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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能下地幹活了,然後把我們兩個添亂的給趕回了家。
家裡柴火快要用完了,盛夏跟林小軒決定進山去砍柴。
孩子王他們鬧哄哄的走在了我們前頭,砍柴的隊伍也算是浩浩蕩蕩吧。
這是她第一次拿柴刀,用法還不太熟練,但莫名的很興奮。
盛夏這段時間的際遇都快趕上種田文的女主了,以後要是接了類似的戲可就能更逼真了,該說不說,這種田幹活真的會上癮啊,雖然她手上脫了好幾層皮,但依然樂在其中。
“表姑,你瞄準點呀,每次都砍在不同的位置,怎麼能砍斷呢?”
最小的小傢伙蹲在一旁指揮著,只可惜他只有理論知識,因為年紀小實戰經驗基本為零,但也足夠在盛夏面前得瑟了。
也就他還稀的搭理盛夏,孩子王跟林小軒早就駕輕就熟的去了更深處,或許在他們眼裡她就是一個濫竽充數的存在,搭理她會影響他們的速度。
“得了,你追他們去,我自個再練練手,放心,你表姑我冰雪聰明肯定用不了多久,等我練好了就去找你們。”
在小孩面前多丟人,倒不如把他支開盛夏自己慢慢摸索,就憑咱這頭腦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小孩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而後徑直朝著林小軒他們的方向去了,他們都是在這片山裡長大的,完全不用擔心迷路,我還是擔心擔心我自己吧,畢竟被一個小孩鄙視可是奇恥大辱。
事實證明,盛夏吃不了砍柴這碗飯,沒多久她便雙手發麻的將柴刀扔到了一邊,這比種地要難的多,她還是不要逞強了。
剛想去尋林小軒他們,卻見他們已經朝我走了過來。
“表姑這戰績不錯呀,兩根這麼細的也夠引個火了。”
孩子王嘲笑著她,其他孩子也跟著起鬨,林小軒眼角也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盛夏本想反駁幾句,可是見著他們背上揹著的大捆木柴的時候嚥下了到嘴的話,成,咱確實比不過小孩,所有奚落都是她該得的,她認。
“砍柴我是不行,但我會做飯呀,走,回家表姑給你們做好吃的。”
盛夏接過小軒背上的柴火,本想著讓他休息一會,可不知是那柴火太重還是她沒站穩,連人帶柴一起朝山頭滾了下去。
“表姑!!!”
“表姑!!!”
……………
身後是孩子們驚恐的大呼聲,而盛夏猝不及防,摔得暈頭轉向,一直滾到山腳才停了下來,得虧這小道上草被多倒沒多疼,只是衣服割破了幾個小口,頭髮散落沾滿了草屑,有些狼狽罷了。
“表姑,你沒事吧?!”
林小軒首當其衝的衝到了她的面前,一臉疾色。
盛夏看著他故作委屈道:“大侄子呀,嚇死表姑了!”
許是她演的有些過了露出了破綻,林小軒牽了牽嘴角“呵呵”了兩聲,而後開始拾那些被盛夏散落的柴火。
盛夏有些尷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狼狽,總算緩過神了。
“表姑,你的臉髒了!”
最小的孩子指著她的臉笑嘻嘻的說著。
她滿不在乎的抹了抹臉,在這裡不用靠顏值吃飯,些許狼狽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哪個種田的人臉上沒沾過泥的?咱這叫入鄉隨俗。
“表姑,我們還能吃到你做的飯嗎?手沒摔壞吧?”
孩子王有些擔憂,但盛夏覺得他最擔憂的還是能不能蹭到她這頓飯。
她看著手上只是淺淺的幾道劃痕意氣風發道:“走,咱們回去做飯!”
孩子們立馬歡呼了起來,林小軒將手上的兩根柴火交給盛夏道:“給,你自己砍的自己拿。”
這小子還真的一點也不客氣呀,不過盛夏也樂的輕鬆,剛剛雖然沒受什麼大傷,但骨架子要散了,還真不是個幹體力活的料。
一群孩子擁著盛夏朝家裡走去,路過村口的時候,她居然發現那條小道上來人了,但隔的有點遠看不清楚模樣,許是小道不太好走,那人騎著摩托車的速度並不快。
這盛夏就有點好奇了,什麼人居然會想著往這跑?
“村裡從來沒來過陌生人,難不成是誰家的親戚?”
孩子王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大有將這八卦探到底的意思。
見其他孩子也是一樣,盛夏也立馬搬了塊磚頭坐了下來,直接坐地上不太雅觀,咱也是一個有形象的美女。
“你們村裡從來沒來過人?”
盛夏有些好奇,難道就沒有親戚之類的走動嗎?
林小軒回答她道:“你是唯一一個陌生人,走的路還不尋常。”
她沒聲了,能尋常麼?咱可是隨波逐流來到這兒的。
“唉,你們看,後面那車是不是村長的?”
最小的孩子指了指那個身影的後頭,她這才發現村長的破舊摩托確實跟在身後。
“難道是村長家裡來親戚了?不會是村長的兒子吧?”
那盛夏是不是得避避了,村長上回還說讓她嫁給他兒子呢,這要碰上了村長再這麼一提著實尷尬了不是?那種場面沒遇到過,也不知道冰雪聰明的我能不能應付。
“不是。”一個孩子搖搖頭:“不是村長的兒子,這個人我從來沒見過。”
小孩眼神好使,盛夏這視力就不太行,說這麼久話的功夫他們也沒走出多遠,還不如直接走路來的快,她只能依稀辨認來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還挺得體。
“難道是村長家的貴客?”
孩子們搖頭異口同聲道:“村長家沒有貴客,都被他得罪完了。”
“該不會是鎮裡來人了吧?”
穿西裝這麼正式,一看就是公職人員,難道是我們錯怪村長了?他其實還在為村民們而努力?
孩子們又一同搖頭異口同聲道:“看看就知道了。”
在他們的看看中,那個人終於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後盛夏覺得越來越熟悉,等到他一本正經的從摩托車上下來,整整齊齊的站在她的面前時,盛夏終於目瞪口呆了!震撼的她張著嘴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她從未想過,還有一個人會在我失蹤之後不顧一切的來尋她,她以為他應該是這個世上最不想見到自己的那個人!
陸思看著她沒有說話,眼神裡卻早已是波濤洶湧,有恨,但更多的是憐惜,就像很久之前的那天一樣,不管盛夏多決絕,他眼裡的憐惜始終大過於恨。
盛夏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她能感覺到他身體在微微顫抖,眼神佈滿血絲,滿臉倦容,鬍鬚都冒了出來,平日裡的沉穩和內斂都不見了,只有盛夏肉眼可見的慌亂。
他這是因為我嗎?她不敢去確認。
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動,眼眶酸澀的厲害,她低下頭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卻在剎那間被他擁入了懷裡,而後是他不斷收緊的雙臂,胸腔的跳動很強烈,她好像聽到了他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刺得她的心臟疼痛不已。
盛夏終於控制不住,在他懷裡落了淚,無聲的,卻很委屈,不知道為何,一見到他盛夏就很委屈,像是一個丟失了糖果的小孩。
“夏夏,還好,還好,還來得及。”
他抱著盛夏,似乎要將她擁入骨血,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盛夏從未見過這樣的陸思,失而復得的感覺被他一句話就表現的淋漓盡致。
“原來不是村長的貴客,而是表姑的貴客呀!”
身後最小的孩子出生了,我從陸思懷裡稍稍抬頭便看到了幾張同樣目瞪口呆的臉,頓時覺得面上有些發熱。
該死,這不妥妥帶壞小孩嗎?過了,過了,真的過了。
“陸思!你能不能放開我先?身上都臭了,你幾天沒洗澡了?”
盛夏一把推開他,而後和我的大侄子們站到了一起,一來就摟摟抱抱的耍流氓,不知為何,她心裡竟還有些開心,嘴角都忍不住上揚了幾分。
陸思似乎有些不滿她的推開,皺眉看著她眼前的一排蘿蔔頭:“表姑?”
我有些得意同他介紹道:“這是我侄子一號,大侄子二號,大侄子三號以及大侄子四號,他們都叫我表姑!”
咱就說抓人心這一塊從來就沒輸過,要擱在古代不得是個一呼百應的女王呀?
“對,我們都是表姑的侄子,你不許再抱表姑,她是我們的!”
小蘿蔔頭們異口同聲的擋在盛夏面前,這些天的零食沒白喂,太貼心了。
陸思一臉淡漠道:“你們的表姑以前跟我在一起過,那你們應該叫我什麼?”
林小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陸思有些猶豫不太確定:“前表姑父?”
我點點頭,掩飾不住笑意道:“孺子可教也,就叫前表姑父!”
幾個小孩倒也嘴甜,前表姑父,前表姑父的叫個不停,陸思滿臉黑線。
盛夏大手一揮道:“前夫哥,走吧,跟我回家吧!”
小蘿蔔頭們扛著柴火開開心心的朝家裡走去,盛夏抬腳跟了上去,心情跟今天的天氣一樣異常明媚。
身後是陸思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她剛想回頭讓他跟上,他卻從後頭握住了盛夏的手,十指緊扣,盛夏詫異的回頭,卻見他笑容和煦,令她如沐春風。
這一次盛夏沒有再收回手,而是任由他牽著同他十指緊扣,那些盛夏以前一直逃避的事情我現在已經不抗拒了,盛夏愛他從未變過,盛夏相信他也從未變過,我的下落不明肯定讓他慌了神,若非不顧一切又怎會尋到這個地方?盛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下以前的一切,跟他重頭再來還會不會有未來,但這一刻她想遵從本心。
“生火會不會?”
盛夏指著灶臺,有些得瑟的問陸思,如她所料,他很誠實的搖了搖頭,大城市的少爺接觸不到這種東西。
“巧了,我會!”
盛夏笑嘻嘻的在他的注視下將火成功點燃,還得虧了小軒的教導,讓她有了得瑟的資本呀。
“洗鍋,燒油..”
盛夏正打算著手做飯,陸思卻是伸手奪過她手上的鍋鏟,朝她笑道:“巧了,這個我會。”
呃,好吧,扯平了,由著他吧。
盛夏一邊看著火候,一邊看著陸思遊刃有餘的在灶臺前忙碌,心裡是滿滿當當的幸福,最美好的生活大抵就是如此吧,兩人一心,三餐四季,她也是俗人一個,想要的也不過如此。
許是盛夏的目光太赤裸裸了,一旁的林小軒看不下去了丟下一句:“矜持點。”便逃出了廚房。
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啥?盛夏都懶得白費口舌,只一個勁的盯著陸思,看他稜角分明的側臉,看他長長的睫毛,看他溫柔的眉眼,看他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是如何沾染油汙,看他白淨的額角又是如何爬滿汗珠,看著看著,滿心滿眼都是他,再無其他,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注視過他了,彷彿那些錯過的時光從未發生過,他們依然在一起。
“在想什麼呢?火都要滅了。”
陸思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到了她的面前,將一節柴扔進了灶臺裡,沒一會火苗就燃了起來。
盛夏雙手搭在他的肩上,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在想有沒有機會跟你白頭到老?畢竟我們錯過這麼多年了,你公司的事每天看樣子肯定很多,你看你老的。到時候你頭髮都白了,我還是個滿頭青絲的小姑娘。”
陸思愣了一下,而後笑容愜意道:“那我儘量不做那麼多工作,許你一個白頭到老的承諾。”
盛夏看著他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就是忍不住,經歷了太多太多,盛夏從未想過他還能原諒她,就這麼雲淡風輕的繼續來到了我的身邊。
“是我不好,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他抱著盛夏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著,而盛夏卻趴在他寬闊的肩上哭的肆意妄,就像年少時那樣,在他這裡盛夏總是任性的。
“鍋…鍋要燒壞了……”
盛夏邊哭還邊不忘看著鍋,那是奶奶的東西,不能弄壞了。
陸思有些哭笑不得,只能無奈的起身給她遞了張紙巾,又去灶臺那頭忙碌去了。
盛夏擦了擦眼淚,情緒穩定了許多,然後又往灶臺裡塞了把柴,讓火苗燒的更旺些。
陸思的手藝比她要好太多,菜一端出來小蘿蔔頭們差點被饞哭了。
盛夏一邊催促著他們洗手吃飯,一邊起身朝田裡走去,該叫奶奶回來吃飯了。
陸思跟在我身後,盛夏回頭看他道:“你不用跟著我,我只是去叫奶奶回來吃飯而已,很快的。”
可陸思並不聽話:“我怕你又不見了。”
雖是短短的幾個字,可卻猶如重錘一般,壓的她心疼的厲害。
是我的錯,讓泰山崩於眼前都不眨眼的他開始了患得患失,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禍害。
“那,我們一起去找奶奶!”
這次盛夏主動牽起了他的手朝田裡走去,既然是我造成的,那就由我來治癒他,換作以前她只想逃避,可盛夏現在可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