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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是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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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自習後鍾小雨有道物理題不太會去找物理老師請教,所以回來的有點晚,遠遠看見繼母就在門口盯著她來的方向,莫名感到緊張起來,恐怕又是免不了一頓羞辱。她停好腳踏車,鎖好,低頭準備進屋。經過繼母身邊的時候她竟破天荒地沒有出聲。繼母這幾天都有點反常,怎麼說呢,像轉性了,安靜了許多,沒有每天大吼大叫地詛咒她了,她不免感到有些疑惑。然後她一如往常進廁所洗漱,準備睡覺。

等她出來時,繼母叫住了她。繼母叫住了她:“誒!你出來一下,我跟你說件事。”她緩慢走到門口,繼母繼續開口:“你還記得前兩天那個陳叔叔嗎?是這樣的啊,他想要你給他家小兒子當老婆。我看他們家家境也挺好的。我和你爸覺得你跟著我們也是受苦,不如早點嫁出去。也算幫襯點家裡。”她腦袋嗡的一下,一時間無法消化繼母的話,愣愣地站在那。繼母看她這樣以為她不願意就不高興了:“給你臉了是吧?你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然後轉身回屋。原來繼母剛才在門口是在等她,然後通知她要把她嫁出去這件事啊!晴天霹靂,她還持續在很懵的狀態裡,她走向床邊的地鋪,床上的爸爸面對牆,似乎早早就睡去了……

伴隨著爸爸驚天地泣鬼神般的鼾聲,鍾小雨根本無法入眠,甚至覺得煩躁。其實她來到這個家也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最愛她的奶奶去世了。而奶奶的房子也被他們給賣掉了。她沒地方去,不得已搬來跟她所謂的父親住在一起,但其實這個家根本沒有她的位置。繼母一直讓她出去打工,即便她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縣裡最好的高中,繼母還是不停地逼她放棄學業去鎮上打工。但她知道她要擺脫這樣的人生,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

但現實是奶奶留給她的錢其實不多了,她也不知道下個學期的學業是否能繼續下去。但目前來看,上天好像又跟她開了一個新玩笑。她想起那天遇到的那個和藹的叔叔,他說他是她表叔,那他們還是親戚啊,那她跟他兒子能結婚嗎?還有都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會有童婚?她目前也不過是高一的學生。他小兒子是多大了呢?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要讓她做兒媳婦,這是違法的吧,她還沒有到年齡啊。她不知道這裡面具體的是什麼情況,但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因為繼母從來有好事不會想到她的。相反她肯定收了對方不少好處吧!才會就這樣把她給“賣了”。不,她不能接受這樣的命運。她得逃走才對。對,她腦子飛快地規劃了一下,打算明天帶著奶奶留下的那些錢,然後假裝去讀書,再找機會逃走先。她決不可能現在就嫁人了。她知道她絕不能就這樣接受了命運,她下定了決心,看著窗外微微露白的天空,她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而第二天等她醒來時,早早一班人堵在了她家門口。對,沒錯。就是那個陳叔叔帶著一幫人,來她家。她一臉的懵逼。不知道該往哪裡逃。計劃還沒有實施,直接破產了。

然後繼母跟她說:“你陳叔叔來接你了,你抓緊收拾一下。”

“我沒說要跟他走啊。”她第一次反抗繼母。

繼母惡狠狠的盯過來,但礙於陳叔叔在場只好改變策略把她拉到一邊,說道:“你跟他走你也不吃虧。他家開廠的,是大老闆。你去了就是小老闆娘了,肯定吃香的喝辣的。總比呆在這裡好對吧?”繼母給她認真分析著,看她不為所動,又說道:“還有你也不是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家裡欠的這些債。還有你弟也還小。你爸爸身體也不好,你要真的這麼狠心。看著我們一家一直這樣下去嗎?現在眼前就有這麼個機會可以改變這一切,就當我求你好了。別倔了。跟他走,對我們大家都好。”

她無言以對,犧牲她一個,確實可以保全一家子,如果她拒絕,她以後的日子還有好果子吃嗎?還有眼前的情況是,這麼多人,她也逃不走啊!不如從長計議,然後她果斷背起書包,拖著不多的行李,徑直走向了門外的車子,陳叔叔給她開了門,她坐了進去,一路無言。此刻她什麼話也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徹底地沉默……

陳叔叔坐在副駕駛,不停地透過後視鏡偷瞄她,他幾次嘗試想要開口,最終都以失敗告終。車子開了近一個小時,來到了一間大房子前,下車後,陳叔叔走過來:“孩子,我們到了!”然後突然很多人簇擁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面容姣好,打扮精緻,身材窈窕的女人,渾身散發著高貴優雅的氣質,但眉宇間卻帶著一些憔悴,她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你是小雨吧,謝謝你能來,趕緊進屋吧。”說著好像隨時就要落淚的感覺,陳叔叔突然開口道:“你別嚇著孩子,一路也累了,先讓小雨進去歇歇腳,小雨,她是你陳阿姨。” “嗯嗯,陳阿姨好。”她回應道。雖然她感覺這一切莫名其妙,但她能感覺出來這一家人應該不是壞人。但進屋後但今後所看到的場景又讓她感到不安。簡直可以說雷到了!

院子裡一群身穿黃袍的道士搞了幾張桌子,疊的老高,擺了一些貢品。道士們上躥下跳的,跟搞雜技似的。見她來了,有個道士跑到她旁邊喃喃自語念起來,又給她灑水,燒符紙,一頓操作猛如虎。她就這樣呆待著站著不敢動。這是什麼家庭?直到道士這邊操作完成,然後她又被什麼人拉到旁邊的椅子上。說是讓她坐著休息一下。她看這架勢,該不會是搞冥婚吧,簡直一整個大寫的無語。現在還有這麼迷信的人嗎?但如果是真的,其實她也可以接受冥婚,她也不怕鬼。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還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吧,但是她的書包和行李也被人拿走了。她正想剛誰拿走她的行李的時候,旁邊又來了小夥子,是誰她也不認識,應該就比她大幾歲的樣子,然後跟她說等一下要做的事情的的各種步驟。問她記住了嗎?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記住,對上他熱切的眼神,就點頭說:“嗯。”然後對方還很貼心的說:“沒關係沒有記住的話,到時候我師傅會提醒你的。你照做就完事。”她現在還不知道他所說的他師父是誰,但日後,她就知道他師父就是這一整件離譜事情背後的罪魁禍首。她要是提前知道,她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像個傻子般任由他擺佈。

接下來又是一頓折騰,搞了一上午,這一頓操作下來,她確實有點累了。但也只能很認命地跟著指示來。心想怎麼還沒有結束啊?突然那群道士開始噼裡啪啦,躁動起來,然後一群人風風火火就要上樓去。她也被帶到了樓上,來到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很大。比他之前住的那個出租房還要大了三四倍。她看到裡面有張大床的旁邊,而那張大床邊上有張病床就是醫院那種病床,上面還躺著一個人,還掛著點滴。頭包著紗布,腳也打著石膏,像木乃伊似的。只見道士們圍著他的床上躥下跳,又唱又跳,還有人從上面跳過去,又是燒符紙又是念咒語的。就跟小時候電視裡面那種殭屍片似的一樣精彩。這麼鬧騰,他都沒有被吵醒誒。這樣對病人好嗎?她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簡直毫無人道可言。她還以為有什麼大絕招呢?結果等半天就是那個人並沒有在道士們一頓操作以後醒過來。他還是一直很安靜的睡著。像睡“美人”一樣,恬靜安詳。鍾小雨有點大失所望,感覺自己這一整天被當傻子一樣使喚來使喚去,不知道在忙什麼,毫無建樹。

她覺得這一天過得太吵了。她都被這些敲鑼打鼓吵得快神經衰弱了。也逐漸忘記了自己被“賣”的哀傷,也忘記了逃跑計劃,就是看了一整天的大戲的感覺,腦子沒有空餘的地方可以多想了。既來之則安之吧!直到晚上的時候道士們才走了,人群也散開了,應該各自回家了。

陳叔叔和陳阿姨也是看起來疲憊不堪,她們把她帶到剛才二樓東角的那個房間,就是那個有病人的房間然後告訴她:“你的行李放這裡了,以後你就睡這張大床,住這個房間。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有什麼需要,你跟你陳阿姨說。別見外”“他……怎麼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開口問。“他受了傷。”陳阿姨回道,然後頓了頓,接著說:“應該很快會好起來的。你就睡在這兒。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們一聲。要麻煩你。以後幫忙照看一下他。”說到這兒的時候,陳阿姨有些悲傷,眼淚都要掛下來了。陳叔叔將妻子摟進懷裡輕輕拍拍她,表示安慰。陳阿姨開口道:“小雨,謝謝你。你是我們的救世主。你來啦!昱鎔他很快會醒的。”她不知道這個說法從何而來,她就莫名其妙被稱為“救世主”。陳叔叔見她這樣,安慰說:“行了。你別想太多了,先去休息吧。”然後陳阿姨就先離開回房間了。陳叔叔又跟鍾小雨交代了幾句。主要關於照顧他兒子的一些事宜,然後跟她道晚安,轉身離開。到門口的時候,鍾小雨叫住了他:“陳叔叔。我還能去上學嗎?”老陳轉身,微笑地說:“當然可以啦!明天你就去上學,不影響!今天我幫你跟老師請過假了。”聽到這鐘小雨也難得露出了笑容:“謝謝陳叔叔。”然後陳叔德安說:“也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等洗漱完畢,她爬上床。床很大,顯得她有點嬌小,她從來沒有睡過這麼大且舒適的床,一切顯得跟她有些格格不入。她輾轉反側睡不著,轉身望向旁邊病床上的那個病人。月光從窗子透進來,灑在他臉上,他好像被渡上了一層光芒,顯得高貴而神聖。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醒過來的話,她又該如何面對他,面對以後的人生,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覺得自己眼皮越來越重,呼吸也越來越緩,看來今天確實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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