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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圍桌而坐的另外二人也站了起來。
凌晚快速佈下瞬移陣,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地方便是從小長到大的故居,是以他們三人又回到了凌寒山。
看清面前環境,凌晚只是苦笑一聲。想來皇宮現如今定是重兵把守,到處搜尋他們的痕跡,倒不如先在這裡避一下風頭。
三人回到凌府,稍微修葺一番,便在一間小屋裡住下。
房間裡很沉默,三人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如今各有所思。
田叔就是蘇添,他潛伏在凌府多年,只為毀滅凌府的一切。山頂的東西如今已經出世,是它救走了父母,可現在該在哪兒呢?
凌晚思索一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原來,她活了這麼些年,竟只是一個為別人準備的軀殼嗎?如今不僅是蘇添,連自己的父母都要尋找自己,他們會忍心將疼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殺掉嗎?
凌晚覺得頭痛欲裂。
“嘎吱。”
三人都從各自的思緒中出來,紛紛屏住呼吸,小心地挪到破爛的窗戶邊,隱藏好自己的身形,悄悄向外看去。
只一眼,凌晚與凌聰就瞪大雙眼。
窗戶外,凌峰夫婦互相攜持著,慢慢朝一邊走來。他們渾身上下都是傷,臉上也佈滿了血痕,看上去可憐卻又透著陰狠與果決。
“先在這坐下吧。”一道聲音自飄渺的空氣中傳來,地上多出了兩塊平整的石頭。凌峰夫婦坐下,緩緩閉上雙眼。
不知多久,他們再次睜開眼睛,臉上的傷口盡數褪去,身上的傷也輕了不少。
“多謝仙君。”凌峰夫婦對著面前拱手。
“不必客氣。”沙啞的聲音說道,“計劃突變,我不得不提前出世,當務之急是找到含語花果。”
“那幽丸……”
沙啞聲音冷笑一聲:“若不是我出世,你們怕是還不知道,自己找了許久的幽丸就在凌晚身上。”
“什麼?!”
“幽丸自幾百萬年起就已經流傳於世,它是江九所製造出來的……”
幽丸剛出世時,引起一片躁動,各方人士都想將其據為己有。江九自身能力大,自是不怕,可人壽命有限,而幽丸壽命無疆,為了後世安全,她只能想個辦法。
後來,江九死後,果真有許多人廣泛尋找江姓人家,並暗中窺察,但無一人有幽丸的下落。直至今日,幽丸已經鮮為人知。
“江九一手好計謀。她將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明珠狀幽丸,改造成一個可以隨時變換形態的東西,只有每任家主知道這個秘密,並根據決定傳男或傳女來確定幽丸形態。”
“據我所知,這脈是以簪子的形式傳給了江曉。”
聞言,凌晚一怔,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木簪。
“那為何會在凌晚身上,難道她發現了?”穆容忐忑不安道。
凌峰將手搭在穆容手上,輕輕撫摸著:“容兒,不必擔心,即使她發現了也無所謂,仙君已經出世,她很快就會沒命的。”
“我出世千百萬年,從未找到過一具好身體,倒是偶然間找到一個名叫‘含語’的姑娘,她竟也是無形之態,找到了宿體。”
“我本想奪了她的宿體,但卻發現她宿住的含語花竟然結出了果子,這顆果實很霸道,不斷地吸食著含語花母體,甚至是借住在裡面的含語。”
“於是我就等,功夫不負有心人,那顆果實終於吸乾了含語花。”
那年,含語失去宿體,墜落在碟村,隨之而來的是那顆吸食她所有精力的果實。聖女本身為魚類,於是含語就在三百年之約到來時,化作一片水,將整個碟村覆蓋在內。
當時碟村還是一片綠洲,那是她生長的地方。
滔天巨浪從天卷下,覆蓋了這裡的一切。
“後來我終於找到了含語花果實,於是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那片巨大的湖吸乾。雖然依然有處地方湖水不減,但含語花果不在那裡,我拾了果實,將它交付與你二人,你二人果真不負我的期待。”
“仙君說的是。”凌峰俯首。
“至於幽丸為何會在凌晚手上,我猜定是有人設計。可還記得潛伏在凌府的蘇添,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如他所料,你二人千算萬算,還是沒有料到這幽丸就在身邊。”
“如今只需要找到凌晚,按計劃,我讓她離開了,這人海茫茫,該怎麼去找?”穆容問道。
“她定是察覺到了一絲端倪,並未離開,前些日子還來過這裡。”
聞言,凌峰夫婦環視一週,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她會不會還在這裡。”
凌府本就不小,如今雖已成為廢墟,但可隱藏之處數不勝數。
“在不是更好嗎?你是怕被她聽到還是擔心以她那還未覺醒之力能夠打得敗我?”
“絕無此意!”
“沒有最好。你們雖然精心養了她十六年,但最好不要生出一丁點不該有的心思!”
“那是自然。”凌峰道,“她只是一具空殼,也只能是一具空殼!”
“你二人安心養傷。”
雖已出世,但他沒有足夠的精氣,此番救人,花費了不少力氣,如今該尋一處休養一番。
小屋內,凌晚慢慢滑坐在地,眼神黯淡。
凌聰還未接受這麼多的資訊,現在也是一團躁亂,根本安慰不了凌晚。
十七拉著凌聰,朝他示意,留凌晚一人在此處靜靜。
怪不得父母變化如此之大,原來是她的利用價值快要被榨乾了……
凌晚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呆呆地坐了半天。只覺腦中那根緊繃著的弦似有崩裂跡象。
身邊最為親近之人卻都騙了她。
她呆呆地看向凌聰,不知該怎麼面對。忽然覺得人生很沒意思。
凌晚原地佈陣,將自己送到了燁國皇宮。
她站在蘇添居住的地方,躲在一根莊木之後,看著滿皇宮亂跑計程車兵,那是田叔派來抓她的。
凌晚目光平靜,沒有一點波瀾。
拿出木簪,凌晚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寂靜無比,想來應該是布了什麼陣。凌晚摸了摸木簪,想來是幽丸的力量使她得以輕鬆進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