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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不洗？江瑤眨巴著眼睛，有點猶豫。
沈明修沒等江瑤說話，就去燒熱水了。
江瑤一臉忐忑，這以前沒做過的，現在都要補上了嗎？一人坐在床邊上，心裡七上八下，心臟像個小鼓槌砰砰敲個不停，今晚上真的要那個啥嗎？
江瑤腦子裡亂哄哄的。
江瑤這邊還沒想好，沈明修那邊就燒好了熱水。
沈明修端著白底上印喜鵲登梅的大瓷盆，熱水冒著氣，“水我都兌合適了，你先洗，我在外面等著，洗完叫我倒水。”
沈明修安排好一切，就在門口望著天空，他在等。
等了好久，裡面才傳出水聲，沈明修嘴角壓制不住地翹了起來。
他怕小媳婦不洗。
如果江瑤遲遲不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沈明修明白沈家家底子窮，成分不好，在大哥消失後，尤其是雪上加霜。沒人願意來他們這個窮家，大嫂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他自己覺得一個人也挺好，反正沈家已經有了兩個娃娃，不指望著他傳宗接代。
江瑤的意外落水，成全了自己。讓自己白撿了個漂亮媳婦。
他知道江瑤喜歡秦知青，不情不願嫁給了自己。很是委屈了她。
所以當初，江瑤要私奔，他也沒攔著。覺得這麼個嬌滴滴白嫩嫩的小媳婦，過得不如意，天天詛咒，變成一個惡婦。既然她不想留在沈家，他成全好了。
現在，他不想放她走了。
因為自從那晚後，這個女人變了個樣。
他沈明修不捨得了。
再也不捨得放手了。
屋內的水聲，時小時大，嘩嘩撩在沈明修的心上。大冷天的，沈明修站在屋簷下，都覺得有點熱了。
又過了許久，江瑤在屋裡，捏著嗓子小聲說道：“我洗好了——”
聲音很小，像個蚊子。
可再小的聲音沈明修也聽得清楚，推門進來，江瑤已經躺在被窩裡了。
江瑤躺在被子裡，小小的一團，白白嫩嫩，那睫毛像是把小刷子撲閃撲閃，一下下掃到沈明修的心尖上。
沈明修端起瓷盆，急急去了外面。
江瑤躺在床上臊得慌。臉上紅彤彤的，這心情有點像等待皇上臨幸。
不多會，江瑤聽到外面的水聲。
嘩嘩的響——
江瑤心道，來了這麼多天，沈明修很愛乾淨，每天都要衝澡，可這是冬天了。
每天都在外面洗，別凍壞了啊。
要不明天和他說說，讓他來屋裡洗——
眼前又浮現出了沈明修的腹肌，瘦削有力，到底是幾塊，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數清。
心裡有點遺憾。
江瑤在床上瞎想。
突然，大半夜的有人來敲門。
江瑤驚得從床上坐起來，這大半夜的有啥事。
急症？重症？
沈明修洗澡的聲音停下，說了句“來了。”
大門外，劉二柱又來了。跪在沈明修的跟前，沈明修怎麼拉都拉不起來，一個大男人又哭了。
“沈大夫，你不知道啊，這兩天我媳婦王翠翠又被欺負了。在家上吊呢。我兄弟說我沒兒子，以後掙下的東西都是他的，他媳婦更過分，來我家想拿啥就拿啥。連我媳婦過冬準備的野菜全都拿走了。
媳婦說了要麼生出個兒子來，要麼就上吊死了算了。
上次你給我熬得藥，我覺得有效果，這藥昨天喝完了。你上次說，喝完要接著喝，不能停。我白天也沒臉去診所，晚上就來找你了。”
劉二柱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不時擰幾下鼻涕。
門外的沈明修，無語望著烏漆嘛黑的夜空，心情和這個夜色差不多。
大門外的談話聲夾雜著哭聲，江瑤也聽不清，估計是來病人了。
江瑤這個時候也說不清是個啥心情。好像失落？也不是，是慶幸？那倒也不是。各種滋味在心裡攪合。
不知過了多久，等的江瑤身子都僵硬了。
沈明修從門外進來，渾身散發著寒氣。臉色冷得很，站在門口，先是瞧了一眼江瑤，這下換成沈明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壓抑的慾望得不到釋放，還要半夜去看病。
沈明修閉了閉眸子，大跨步走到床前。彎下腰，抱起江瑤的小腦袋，親了親額頭，冷然說道：“我——我。”
內心還得壓制，想要安撫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江瑤快語說道：“你去吧。我這裡沒事。”
沈明修聽了臉色更黑了。小媳婦是不是不喜歡他，不然怎麼想要自己快點去治病。
難道還是嫌棄沈家沒錢，養不起娃娃，他要不要和媳婦說說，上次賣了野豬，自己狠狠賺了一筆。
眼下，也不是個好時機。
江瑤催促沈明修，“快去吧，別耽誤了病人。”
沈明修陰惻惻地瞅了一眼自家傻媳婦，嗯，是沒耽誤病人，可耽擱咱們兩個的好事了。
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這麼偉大，結了婚還沒洞房，天天操心別人生不了孩子。
這事又沒法和江瑤說出口，今夜是不能睡了，那藥方子他早都想好了，只是沒法確定藥性，他得整夜守著了。
收拾了一堆藥草，沈明修不捨得自家香噴噴的小媳婦，上前又親了一口江瑤，感覺到江瑤的僵硬，眼底一絲曖昧，咬了一口江瑤的耳尖，輕聲說道：“明晚上。”
江瑤：“……”
江瑤這下渾身都紅了。白皙的面板，活像個蒸熟的大蝦。
她被一個七十年代的赤腳醫生調戲了。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江瑤伸出白嫩的胳膊，一把抱住沈明修的脖子，嘟起嫣紅的小嘴巴，“我等著。”
沈明修的眼睛瞬間亮了。紅色從耳尖蔓延，延伸到整個臉上。嚥了口唾沫，喉結滾動。
媳婦說了明天晚上等自己。
沈明修像是打了雞血，瞬間有了精神頭，背起一堆藥草，提起藥箱子就往外屋外走。臨出門，還不忘眼睛賊亮的望了江瑤。
江瑤像是被定在床上，把被子一拉，蓋在腦袋上。
沈明修心情很好，又唱起了“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 ，熊熊火焰燃燒了我……”
江瑤耳朵裡，全是沈明修的重複的歌聲。
哥，病人還在門外呢，你這歌聲有點不適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