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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好吵,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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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吱吱吱”

不知不覺間已經入夏,她來這已經三個月了,鍾小雨漸漸習慣了在陳家的生活。也不想逃跑了,因為陳家夫婦對她十分照顧。她也從家裡保姆王大媽那側面瞭解了一下他們要她給他們做兒媳婦的緣由。因為他們的兒子陳昱鎔,對,就是之前提到那個躺在病床上被捆成木乃伊的那個病人,正是他們的小兒子,陳昱鎔。其實她還聽過他的大名,他是校霸,可以說臭名遠揚,還有就是因為她的一個隔壁鄰居,算是她發小,在初中時候就被他打過,幾個月拄柺杖去上學,令她印象深刻。但是她不知道他是她家親戚,更加不知道他是陳叔叔的兒子。

說起陳叔叔他叫她奶奶叫表舅媽,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因為陳叔叔是她表姑婆抱養過來的。反正關係比較遠,但是表姑婆和她爺爺年紀相仿,表姐弟間關係蠻好的,鍾小雨爺爺沒過世前,兩家還是經常來往的。但爺爺在她兩週歲左右過世後,兩家人漸漸走動得沒那麼頻繁了。所以鍾小雨對陳叔叔完全沒有印象,更加不認識陳昱鎔了。

現在真是諷刺,被打重傷的人變成了曾經叱吒風雲的他,天道好輪迴。然後她又找到了那個發小鐘為傑,瞭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後鍾為傑就把他所知道的繪聲繪色給他描述了一遍,還是個英雄救美的故事,起因是陳昱鎔喜歡的女孩被另一個叫林憲東的混混給調戲了。然後他為了給他喜歡的女孩出氣,就把對方打了一頓。然後有天陳大少閒來無事就約上幾個狐朋狗友一起逃課出去喝酒,剛好遇到林憲東剛好也和朋友們也來喝酒,幾杯酒下肚,兩班人馬一言不合就幹起來了,然後老闆好心出來勸架,還被林憲東不小心用啤酒瓶打死了。而最後陳昱鎔為了自己留下善後,讓自己兄弟們先跑走,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據說當天林憲東那幫人吸了毒才會殺紅了眼,後面全部都被警察帶走了。

這個事鬧得很大,還在處理中,林憲東那幫人都被抓進去了。林憲東作為主犯估計罪責很重。而陳昱鎔幾個兄弟們,好像用家裡的勢力把局勢扭轉了過來,所以倒也大體相安無事。而那個女生據說陳昱鎔昏迷的時候,女生還去醫院看過他,但是沒過多久因為受不了輿論壓力,因為是因由她而起,所以一家人搬去外地了……

陳昱鎔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說他醒過來的機率很低。因為他是陳叔叔和陳阿姨唯一的孩子。但實際上,陳叔叔跟前妻還有個大兒子叫陳昱樺,但現在在H市上大學。陳叔叔還是比較偏心小兒子的。陳阿姨那時候幾乎每天哭的死去活來。

見他一直沒有醒來,然後開始求神拜佛,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一個道人很厲害,就去找那個道人,道人說找一個和他八字匹配的人,能救他一命。他八字純陽,性格剛烈,容易與人起衝突。得配八字純陰之人才可化解。因為以前陳叔叔聽爺爺說過鍾小雨的八字。所以也是機緣巧合,一找就給他找到了。就是這麼玄乎。

可是都三個月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在鍾小雨看來大師說的話,純屬胡扯。那道人臨走時還交代鍾小雨要多跟他待在一起,儘量讓她去照顧陳昱鎔的生活起居。但是他躺著一動不動,她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照顧。畢竟男女有別,基本擦身體,把屎把尿這種活,他親媽陳阿姨會幹,她就是偶爾搭把手,幫忙扶一下什麼的。然後她除了上學時間,她基本跟他呆在一起。他一直躺著,她也默默刷題,互不干擾,非常和諧。

但她有時也會擔心。他是不是不會再醒過來了?其實這些日子過下來,她覺得自己被“賣”給陳叔叔做“兒媳婦”這件事,對她個人來說並不是壞事。她還是每天照常去讀書,陳氏夫婦給她提供優越的物質條件,是她不曾有過的。他們並不壞,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說起來她還蠻羨慕陳昱鎔的。再說如果真的如道士所言,跟陳昱鎔結婚,他就真的能好起來,那她也是積了大功德了。但他卻遲遲沒有醒過來。每天她都會看一下他是不是有甦醒的跡象。另一方面如果陳昱鎔真的醒不過來了,她也願意一直這樣照看他。對陳氏夫婦她一直抱著感恩的心,畢竟是他們把她帶離水聲火熱的原生家庭。

“吱吱吱,吱吱吱”

做完高二新課複習以後,她開始做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的題。做著做著被一道函式題卡住。她眉頭緊鎖,陷入沉思。突然被一個乾啞帶著不悅聲音拉回思緒:“吵死了。”

她回頭一看,以後自己聽錯了。因為對方還是閉著眼睛,但是眉頭緊鎖,滿臉不耐煩,接著嘴巴動了動:“吵死了。”天吶!突然那個人猛的睜開了眼睛,她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嘴巴長得大大的,直勾勾盯著他。

他也在端詳她,然後眼神環顧四周,最後又落在她身上。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誰,幹嘛在我房間?”口氣不太好。這時鐘小雨才意識過來,結結巴巴的回答:“你,你你,你醒了。我我馬上去叫人。”說完頭也不回飛快的跑了出去。大喊:“阿姨,叔叔,陳昱鎔,他,他,醒啦。”然後留下某人一臉疑惑。

一會兒,一家老小圍滿了整個房間,大家七嘴八舌,為首的,當然是陳阿姨,直接激動哭了起來:“兒子,阿鎔,你終於醒了。媽擔心死了,你知道嗎?嗚嗚嗚……”

陳叔叔也是滿臉關切:“小子你真的醒了。腦子沒什麼問題吧?啊?你說句話啊?”

然後就是七大姑八大姨,各種噓寒問暖,場面一度失控。而陳昱鎔或許剛醒,很是虛弱,但看得出滿臉不爽,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就在這時,鍾小雨跳出來說:“大家!要不先冷靜一下。是不是應該讓病人休息一下。還有醫生什麼時候到?”

這時大家總算恢復理智,陳爸也開始指揮幾個人去門口看救護車來了沒有。果然醫生和護士不一會兒就到了。醫生給他做了簡單的檢查後,直呼醫學奇蹟,真的醒了,但還是說回醫院再詳細檢查一下比較保險。然後陳昱鎔就被救護車帶走了,陳爸陳媽也一起去,她被留下來看家。

這兩天陳爸和陳媽基本呆在醫院,中途陳爸回來給了她一些生活費,讓她這兩天自己照顧自己。陳叔叔對她充滿了感謝,直覺得她就是陳昱鎔的吉星,聽他說貌似陳昱鎔,基本沒什麼大事,醫生說後面會慢慢好起來,住院觀察幾天,沒有大礙就可以回家了。她聽了挺替他開心的。只是覺得這一切也太神奇了。難道真的是玄學?

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一個禮拜以後。陳昱鎔出院的那天剛好是禮拜天。她沒有上學,早早就在樓下等著,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們才到家。他坐在輪椅上,陳叔叔推著他,氣色好了很多,但依然消瘦,他應該從陳叔叔那知道了關於鍾小雨的事,顯然他還沒有接受這一切,所以看向她的眼光極其不友好。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陳昱鎔的爺爺奶奶,也就是鍾小雨的姑婆和丈公。

陳昱鎔被送回到了二樓,躺回他之前的病床上,他媽媽在照顧他。而鍾小雨,就在樓下陪倆老聊聊天,姑婆對她很熱情,或許是因為她爺爺的關係,丈公則話不多,比較嚴肅。跟某人有點像。到了傍晚,陳叔叔才把倆老人送回去。

然後她上樓跟陳阿姨交接,陳阿姨跟他交代了醫生的吩咐事宜,她認真地一一加下,然後回屋休息了,估計這幾天累壞了,又憔悴了一些,但眉宇間的愁容早已一掃而光。

鍾小雨進到房間來,走到他床邊,他正躺著一動不動。就好像他之前那樣。唯一的區別是現在他是睜著眼睛的,她決定還是由她來先破冰,畢竟之後他們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同在一個屋簷下,而且她還是寄人籬下。所以她大方的開口道:“你好!我叫鍾小雨,以後我會負責幫忙照顧你的飲食起居,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說完對他禮貌笑了一下。

陳昱鎔終於動了一下,轉頭說了一句:“出去!”看來這冰沒有那麼容易破。

鍾小雨點了一下頭,說:“好,有事叫我。”然後順手把三年高考五年模擬也帶了出去。

“吱吱吱,吱吱吱”

陳昱鎔現在的心情鬱悶極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動也動不了,行動受限,然後更離譜的是家裡多了一個陌生人,然後他老爸居然說這是給他找的----老婆!簡直不要太離譜。他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這種離譜的事的,但是這次家裡人非常一致統一,逼他要接受自己接受這個老婆!跟他說這個人會給他帶來好運,是他的吉星。什麼狗屁東西!他現在簡直不爽到了極點,但也不知道該怎麼發作。動一下就疼的要命,他只能儘量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知這樣躺著過了多久?嗯,突然有股尿襲來。他想要爬起來。去上廁所。

他艱難的慢慢移動的身子,然後左手一個失力,疼的他叫出一聲悶哼,下一秒周小雨就已經到了他跟前幫忙把他扶坐起來,他氣的甩開手。這時候鍾小雨也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個尿壺遞給他,然後轉過身去說道:“你不用難為情,我奶奶之前生病的時候,也都是我照顧她的。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告訴我。”說完快速走了出去,這次她貼心地帶上了門。

他突然想到該不會,她剛一直就在門口吧?再想到好像之前好幾個月他就已經來了。該不會?這個女的一直在這樣照顧他吧,一點隱私都沒有!想到這他氣的衝門口大聲喊道:“去把我爸叫過來。”

鍾小雨在門外回了句:“好的。你等一下。”

陳爸進去不一會兒,裡面發生大聲爭吵。大概就是無論如何,陳昱鎔是不接受這門婚事,一定要讓鍾小雨離開。但陳爸無論如何不同意,因為他找大師算過。必須鍾小雨在他身邊。他才會順風順水,凡事逢凶化吉。後來陳爸就也不跟他爭論,管自己走了,然後陳昱鎔氣不過把身邊能夠到手的東西,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興許是累了,然後就躺下閉上了眼。

陳昱鎔爸爸也氣的不行,這個逆子,剛醒又開始要跟他對著幹了……

“吱吱吱,吱吱吱。”

到了晚上,鍾小雨默默的把房間收拾好,然後陳昱鎔突然喊到:“啊啊,吵死了。”

鍾小雨嚇了個激靈,她以為他睡著了,她連忙道歉道:“對,對不起。我儘量輕一點。”

然後他氣的捶床。這時她也不管他生不生氣,直接開始懟他:“你生氣也沒有用。”

他惡狠狠的盯著她,她居然敢說他!

但鍾小雨還是毫無畏懼地繼續說道:“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吵大鬧。你不聽只會延長你康復的時間,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她不卑不亢繼續道:“這又何必呢,苦的是你自己。還有我很感激你們家為我提供的所有的一切。作為報答,我希望我能儘量多的照顧你。幫助你讓你早點好起來。但對你本人,我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最後她提出請求,態度真誠:“希望我們能和平相處,好嗎?”

陳昱鎔沒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瞪著她。

鍾小雨繼續說道:“差不多是晚飯時間了,聽醫生說你現在很多東西都可以吃了。陳阿姨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一會兒我端上來給你。好好吃飯,爭取早點好起來,再來趕我出去也不遲啊。”說完不等陳昱鎔反應就轉身下樓去了。

果然過了不一會鍾小雨帶著一個餐盤又出現在他眼前。今天陳阿姨做了陳昱鎔最愛吃的紅燒排骨還特別把骨頭剃掉了。她端到陳昱鎔跟前然後說:“我餵你吧。因為他的一隻手還有傷。本來陳昱鎔想拒絕的。後來他想了一下,這女的反正也是他爸爸買回來的,就算不配給他當老婆。當個“小奴隸”。又何樂而不為?乾脆也不客氣了。

鍾小雨看他沒有拒絕,就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他也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可能是大病初癒,他並沒有吃完。那她也沒有勉強他,只是默默記下他的飯量。

“吱吱吱,吱吱吱。”

到了晚上,鍾小雨早早洗漱完就上了床,準備睡覺。她知道陳昱鎔怕吵,儘量把動靜弄得小一些。以免打擾到他休息。躺在床上她一動不敢動,可是到了深夜,陳昱鎔還是嫌吵,喊到:“好吵,不睡了!”氣的拿起一個枕頭往視窗那邊砸。

這時鐘小雨好像明白了什麼,她小心地開口:“陳昱鎔,你說好吵該不會是知了吧,你是說知了太吵了?” 因為他們的房間 ,窗外剛好有顆大樹。

鍾小雨好像想到了什麼:“你之前該不會是被知了給吵醒了吧?哈哈哈。”她竟然笑出了聲。破案了,原來睡美人“不是被吻醒”的,也不是她這個“吉星”庇佑,而是被知了吵醒的。果然大師在胡說八道。

但某人明顯不悅:“你敢取笑我?”

“沒 !不敢!”她連忙否認。

“話那麼多,命令你明天去把那顆樹上所有知了都抓起來,烤知了給我吃。”他有些惱羞成怒地命令道。

她倒也不跟他計較,說道:“晚安!”

然後閉眼,不過一會她便沉沉睡去,而他聽著她勻稱的呼吸聲,漸漸也不再被窗外的知了所幹擾,酣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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