是詐騙罪人,可孩子是無辜的呀!那條法律規定?罪犯的孩子無處申冤?監控可以作證。”

“監控有死角!監控裝置也可以及時壞的。”晏子秋看著李尋安意味深長地說。

“晏老師,難道金晶就該忍氣吞聲?就因為父親犯下的錯?父債女還?沒有道理哇!你就忍心讓孩子受委屈?”

“尋安,我還是那句話,你先不要激動。現目今,疏導金晶的心理才是迫在眉睫的事,否則的話,就是撥開金晶心理上的傷口,袒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只會讓孩子痛上加痛,讓孩子走極端也有可能。吳老師的建議很好,追查凌霸元兇的事暫且擱一擱,安撫孩子的情緒跟重要。我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法制社會,早早晚晚會還孩子一個公道。”

李尋安一時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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