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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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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銀灣又在家休息了一整天,到了下午接到了妹妹的電話。

“喂,星星。”

陸銀灣好久才敢接起電話,她儘量想讓自己的聲音儘量正常一點。

“姐,我們放假了,我買的下午的票,現在已經在車站了,明天上午就能到。”那邊的陸予星聲音聽起來就很”興奮。

“明天上午?這麼著急幹嘛,又買的臥鋪嗎?”陸銀灣聲音有些擔心。

她這個妹妹為了省錢,捨不得買高鐵票,每次都買臥鋪票,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來找她。

“哎呀沒事,我都去過好幾次了,睡一覺就到了。”

陸予星沒當回事。

“下次別買臥鋪了,坐高鐵來還快。”陸銀灣無奈,她知道她這個妹妹乖巧又懂事,是不會聽她的。

“高鐵?姐,那高鐵比火車票貴一倍呢。”陸予星聲音超級誇張地描述了一下。

“你好不容易來一次,而且坐一晚上火車多累啊。”

“不累,姐我這體格,體測每次都是第一,怎麼可能坐個火車就累到。”

“再說,你現在才能掙多少錢,我省下這些能買好多好吃的呢。”

“等下次大哥回來了,我就花他的,使勁坑他點,讓他這麼久都不回家。”

陸予星話多,尤其是跟她姐姐一聊起來就止不住,不小心談到大哥她也是打哈哈過去。

“好,我們一起。”

陸銀灣一直不敢告訴陸予星關於大哥的事,大哥一天不回來,那件事就時刻有被發現的風險,陸銀灣一直小心翼翼。

但其實陸予星能感覺到她姐一直在瞞著她關於大哥的一些事,她知道大哥肯定出了什麼事了,只是既然姐姐不想告訴她,那她也得懂事,一直假裝不知道,等能告訴她了自然會說。

“火車上看好東西,有什麼事就找乘務員知道嗎?”陸銀灣繼續叮囑。

“放心姐,我知道了。”

“好,明天我去接你。”

“行,姐我檢票了,我先去了。”

“好。”

結束通話陸予星的電話,陸銀灣搜了搜今天的車票,確定了下明天去車站的時間。

打算收拾一下屋子,可一動腰腿上的痠痛就清晰地侵襲而來,那樣的事還是讓她不敢回想。

忽然想到了昨天許留昕給她發的訊息,她給許留昕回了個電話。

“喂,我是陸銀灣。”

“哦,陸小姐,您終於肯給我回電話了。”徐留昕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些,但語氣裡的傲慢仍舊沒變。

“我在外面,東西……你放到鹿鳴公館吧,一會我去拿。”

陸銀灣騙她,鹿鳴公館,向朝曦應該會在吧。

她忽然覺得原來自己也是卑劣的人,開始打算利用一個跟自己妹妹一樣大的孩子,向朝曦是無辜的,但哥哥和妹妹也是無辜的,她更是無辜的,人總是自私的,要怪就怪這個有錢人制定規則的不公平的世界,向朝曦想要還回來,她也無話可說。

“陸小姐,我為您放到鹿鳴公館向先生那輛賓利車的後座上了,就停在院內車庫。”

等許留昕訊息發過來,陸銀灣立馬就出發了,不知道是因為天短了,還是因為陰天,天早早的就黑了,似乎又要下雨了,這一年的雨水好像要在這幾天一下子下完似的,接連不斷。

最終她還是沒能在雨落下來之前趕到向家,公交站離向家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雨其實並不大,但偏偏颳了點風,她舉著傘,還是沒能逃脫被打溼的慘狀。

鹿鳴公館每個角落都安裝著華麗的夜燈,道路平坦,這樣的雨天沒有一點積水,上次來沒注意,這樣的地方就連道路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臨近向家她遠遠地就看到那棟豪華奢侈的庭院,倒是奇怪除了院子裡的路燈房子裡沒有一點亮光。

她按響院門的門鈴,好一會才開啟,她剛邁進大門,就看到向朝曦站在門口的路燈下,沒有打傘,額前的頭髮被雨水打溼,擋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乾淨白皙的面板在燈光的映襯下似乎變得透明,燈光照在他的身上連雨絲都變得輕柔,似乎這就是少年的模樣。

白色的衛衣溼透了,貼在身上,雖然他有些瘦,但隱隱的能看到肩膀和胳膊的肌肉線條。

陸銀灣趕緊走過去,把傘舉過他的頭頂。

“姐姐?”向朝曦看到來人聲音有些驚訝。

“朝曦,你怎麼在淋雨。”

陸銀灣抬頭看他。

“ 奶奶的烏龜從陽臺上掉了下來。 ”

向朝曦抬手指向二樓的陽臺,向她解釋。

陸銀灣順著他的手看去,二樓那間房間的陽臺圍著的是木質欄杆,縫隙並不大,但對於烏龜來說的話確實容易掉下來。

“ 那 …… 找到了嗎? ” 陸銀灣不再多說什麼輕聲問他。

“ 可能爬進池塘了。 ” 向朝曦搖搖頭。

陸銀灣看向院子裡的那個小池塘: “ 還找嗎?我幫你一起。 ”

“ 姐姐,你怎麼會來? ” 向朝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 哦,那個,我有東西在你哥的車上。 ” 陸銀灣撒謊的時候其實很明顯,她是不敢看別人的眼睛的。

“ 我帶你去。 ” 向朝曦轉身,因為兩個人的身高差,陸銀灣舉著傘有些吃力,她的肩膀已經溼了大片,髮梢也在滴水,向朝曦看著她,輕輕握住傘柄,傘身向陸銀灣的頭頂微微傾斜。

陸銀灣注意到他的動作,抬頭看去,這個角度能看到他被頭髮擋住的眼睛,睫毛上還掛著沒有落下的雨滴,眼底看不出一絲波瀾,向朝曦只是遷就著陸銀灣的步伐,兩個人走得並不快。

“ 家裡沒其他人嗎?我看燈都關著。 ” 陸銀灣隨口問了句,上次來也只看到了一位司機,但這麼大的房子和院子,肯定需要人打理,她第一次來向家倒是見到不少人,院子裡有幾位園藝師和保鏢,廚房還有廚師,不過除了王阿姨倒是沒有別的女性了。

“ 嗯,平時我哥不怎麼回這邊的房子,我不習慣人太多。 ”

“ 那這裡就只有你一個人了嗎? ”

“ 嗯。 ”

“ 國慶假期有什麼計劃嗎?出去旅遊之類的。 ”

“ 明天學校有組織參觀活動。 ”

向朝曦仍舊是話少,但還是會應和著她的每一個問題。

“我還以為你不是會參加什麼活動的人。”陸銀灣特意找著話題。

“到了。”陸銀灣沒等到向朝曦之後的話。

走到車庫,向景的車並不多,那輛賓利就停在最邊上,車門沒鎖,陸銀灣看了看車裡,後座上放著個盒子。

她抱出那個盒子,一個古樸的木盒,綴著掐絲工藝,盒身鑲嵌著一圈小巧的粉珍珠,鎖釦似乎是紅珊瑚,精緻非常。

“ 是這個。” 陸銀灣給向朝曦看了一下。

“ 這個。 ” 向朝曦看著那個盒子。

“ 什麼? ” 陸銀灣沒聽清他的話。

“ 是奶奶的。 ” 陸銀灣聽他這麼說趕緊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條藍寶石項鍊,她在校對的一篇雜誌文章上見過,是一條古董項鍊,前不久的拍賣會上被私人買家拍下,沒想到就是向景。

“ 只有盒子是奶奶的,可能我哥他從奶奶家拿了出來。 ” 向朝曦看了下盒子裡的項鍊。

“ 這樣啊。”

“ 既然是奶奶的,盒子還是還給你吧。” 陸銀灣拿出項鍊隨手扔進包裡,把那個盒子遞給向朝曦。

“ 好了,東西拿到了我也該走了,你快點把衣服換了吧,要不然會感冒的。”

“ 嗯,再見,姐姐。”向朝曦點點頭。

“ 再見 ”陸銀灣衝他擺擺手,離開了車庫,向朝曦關了車庫外門回了房子裡。

外面的雨還在下,陸銀灣走到院子裡抬頭看向那個帶木欄杆陽臺的房間,倏然房間的燈亮了,她望得出神,雨從北京下到天津,那晚雨夜裡的一幕在她面前閃過,一個驚雷嚇得她緊閉雙眼。

“ 對不起。 ” 對著二樓的窗子,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陸銀灣緩緩開口。

陸銀灣開著手機的手電筒,圍著院子尋找那隻走丟的小烏龜,雨似乎又下大了點,風在亂吹,雨傘在她頭頂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終於在手機還有一格電的時候找到了那隻即將爬出大門的小傢伙。

這隻烏龜並不大,也就她的拳頭大小,她捏著烏龜按響院裡房子的門鈴,過了有一會向朝曦才來開門。

“ 你看。 ” 向朝曦剛洗過澡頭髮還沒吹乾就聽到了門鈴聲,剛一開啟門,他的那隻烏龜被陸銀灣捏在手 裡舉到了他的面前,讓他有些吃驚。

門口的陸銀灣幾乎已經溼透了,束著的頭髮有些凌亂,碎髮撥到耳後,露出了額頭和眉眼,但仍舊有幾縷髮絲沾了雨水胡亂地貼在臉上,房間裡冷色調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那樣的笑眼明媚,在這樣的雨夜似旭日下恣意綻放的白玉堂,並不耀眼炫目,卻溫暖柔和,治癒人心。

“ 是它嗎? ” 陸銀灣一臉興奮的看著他。

“ 是,謝謝。 ” 向朝曦趕緊點頭,小心的接過烏龜。

“ 太好了,它可真能爬,差一點它就出大門了。 ” 陸銀灣打趣地向他抱怨。

陸銀灣低頭看了眼手錶。

“ 太晚了,再不走就趕不上末班車了,那就這麼說好了,再見。”陸銀灣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 姐姐。”向朝曦叫住她。

“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 可以等一下嗎? ”

“ 嗯嗯,好。 ”陸銀灣不解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他。

向朝曦立馬轉身回頭跑進屋裡,沒過多久手裡拿著一件外套回來,遞給陸銀灣。

“ 小心感冒。 ”陸銀灣看著向朝曦手裡的外套,她沒接,只是這樣怔怔地看著,許久終於聽到了她口中的一 句話。

“ 啊,謝謝。”

陸銀灣接過衣服穿上,衣服有些大,她擼起袖子伸出手,重新打好雨傘。

“ 那我走了,再見。”陸銀灣衝他抬了下手。

從向家出來,她走得很快,腦子有些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如果在向家能有一個人站在她的這一邊,那她就不必那麼的小心翼翼,至少能夠有喘息的機會。

的確,她主動對向朝曦示好的出發點的確並不單純。

遇到向景之後她變得越來越討厭自己,變得有心機,變得會表演,變得對所有人開始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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