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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時間不早了，我去市場了。”江瑤起身，拿起隨身的書包，整理了下衣服。
事情處理的結果出來了，她也不方便過多打擾，畢竟不是每件事都能有個好的結局。
“江瑤，你……你下午有時間嗎？我想給你介紹個人認識。”
袁野念著江瑤太辛苦，託了所長的關係，認識了紡織廠供銷科的科長，他負責廠裡的食堂。紡織廠有二百多號人，如果能把這個食堂拿下，那江瑤的生意就會好多了。
江瑤聽說要介紹人，頓時來了興趣，“什麼人？”
袁野詳細介紹了紡織廠供銷科科長，這個人平時就愛喝兩口小酒，吹個牛，問道：“這是個機會，你要不要去試試？”
江瑤來了精神，這都是她未來的人脈，袁野真心為她搭了橋，她得抓住機會。
“當然要去了，求之不得。”
“那好，中午我去市場上接你。到時，我送你過去。”
江瑤站直了身子，立正敬了個禮，“謝謝袁野同志為我的生意操心。”
袁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行了，快去吧。”
江瑤拉開身後的門，和袁野道了聲拜拜，就朝著市場跑去。袁野站在窗邊，呼吸著冷冽的空氣，直到江瑤不見蹤影，腦海裡還是她高聳的馬尾左右搖擺。
“行了，人都看不見了，還在那吹冷氣。”魏所長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袁野都沒聽見。
袁野假裝關窗，掩飾自己的落寞。
有時候別人無論如何開導，都不如自己想開，魏所長是過來人，當然明白年輕人的心思，多說無益，只要這小子別走歪路就行。
“我知道你對這件事有看法，但是你要明白，什麼事情都不是絕對的，要找一個平衡。等日子久了，你也就會深有體會。”
魏所長手裡夾了一根菸卷，發黃的手指輕輕彈彈菸灰，眼裡都是對袁野的期望。這是棵好苗子，就是太過剛直，過剛易折，這個道理他希望袁野早點懂得。
本來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非黑即白，從來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袁野十根手指插入頭髮，低下眸子沉思，這是領導在點撥自己，這是好意，“我明白所長的意思。”
既沒有說自己以後會怎麼做，也沒有說所長不對。
魏所長吸完最後一口，掐滅了菸頭，“早點回去休息，昨天夜裡一宿沒睡，別年紀輕輕就熬壞身體。”
送走魏所長，袁野去供銷社買了盒菸捲，又打了半斤散酒，去了市場。
小五子正在賣力吆喝：“嬸子，您瞧瞧這豆芽，可不是那些乾癟貨，不是我吹，吃了這豆芽都能水靈半天，給您來一斤吧。”
大嬸扒拉下豆芽，生的真好，比起食品站的要強上百倍，“給我來二斤。”
“好唻，這秤給的足足的，放心好了。拿好，明天再來啊。”
江瑤眼看著小五子嘴功又上一層，滿意笑了笑，這童工招的挺值。
“大妹子，又出好吃的了，怎麼也沒通知下大姐。”人未到，話先來了，魏紅霞風風火火來到市場上，“我還是聽著食堂的師傅說的，你這豆芽好的不得了，趕緊來看看。”
“大姐，想著晚點給你送兩斤過去，還沒來得及，你先過來了。”江瑤拿起四齒叉往兜裡裝。
“這些夠了，小五子，給姐秤秤。”
“姐，拿回去吃，不用給錢了。”江瑤上次在大姐家吃了蔥油餅和炒雞蛋，總覺得過意不去。
自己生的豆芽，帶給大姐嚐嚐，本來就不打算要錢了。
“那哪成，再這樣，姐以後都不敢來買菜了。”魏紅霞虎著臉，打趣道，“快秤秤，不秤我就不要了啊。”
“行，大姐，我給你秤秤。”小五子接過兜子，把秤抬得高高的，硬是多給了半斤。
魏紅霞付了錢，又風風火火回了廠裡，臨走還不忘宣傳：“等我回了廠裡，和姐妹們都說說，你這裡又上新菜了。”
“好，大姐，謝謝您了。”
“和我這麼客氣幹啥，東西好就會有人要。”
魏紅霞來了一趟，市場上聚過來很多人，小五子和江瑤忙的不可開交，一人負責豆腐，一人負責豆芽，很快就見了底。
袁野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江瑤，這個姑娘總是充滿朝氣，鮮活的笑容，爽快的性子，哪哪都很讓人舒服。
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己回來晚了，讓沈明修那個窮小子搶了先。
還不好好待江瑤，昨夜裡江瑤哭的眼睛都紅腫了。
他自己都心疼的不行。
江瑤看著賣的這麼快，伸了伸懶腰，就望見對面路上的袁野。
“你來多久了？”江瑤隔著馬路，和袁野打招呼。
小五子一抬頭，就看到袁野往攤子這邊來，心下一沉，這貨咋又來了，不用上班的嗎？
他都替沈哥愁得慌。
小五子無語望天，喪喪著臉收拾筐子，搶購一空的快樂瞬間被沖淡了。
比起賺錢，他更希望沈哥有個媳婦。
回頭和他娘說說，他不要漂亮的，就要個會過日子，就像那個，那個愛笑的楊小梅。
想起楊小梅，他又發愁，自己可能都配不上人家。
媳婦的事，挺遠的。
“江瑤，現在去吧，能趕上下班。”袁野推過車子，車把上掛著酒瓶子。
江瑤轉過頭和小五子說道：“小五子，我晚點回去，你先走。”
跳上了車後座，袁野蹬著腳踏車，兩人漸行漸遠。
小五子——
小五子急急忙忙收拾好筐子，全都捆好放到獨輪車上，馬不停蹄的往村子裡趕。
他得回去報告訊息，昨夜裡事情緊急，他還沒要第二份工資。
江瑤坐在車後座，小聲詢問：“我是不是要去買點東西帶著，這麼空著手不好吧。”
去拜見人，總得有個禮節。
袁野前面騎著車子，大聲說道：“都買好了，放心吧。”
江瑤一隻手把著車後座，身子前傾不好意思道：“總是麻煩你，怪不好意思的。”
“都是鄰居，理應幫忙，我平日裡不在家，出公差，麻煩你們也都照看下我父母。”
袁野接了他父母回來，老兩口坐火車勞累，回來病倒了，還沒出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