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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僅僅是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怎麼就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餑餑、婚戀市場的搶手貨了......
Chapter 09搶手男人
主編王喜全竟要離職了。隋寧寧怎麼也沒想到，主編會比自己提早離職。王喜全可是最早加入藍鯨出版的編輯，當時團隊只有四個人，而他便是其中之一。王喜全中專畢業，靠著勤學刻苦，業務出眾，做到了主編的位置，不可不謂勵志。底下一眾名校畢業生，馬天麗北師大畢業的，隋寧寧浙大畢業的，起初有人不信服他，可相處久了，還是覺得他是個不錯的領導。
臨別之際，隋寧寧和他交流，敞開心扉向他請教。
“你最大的問題是，你還沒有自己的一套完整的做事邏輯。你有目標，也很努力，但你達成它的每一步，都應該是清晰的，可以控制的，不要在某一個環節出岔子。”王喜全也誠摯地給隋寧寧提意見，“你要往前走，突破瓶頸還是要從做事方法上著手，靠譜又有邏輯，邏輯通了，自然而然一切都順起來了。”
王喜全又拿一件事舉例，之前隋寧寧去上海出差，會見了一名報業的主編莊序，邀請他寫關於傳媒領域的財經圖書，可她在溝透過程中，卻強調作者本人的經歷、結合傳媒業的興衰寫作，這讓莊序思緒繁雜，無從下手，最後不了了之；半年之後，王喜全讓程一寧邀請莊序寫書，創作方向是“主編與傳統媒體消逝，業餘的新媒體人成新主流”，最終書順利出版了，加印了好幾次。
隋寧寧記在了心上，她又問了王喜全私人的問題，為何會選擇離職。王喜全則表示：“除了圖書出版，他想去探索更多領域。”
雖然老王說話有時候挺尖酸的，但他是個好人，這是隋寧寧對他的評價。隋寧寧一直以為老王會在藍鯨出版幹到退休的，她猜測老王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或者其他變故才會被迫離職的。哪知程一寧告訴她：“你還是太不瞭解老王了，他是個野心家。”
程一寧還告訴她，老王是跟莊序一起創業了。隋寧寧得到了這個訊息，心情複雜，她既沒有跟作者保持聯絡，也沒有從老王那得到一丁半點的訊息，還主動去問他，真是不聰明的行為。
王喜全離職之後，馬天麗並沒有接替他成為新主編，公司另外委任了一位空降的領導。
馬天麗為此神色不好，她也是公司最早的一批員工，要業績要資歷要情分，她哪一樣缺？可她懷孕了，再過幾個月就要休產假了。編輯部換帥，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如果頂上來的新掌門接任後不久就要休產假，老闆心裡總歸會有想法。大家都不敢提這一點，但也都清楚明白，馬天麗為何會失去升職的機會。
新任主編黃明燁跟馬天麗一個年齡，是老闆從某體系挖來的，之前在上市出版公司擔任過執行主編。黃明燁來的第一天便和編輯部聚餐，飯桌上他和大家舉杯痛飲，很活躍地調動氣氛，瞭解每個人的興趣，還能侃侃而談一番。
提到隋寧寧時，黃明燁非但知道她之前寫過小說，還報出了她之前出版小說的名字。隋寧寧很是意外，她一般不提這件事，生怕領導怕她工作不認真，事實並非如此，為了工作，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寫小說了。
隋寧寧看黃明燁第一眼，他給她的感覺是不好說話。她本以為自己以貌取人，註定會被打臉，哪知第二天，她的感覺就得到了印證。
第二天，黃明燁就著手修改大家的工作方法，不再以KPI考核編輯，而是要用OKR進行管理。當天下午，黃明燁說了一個下午的OKR工作法，解釋什麼是“O”，什麼是“KR”。
“編輯部考核，不再以結果論，會更注重大家的工作過程，重點看你們每個人為完成工作設立的目標，為這個目標採取的策略。你們在工作中的思考，努力程度，比KPI更重要。”初聽這OKR工作法，對於隋寧寧這種完不成KPI的人來說，似乎挺友好的。
下班後，每一個編輯都留在公司制定自己的OKR。
隋寧寧加完班到家已是十點多，她和何樂洋聊起新來的主編，照直說了自己的想法：“我們新來的主編，一來就給我們改考核方式，大廠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有自己新的一套東西。”
可當她第二天回家，已是昏昏欲睡的何樂洋被她吵醒，聽到的卻是她的抱怨：“我們主編真是毛病，留我們到11點，居然在討論OKR，說我們OKR制定的不對，給我們一個個定，這跟我們業務有關係嗎？真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隋寧寧真是受夠了，也在那一瞬間，她脫口而出：“我真不想幹了！本來收入不高，想著公司不錯，幾年下來也有感情，就一直待著。現在來了一個這麼能折騰人的，我還待著幹什麼？不如趁早跑路，馬天麗已經申請提前申請休產假了。”
何樂洋大致明白隋寧寧抱怨的原因，他打哈欠敷衍道：“說新主編好的是你，說他不好的也是你，你一天一個想法，算了吧。洗洗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隋寧寧嘆了口氣，確實明天還要上班呢。今天晚上，她是11點之後從公司離開的，明天，她照例得9點鐘到公司打卡，否則就會被記遲到。這位新主編，連彈性休息時間都沒有給他們。
可她除了抱怨幾句，又能怎麼樣呢？這就是職場工作的常態，除了工作之外，更多的是瑣碎的、機械的雜事，時間久了，人容易缺乏激情，陷入抑鬱。
剛入職場之初，她滿腔熱情，希望自己更好地成長，可以獲得成就感；而今的她，更多的希望是，自己可以有個健康的身體，不要長痘，不要乳腺增生，不要掉髮，不要每天被不同的人和事氣到煩到，稍微能讓她喘口氣，僅此而已。
馬天麗一直是職場強人，手邊很少放下工作，週末都在加班，很少見到她休假。而今看到她要放下工作去休息，隋寧寧也慢慢理解了。
畢竟她還有寶寶呢，大齡懷孕本就有風險，而今外在的風險也不少，面對糟心的人和事，時不時的加班加點，不如退走。用馬天麗自己的話說：“幹不下去，我就回家生孩子去，我休息一年。”
在杭州，除了法定的產假，還流行一種產假模式，“保崗休一年”，即女職工休完產假，再向公司請七個月假，休滿一年。當然，這七個月假是無薪的，但公司給職工保留崗位、正常繳納社保，吳冰倩休的產假就是這樣的。
當然，這個做法並不是所有女人能都享受的，有些是因為家裡沒有條件，有些是因為公司不同意。隋寧寧同村好朋友藍俊燕休完產假就把孩子丟給了老家的父母，自己回崗位了，畢竟她和老公剛在杭州買了房，夫妻二人身上揹著200萬的貸款，再加生娃的各類開支，她可不能休息。
“你真的會休息一年嗎？”隋寧寧不是很相信馬天麗會在家待上一年。
“怎麼可能呢？”馬天麗搖搖頭，“要是一年不上班，我回來怕是沒有位置了，我指的不單單在藍鯨，回北京其他出版公司也一樣。”
“你好有危機意識。”
“我這次懷的是雙胞胎，也沒辦法，必須得休息……”這是馬天麗第一次說起自己懷的是雙胞胎。
“雙胞胎呀，好厲害！”隋寧寧聞言又驚又喜，“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懷了雙胞胎。”
“是啊，我和我老公家以前沒有雙胞胎基因的，我們也沒吃藥調理。我去靈隱，跟菩薩拜拜，沒想到菩薩還賜了我一對。”馬天麗的興奮喜悅溢於言表，“不過懷雙胞胎的辛苦程度是懷單胎的雙倍，我這次估計要去醫院住上一個月。”
“那你得好好養，當媽媽太不容易了。”隋寧寧現在可太理解馬天麗了，懷雙胞胎可不容易，馬天麗身體和心理負擔都很重。
“我老公能養我，但我不在乎。”馬天麗又勸隋寧寧，“女人還是要靠自己。結婚了，可千萬不能待在家裡看孩子，我生完之後，就把孩子丟給阿姨，自個兒回來上班。”
隋寧寧深以為然。她當然得靠自己，難道她能指望著靠何樂洋？和何樂洋在一起，對她最大的幫助就是，她會做的事更多了，越來越獨立了。
何樂洋最近面試了一所大專院校的老師崗位，隋寧寧開車送他去的。何樂洋提出希望隋寧寧陪他的時候，隋寧寧拒絕了，難得的休息日，她只想躺著。那麼大的人面個試，還要她陪著？
何父卻極為重視面試，他四處打探學校的訊息，希望能幫上忙，還要求隋寧寧陪同何樂洋麵試：“小隋，他一個人去面試很緊張，你陪著他會放鬆一點。他讓你去，你就去。”
長輩都發話了，隋寧寧無奈，只能陪著何樂洋去面試。何父和何母對於何樂洋的寵愛，甚至是溺愛，讓她一度感到壓力。
在這點上，可以套用“兩個凡是”。凡是何樂洋作出的決定，他們都堅決維護，凡是何樂洋的要求，他們都盡全力滿足。
何樂洋讀大學的時候，何父何母就時不時從台州跑到杭州，從老師到同學，都搞熟悉了；何樂洋不想上班，他們雖心有想法，但從沒開口督促過兒子去上班；何樂洋想拍電影，他們便盡力去結交導演，但又和導演搭不上話、對電影的理解也是一知半解，為此鬧了不少笑話。
對隋寧寧而言，她做事不需要看何父和何母的眼色，只要討好何樂洋就好。
隋寧寧開車50多公里，到了指定地點之後，何樂洋進去面試，她則爬到車後座睡覺。
何樂洋麵試完，見到隋寧寧，一臉茫然地告訴隋寧寧：“今天考的題目，居然是一鍵還原攝像機，這個我真的不懂，懵啦。”
這次面試肯定沒有好結果了。隋寧寧探口氣，她還能怎麼說呢，只能鼓勵他再接再厲。
隋寧寧抽空又陪著何樂洋去了一趟中國美院，如今她對這所學校已經瞭如指掌。隋寧寧還記得初來美院，是一個深秋，何樂洋帶著她四處逛，忽然他指著湖邊方向跟她說：“看，那裡有個好大的雪人。”
隋寧寧定睛一看，不覺笑了：“什麼雪人啊，明明會移動！”
“那是有人在拍婚紗照，是穿婚紗的新娘！”她看清楚了，咯咯直笑，“你什麼眼神啊。”
何樂洋湊近她，告訴她一個秘密：“來杭州之前，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下雪。”
“我溫州的同學也說沒有見過雪。”劉玥就是溫州人，她在上大學之前也沒見過雪。
即便他們在同一個省份，卻也經歷不一樣的冬天。何樂洋同她分享秘密，還是讓她很高興的，隋寧寧也說了她在下雪天的快樂經歷：“我小時候早上6點就要起床，走2公里去學校。有次下雪天，天矇矇亮，但外面就是雪構築的世界，嶄新的沒有受到絲毫破壞的，映照得周圍都乾淨亮堂，最多地上就只有幾個狗爪子。看到好多的雪房子、雪樹，雪地跟雪毯一樣，我真想在地上打滾、滾到學校去。”
“你在雪地上打滾，不是很像熊貓嗎？”何樂洋想到了隋寧寧打滾的模樣，不覺很有趣。二人嬉笑著走著，一走就走了好多年。
這次來學校，何樂洋是和他的研究生同學相聚，幾個人在學院研究生教室聊著，大家說了各自的情況。
石浩是何樂洋好朋友，現在在做自由攝像，他說起自己對外報價是2000元一天，大家無不羨慕。另一女同學林爽當初和何樂洋一起考研，失利後去北漂做劇組美術，而今自己開了公司，在杭州買了房。
當問到何樂洋近況如何的時候，何樂洋是這樣說的：“準備去高校當老師。”
“老師好呀，定了嗎？”林爽也不由多看何樂洋一眼。
“差不多啦。”何樂洋自信滿滿。
隋寧寧在一側聽著，不由笑笑，她自然沒有戳穿他，誰讓她是他的女朋友呢。
和眾人散了之後，隋寧寧跟他提了這件事，她很鬱悶，何樂洋竟為了面子當眾撒謊。
隋寧寧之前一直認為何樂洋是個誠實的人，在一起之前，談沒談過女朋友，考試有沒有作過弊，銀行卡有多少餘額，家裡幾套房，甚至玩的遊戲充過多少錢……這些事細無鉅細，有些連隋寧寧都沒想到，何樂洋都一五一十主動跟她交代過。
隋寧寧心中五味陳雜。她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去找點事做，能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更是她所盼望的，可如今何樂洋確實有了目標，還志向遠大，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怎麼如今，何樂洋變成了如此虛榮的一個人？
“何樂洋，八字沒一撇的事，你就那麼肯定地跟人說了？你現在可不是高校老師呢，你能考上嗎？”隋寧寧責備道。
“早晚的事，我肯定可以考上的。”何樂洋自信滿滿地表示。
“你下次面試，可別叫我了，我怕我擋了你的道，我怕我給你拖後腿。”隋寧寧仍是生氣，她對他的說法完全不買賬。
“你就等著吧，我肯定能成功。”何樂洋自信滿滿地表示，成竹在胸。
再一次面試，何樂洋意外地成功了。他考上了事業單位編制，入職了一所高職院校當老師。
“厲害啊，我的大喵，出息了。”隋寧寧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真做到了？
此時隋寧寧看何樂洋都順眼了，甚至有點兩眼放光，她有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受。
何樂洋該得瑟的時候卻不得瑟了，他表現的很淡定，彷彿這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隋寧寧對此還是充滿疑慮：“你是怎麼做到的？我也沒看你備考，其他人都一天到晚看書，你怎麼就比過他們了？你有關係？”
“因為我是何樂洋，我有無限可能。”何樂洋自信滿滿，並不解釋。
“不得不說，你這個人還有點玄學在身上的。”何樂洋考研，英語只考了42分，剛剛過線，卻也上岸了；而今考編，並沒有看書準備，就靠著三寸不爛之舌，試講階段就打動了評委。
“貓可以毫不費力就得到小魚乾，可你是嘎，累死累活也完不成KPI。”何樂洋得意一番，隨後露出像貓一樣高冷的表情，對隋寧寧傲嬌地說道。
“哼，貓這種動物，就是被太多人寵著，才會那麼囂張。以後我也去考。”隋寧寧不服氣。
“你都沒研究生學歷，怎麼考？”何樂洋直接打破隋寧寧的幻想，卻也提點她，“你去考個研，說不準以後還能進大學當老師。”
“行唄。我會考研的，我不信我專八的英語，考不過六級都不過的人。”隋寧寧不服氣，又自信滿滿地表示。
“自信？”何樂洋冷哼一聲，數落隋寧寧，“你每次都自信滿滿，然後每次都搞不定……”
“我哪有自信？我覺得我是最不自信的人，我還不如你自信呢！”隋寧寧並不覺得自己是自信的人，她覺得自己太容易受打擊了，哪還能自信起來？
“我要做暢銷書，我要賣版權，我要讀研……這些不都是你說的嗎？你要是不那麼自信的話，說不定可能攢人品。”何樂洋細數著隋寧寧自信的瞬間。
“這就是自信啊？”那些話她確實在激勵自己時說過，原來，那在外人眼中就是自信的表現啊，那她確實自信過了頭。
“找機會我也去考研。”她在心裡默默下定決心，這是她難得感受到的伴侶帶給她的推動力量。
何樂洋成功考編之後，劉玉香聞訊，不喜反憂：“他各方面條件都好，現在又考上編制了，怎麼對結婚的事還那麼不積極？你可要擔心點，別他找其他小姑娘了，你還傻傻的，被人給耽擱了！”
“媽，你這說的什麼事啊！把何樂洋當什麼人了嘛？”隋寧寧不喜母親的想法，自信滿滿表示，“我們又不是剛剛在一起！這點，我對他還是有信心的！”
“真的要早點結婚。”劉玉香繼續苦口婆心勸著。
“知道了，知道了。”隋寧寧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掛了劉玉香的電話。
在公司吃午飯的時候，隋寧寧提到了這件事，馬天麗的第一反應竟然也是勸她要珍惜：“那你可得把你男朋友抓緊了，現在你的潛在競爭對手可太多了。”
“有嗎？大專院校老師一個月工資3000多，有啥好搶的？”隋寧寧不理解大家的擔憂，她也不信何樂洋會是搶手男人，“要搶去搶年入幾十、上百萬的技術男不好嗎？”
“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穩定和起點的重要性。他是研究生，又在杭州有房，又有編制，這麼好的條件，放相親市場，那能選的餘地是很大的。杭州本地的小姑娘、父母也有單位的外地女生，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條件的男的。他比孤身在杭州打拼的、賺的比他多的男生都強，畢竟穩定、體面。”馬天麗說出自己的依據。
“要我選，我覺得技術男挺好的。”隋寧寧直言。
“得了，當初你實習的時候說要給你介紹我老公單位的技術男，你不是不要嗎？”
“沒什麼眼緣。”在她沒遇到何樂洋之前，馬天麗確實給她介紹過一個技術男，可對方一個在飯桌上比劃筷子的動作實在讓她膈應，這事自然沒結果。
“你選了現在的男朋友，不也有因為他的各方面條件？”
“你們只看表面的。”隋寧寧覺得僅靠外在條件來評判何樂洋，實在有失偏頗。
“怎麼，就你欣賞他的靈魂？”
“也不是。他確實有很多缺點，這些缺點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忍受的。”隋寧寧邊說話邊咬咬勺子，怪可愛的模樣。
她不明白，自己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僅僅是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怎麼就成了眾人眼中的香饃饃、婚戀市場的搶手貨了？她們沒有看到他在找到工作之前整日窩在家裡打遊戲無所事事的模樣，沒有看到他深更半夜還拉著工作一天又累又困的女朋友吃夜宵、看電影的過分動作，更沒有看到過他對女朋友的關懷如“夏天的火爐、冬天的蒲扇”，遲到又多餘。
“那麼多缺點，你還願意跟他在一起，說明你男朋友還是有魅力的。”
“可能對我來說，還算是吧。”何樂洋有魅力嗎？初遇的時候確實是的，可現在呢？隋寧寧不是很確定。
很久沒有和羅艾青聯絡，隋寧寧發了微信問候，關注閨蜜的近況。
“我懷孕了……”這是羅艾青告訴她的。
隋寧寧很是意外，她在手機裡打了一段字：“是李九彥的嗎？他是不是又強迫你了？”
在即將發出的那一刻，她刪除了資訊。她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是在胡思亂想，她慢慢接受這個很明顯的事實：羅艾青和李九彥過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她改而給羅艾青送上祝福：“那恭喜你，你要好好養身體，保持樂觀。”
隋寧寧轉頭跟何樂洋說了這件事，何樂洋聽聞後隨口一問：“孩子是她老公的嗎？”
“你……怎麼想到的會是這個？老實說，我最初也有這個念頭……”隋寧寧不得不承認，羅艾青懷孕的事，太不可思議了。
“可冷靜下來，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李九彥是個沒分寸的人，但羅艾青不是。她沒問題，這孩子當然是她和李九彥的。”
“他們還是做X愛了嘛！這次總不能說她被她老公強X奸了吧？”男人抓住的重點永遠在“性”上。
隋寧寧沒有應答，她陷入了思考。即便她看過很多小說，也寫過小說，男人和女人的感情複雜程度，還是難以描述。
隋寧寧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她更加擔心羅艾青了。她之前選擇結婚的時候，告訴她的閨蜜們，她是為了錢；可事情往後推演，顯然“她只認錢”這一點是站不住的。如果考慮自己，即便和李九彥有夫妻之實，她為何不能做好避孕工作？
“哎！”隋寧寧嘆氣，她又想到初聞變故的時候，羅艾青都已經和李九彥領證了。多麼瘋狂的舉動。
“講真，我真挺佩服她的！”捋捋邏輯，隋寧寧得出的結論是對羅艾青感到佩服，當然這樣的佩服是帶引號的。
她和劉玥兩個人當初多擔心她，趕到衢州為她排憂解難；她要結婚，她們也給足了面子，去給她捧場；而今，她卻和當初傷害她最深的男人，很快有了孩子。
這是什麼荒唐事！當初她受的苦、哭過的眼淚，都是假的嗎？隋寧寧感覺自己被打臉了，很為自己不值。
“她膽子真大，真會冒險！”羅艾青懷孕了，隋寧寧當面祝福她，背地裡卻是這樣想她的，“以後她和李九彥的事，我不會再管。”
“你不管最好，就讓他們好好過日子吧。”何樂洋也勸她，“早就讓你不要管，從她鬧自殺開始，你也看到了，她從始至終都沒變過，該結婚就結婚，該生娃就生娃，該幹嘛就幹嘛。你操哪門子心？”
“我這不是為了她好嗎？”何樂洋一段話，似戳到隋寧寧的痛處，她反怪起何樂洋，“你怎麼也嫌我多事了？你只會說風涼話諷刺我，你真有先見之明，你直接跟羅艾青說啊，你又不敢說！”
“這關我什麼事？我提醒你幾句，你怎麼還說起我來了？”隋寧寧無端衝自己發脾氣，何樂洋極是無語，“他們日子過的好好的，你自己日子不過了，是吧？”
隨後何樂洋一個人躲進被窩裡看影片，不再說話。
隋寧寧走到客廳，也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對，她坐到沙發上，給何樂洋連發對不起的表情包：“對不起啊，喵，我不是故意的。”
何父似聽到二人吵架的動靜，也走到客廳，見隋寧寧坐在沙發上，何父問她：“何樂洋他工作順利的吧？”
“我沒有說他工作的事，在說劇本里的狗血橋段。”何父似在打探，隋寧寧直接告訴他，他們在聊劇本，確實發生在羅艾青身上的事跟狗血電視劇無異。
何父稍稍放心，又在回房中。
就在隋寧寧和何樂洋就這事爭吵不久，劉玥也給她發來的訊息：“你知道艾青懷孕了嗎？”
“嗯，怎麼了？”
“我們該勸勸她，也要問問她，到底考慮清楚沒有！”劉玥提出了她的觀點。
“她肯定考慮清楚了。我等著給她孩子買紙尿褲……”隋寧寧乾脆地表示。
“看來你不知道一件事，李九彥不要這個孩子……”
收到劉玥資訊的時候，隋寧寧呼吸凝滯，整個人汗毛都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