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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梅州尋找梁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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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高到沙井的第五個月,“胡記豆腐坊”在梁家老宅掛牌了……在這個國度,走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以及冰天雪地的東北,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叫豆腐的玩意兒!不過,人們經常看到的只有白豆腐和金黃色的豆腐乾兩種!“胡記豆腐坊”裡不止有白豆腐和豆腐乾,還推出各種豆腐製品——如臭豆腐,豆腐腦,渣豆腐,豆腐乳,豆腐絲,豆腐塊以及豆腐果等等!胡高打破傳統,給豆腐上了顏色,有紅,綠的,還有紫色的!特別是紫色的冰鎮豆腐腦,很受年輕人的喜愛,尤其是附近的學生,不論是到學校之前,還是放學回家時,都會光顧一下胡記豆腐坊!附近工地喜歡吃臭豆腐的工人聽說胡家豆腐坊有臭豆腐出售,更是爭先恐後前來!有了學生和工地工人的免費宣傳,胡記豆腐坊的各種豆腐製品一下子成了沙井的熱門食品,每天都有很多人過來購買,說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點不過分!

當然了,“胡記豆腐坊”少不了寶安一眾叔叔伯伯的支援與幫助。他們也都算得上商界的成功人士,胡高就是在他們的集體思路下,推出了系列的豆腐製品,不僅大大的迎合了人們的口味,還增加了豆腐坊的賣點,以至於豆腐坊運轉起來後,生意就非常火爆!這裡面,梁鴿的貢獻可不是一般的大!是她,花費了整整四個月的時間說服胡高留在沙井;是她,說服了胡高新開豆腐坊;是她,免費提供梁家老宅,而且找來施工隊;是她,購進了製作豆腐的一切裝置;也是她,負責招聘了豆腐坊的所有工人。在她看來,胡記豆腐坊就是她的作品,除了製作豆腐,其他的她必須親力親為,做到她認為滿意為止!她給胡高的任務只有一個,製作豆腐,專研各種豆腐製品,不論是色澤,口感,必須要上乘,不然難以打倒別的豆腐店,也就難以在沙井立足!豆腐製品面市以後,也是梁鴿帶著樣品跑遍沙井的各大酒店、賓館,飯店,甚至帶回其負責人來到胡家豆腐坊現場觀摩,從而簽下供應合同!

辛勤的付出,是有回報的!

很快,豆腐坊有了自己的進貨車,有了送貨車;很快,胡記豆腐坊的豆腐製品賣到了西鄉,石巖,寶安,羅湖,龍崗等地;很快,深圳的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沙井胡記豆腐坊的豆腐製品!

好在梁家老宅小樓後面有著幾千平方的空地,不然,胡記豆腐坊得另覓地方建加工廠了。豆腐製作這塊,胡高堅持走古法道路,一律使用人工石磨,人工過濾,人工蒸煮……豆腐原材料成分分析,營養分析,酸鹼度分析,上色處理等等專門聘請有經驗的食品安全管理人員進行產品質量監督,甚至高薪聘請了一個“皇帝舌頭”坐鎮豆腐坊,負責試嘗豆腐,並時時提出整改意見!胡高始終相信,分析資料就像一個套,具體適不適合大眾口味,必須有“皇帝舌頭”進行品嚐評估!只有“皇帝舌頭”才能品出常人不容易品出的味道!要問什麼是“皇帝舌頭”?其實就是對吃很有講究的人,越刁鑽古怪越好!正是胡高堅持古法制作豆腐,對豆腐製品的質量以及口味有作嚴苛追求,沙井胡記豆腐坊成了熱門打卡地,紫色冰鎮豆腐腦更當選為“2011~2012年度深圳十大最佳特色小吃”的殊榮!

胡記豆腐坊生意火爆,胡高很開心,似乎把前事已拋擲腦外,露出了難得的笑臉!反觀梁鴿卻是越來越發愁了,常常莫名其妙地衝胡高發脾氣,有時候幾天幾夜看不到人影!胡高本來對她就無意,剛開始也沒有太在意!直到有員工反映,發薪日已經過去一週,卻一直看不到梁經理!劉老闆曾經說過,寧願拖欠供貨商的貨款,也不要拖欠員工工資,特別是做食品飲食的!因為,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底層打工人為了他們的工資,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假如他有意報復,後果難以想象!這個事,胡高專門提醒過樑鴿,既然願意出任豆腐坊財務經理,就要時刻謹記,不能隨意拖欠員工工資!

胡高掏出手機,給梁鴿打去電話,然而,梁鴿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回想起來,沙井生活近一年來,每次給梁鴿電話,她都是秒接,這還是她頭一次關機!胡高立即打電話給財務小李,讓他最遲明天中午,務必把員工工資發放完畢!豆腐坊的員工不是很多,也有四十多個!真要鬧起事來,後果不堪設想!

回到辦公室,胡高再次撥打梁鴿電話,依然關機!

到了下午,胡高忍不住給梁媽媽打去電話。誰知道,梁媽媽也在找她!梁媽媽說,梁鴿曾經答應,給她一年時間幫扶豆腐坊走上正軌,她就回“佰友”上班!現在胡高的豆腐坊蒸蒸日上,馬上就要到春節了,恰好也到了一年之期,節骨眼上,梁鴿卻失蹤了!

胡高知道,“佰友”是梁爸爸開辦的工廠,如今是梁媽媽在主持大局。他們兩口子只有梁鴿一個女兒,指望她將來接管工廠!偏偏,梁鴿打小酷愛畫畫,對管理工廠一點興趣也沒有!巧了,胡高到了寶安,梁鴿成天黏著胡高,借“替父還債”、“抱恩胡高”為名,不僅要把胡高留宿在梁家老宅,更要在老宅裡為胡高打造“胡記豆腐坊”!最後梁鴿與梁媽媽達成協議——給胡高一年時間,如果胡高是扶不起的阿斗,那麼她自己離開胡高,並把胡高趕出梁家老宅!一年時間,“胡記豆腐坊”有所改變,她將自願回到“佰友”上班!胡高不敢告訴梁媽媽,梁鴿已經失蹤了,反而安慰梁媽媽,近幾天梁鴿都將會在豆腐坊忙於各種交接,等交接完了,他會親自把梁鴿帶到“佰友”!

這人,真是奇葩動物!有時候為了一個善意的謊言,不僅僅要繼續更多個謊言去圓謊,還要在圓謊的同時內爭分奪秒的去尋找真相!胡高明明可以告訴梁媽媽,梁鴿不見了。可是,梁媽媽是寡婦,一個人掌管著工廠已經累得夠嗆,他不想她過分擔心!何況,就憑他對梁鴿的瞭解,梁鴿應該沒有危險,或許只是一時的貪玩去了某個地方而已!胡高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近一年來,他親眼目睹了梁鴿的交際,可謂是識遍三教九流!梁鴿早年參加過武術訓練班,一身防身術槓槓的,三五個普通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豆腐坊根本無法比擬“佰友”,其交接手續不可能長時間拖下去。如今已過三天了,得儘快找到梁鴿!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他胡高又該如何去找呢?

這天晚上,除了在外地的張伯伯,劉叔,馬叔與蕭伯伯齊聚“胡記豆腐坊”!最後大家得出一個最有可能的結論,梁鴿去了老家梅州!因為,再過兩天,就是老梁的生忌!老梁去世後,骨灰送回了梅州!幾乎每年這個時候,梁鴿都會去梅州老家待一段時間!

對此,胡高提出疑問!

“去年這個時候,梁鴿一直都在沙井,為什麼沒回梅州呢?”言下之意,胡高認為,梁鴿去年沒有去梅州,今年也不一定會去!

“胡高,我這把老骨頭都看得清楚,你怎麼就不明白呢?”蕭伯伯微微一笑,看著胡高,準備繼續說話。

“你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馬叔搶過話題,手指胡高!“胡高,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梁鴿去年沒有回梅州,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蕭伯伯,馬叔,你們……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也難怪胡高一臉懵逼,梁鴿跟金蓮一樣,在胡高眼裡只是女人,卻不是那個他為之心動的女人!儘管兩個女人都親吻過他,摟抱過他,都表示要做他的女人,可是,胡高對她們就是無動於衷,毫無半點非分之想!不錯,梁鴿、金蓮是跟金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怎奈,就算金花活著,讓她們三個穿著同樣的衣服,擺出同樣的表情,做出同樣的動作出現在胡高面前,胡高也能準確地找出誰是金花。金花與他對視時,眸子裡充滿濃濃的愛意和心疼,梁鴿與金蓮的眼眸子卻看不到!對於胡高來說,他能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分得清金花是誰,當然不會在意金花之外的女人了!即使金花死了,他依然能夠分清,所有長得跟金花相像的女人都不可能是金花,因為他的愛人,金花已經死了……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心一意吧!

“胡高啊,你是個聰明人,想不到感情的事,一塌糊塗!不錯,你是有婦之夫。但是你的老婆,金花已經死去,你完全有權利去喜歡別的女人,把她娶回來做老婆。為什麼要把心門關得死死的呢?別怪劉叔我說你,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趁年輕,多多風流。等你到了我的年齡。就算風流送到你跟前,只怕你風流不了幾次啊!”一旁的劉叔一發話就像機關槍,然後頓了頓,繼續說道!

“梁鴿去年沒有回梅州,只因為你出現在寶安,出現在沙井 。梁鴿這孩子,過去總是拉著你蕭伯伯,張伯伯,你馬叔,還有我 。對了,還有老梁。她從我們的口中分別瞭解你的長相,你的性格以氣質,然後暗自揣摩,大腦裡彙整合圖畫,再一筆一筆的畫出來!畫好以後拿給我們大家看真不真實!你應該也看到了,整個梁家老宅裡,全是你的畫像!你還別說,梁鴿畫得真好,有些看起來跟照片沒有什麼兩樣!八年了,梁鴿整整畫了你八年,我相信她因此也愛了你八年。”劉叔一口氣說完後,呷了一口茶!

“蕭伯伯,馬叔,劉叔,那我明天去一趟梅州,您們認為如何?”

“胡高,我還有話說!”蕭伯伯似乎也來勁了。“第一,你走了,豆腐坊有主心骨嗎?第二,梁鴿在梅州,是我們大家的猜測,如果她不在,我們該怎麼辦?第三,我們今晚的談話內容要不要告訴梁鴿媽媽?”

“豆腐坊已經一年了,雖然不是什麼大公司,不過也是採取公司模式運營的,只要開個會,授權,我離開沒有問題!”

“深圳到梅州,開車也就四個小時左右!如果梁鴿真的沒有回梅州,我們第一時間通知梁媽媽,由她直接報警!”胡高最後這段話,回答了蕭伯伯兩個問題,有理有節,大家都表示沒有問題了!

但是胡高還有問題!那就是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去過梅州,不知道梁鴿老傢俱體在梅州哪個位置?老梁的骨灰又安放在何處?

“胡高,明天我剛好有空,要不,我陪你去一趟?”馬叔接過胡高的話題,不過顯得有些勉強!

“謝謝馬叔,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只要你們給我具體位置就好!”

眾人散去之後,胡高想了很多!差不多凌晨兩點才睡!第二天剛上班,胡高召集生產部,市場銷售部,財務部的幾位大佬開會。財務部梁鴿不在,暫時由李國樑代替出席會議!

會議就兩個內容!一,財務部暫時由李國樑接管,所有員工工資務必在本日中午下班前發放!二,即日起,由副總經理方芳代行總經理職權,負責豆腐坊日常管理工作!

說起來寒磣!豆腐坊各級幹部都有車,唯獨總經理胡高沒有!豆腐坊自成立那天開始,梁鴿那輛白色的別克幾乎成了他們倆的共用車!胡高本想借方芳的寶馬車一用,想想,還是算了,這個時候,胡高想到,應該給自己買臺車了。不過,此次去梅州,他得租車去!

梅州市位於廣東省東北部,與福建,江西交界,目前轄兩區五縣!梅州雖然擁有“中國足球之鄉”、“客家人大本營”、“中國著名的僑鄉”等諸多美譽,不過,在廣東省記憶體在感不強!但是,因為梅州是客家人的大本營之一,而客家人出自中原受教育程度頗高的漢人,所以,在科舉時代,梅州地區,人才輩出,一門多進士,比比皆是!即使到了民國時期,梅州的教育依然排名全國第二,第一是江蘇武進縣!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梅州出了一個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他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元帥葉劍英!所以有人稱梅州為葉帥的故鄉!

胡高頗喜歡中國歷史,也喜歡葉帥這個歷史人物!在他看來,當年張國燾仗著四方面軍兵強馬壯,不承認“中央紅軍”合法性,另立中央,並企圖對毛澤東、周恩來等老一輩中央領袖人物下毒手時,是葉劍英元帥截獲了電報,急急送到毛澤東主席手裡,中央紅軍連夜向北開拔才逃過致命的一劫!四十年後,也是葉劍英元帥,力挽狂瀾,一舉拿下“四人幫”反革命集團,穩定了中國政局!所以,說,葉劍英元帥是挽救了黨挽救了紅軍以及挽救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特殊功臣,他老人家當之無愧!

梁鴿的老家位於梅縣區一個叫封子村的小山村,著名的“劍英大道”沿村子邊緣而過!封子村,大約有六十幾戶人家,與全國眾多鄉村一樣,老人和兒童居多,青壯年勞動力幾乎都去了外邊做生意或打工了。

因為村子裡的老人大多不會說普通話,費了很大勁,胡高才找到梁鴿的老家!這是個典型的百年老屋,大門不大,門兩側卻各有一隻石獅子,個體不大,卻十分威嚴!看得出,當年梁家在村子裡應該是有頭有臉的人家!

大門沒有上鎖,推開門走進後,便看見一個小型四合院的天井!一個白髮老人正躺在竹製的躺椅裡曬著太陽!

“老人家,請問這裡是梁鴿家嗎?”胡高一連問了幾遍,對方沒有回答,不知道是聽不見還是聽不懂!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手裡拿著電飯鍋的內鍋,應該是準備接水煮飯!

“梁鴿,真的是你,你讓我好找啊!”

“胡高,你怎麼來了?”梁鴿放下手中的鍋,快步迎出來,無視身後躺著的白髮老人的存在,一把抱住胡高,送上了熱吻!胡高几次想掙脫,卻被梁鴿死死抱住,死死咬住。掙脫中,胡高看到了梁鴿的眼睛在流眼淚!

他不懂這個女人,也不想懂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如此“親近”他,他接受不了!

“你幹嘛呢,一見面就這樣!”良久,梁鴿放過胡高後,便聽到他很不友好的問話!

“我喜歡,我就這樣,看見你就想親吻你!”梁鴿伸出手指,在胡高腦門一按一掀“你啊,不知道享受,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親吻我,我都不給。我主動親吻你,你還嫌棄,你什麼人啦?”

“能不能小聲點,怕別人聽不見嗎?”胡高伸出手,捂住了梁鴿的嘴,一切感覺很自然!

“那是我奶奶,她聽不見的,也看不見!”

“啊,奶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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