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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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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奈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貓被她重新包紮,蒼白的臉上慢慢湧上血氣。

“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似乎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逃出藥店的,在掙開至皓的那一刻,自己就不記得了。再然後,就是自己抱著小貓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全部想起了,這裡是“2039”,同時這裡也是“貳式”。她也想起了在所謂“弎式”發生的故事。何為“貳式”,在日奈清醒過來後,頭腦中迴圈播放。

“夢遊太虛之境,無妄可續之災”

前半句日奈清楚,這是紅樓夢裡賈寶玉在夢境中見到仙女的故事,仙女告訴賈寶玉這裡是夢境,不可久留,不可生世俗之情。

“那麼他的意思是這裡是夢境?可我已經知道了呀”

她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也看不懂後半句。索性她就不管了,直直回家。

在路途上,她經過了先前的照相館,她發現照相館的牌匾更換了,從原來的“印印相生照相館”變成了“歸墟”。她不知道好好的名字要改的人看不懂,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快點回家,舒緩一下緊繃的精神。

“咔嚓”

她低頭看去,踩到了什麼。她撿起地上的東西一看,這不是她丟掉的相片嗎。裡面的父母消失不見,只有自己的臉充滿鏡頭,詭異的笑著,手指指向前方,正是照相館的方向。

“奉夢說他給我留下的線索,不會就是這個吧?”

照相館無論是外觀還是裡面,都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這個照相館的位置比較偏僻,冷清也是正常的。要是硬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除了那個牌匾,也就那怪老闆有一點問題。思來想去,自己還是決定走進去看看,她要前往奉夢所說的“弌式”,就不能放過任何的線索。

“叮鈴鈴”

風鈴依舊隨著風的灌入發出清脆的聲音,撥開簾子,她大聲呼喊

“老闆?”

聲音一點一點減小,沒有任何回應聲。

“老闆?”她再次呼喊一聲。

還是沒有人回應,可能老闆有事出去了吧,她這樣想。她看著環境,和先前自己來的樣子沒有什麼區別,櫥窗上放滿了獎盃,訴說著老闆的傳奇經歷,她靠近看著,獎盃下寫著一行字。

“白脹鶴”

這是老闆的名字?除了這個獎盃,這個店裡也沒有什麼可以看的了。

“呼呼”

風吹著門吱吱作響,日奈這才發現自己旁邊還有一扇門。推門進去,裡面的空間很大,就像一個酒店的前廳。光線進入日奈的眼睛,前臺站著一個人影,日奈往前走,準備去問問那個人,但走到面前才發現這是一個用木頭雕刻的木頭人。模樣和老闆一樣,栩栩如生。木頭人的頭上貼著一張紙。

日奈拿下來一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死”,讓她心中一悸。

“逃……逃出去……逃”

拿下貼紙後,木頭人像是被施加生命,竟出現一絲生機,口中低語著。日奈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木頭人,但也只是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

“逃……”她思索著,一拍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麼。

“糟糕,我沒有帶上奉夢!”

她匆匆的原路返回,但怎麼也找不到原來的路。她環繞四周才發現哪有什麼門,只是一堵又一堵的牆。她瞬間意識到被困住了。

其實她自己困住倒沒有什麼,主要是擔心奉夢的安全,他還昏迷著。

“密室嗎……”她看過密室之王約翰狄克森卡爾的故事集,創造密室有三個條件——封閉的空間、外部沒有封閉內部的方法、以及通往密室的秘密通道。這三個條件都在這個空間完美呈現,就連進來的秘密通道也離奇的消失。

但同時密室也是最好破解的,不管用什麼方式找到通往外界的路就可以了。

“叮叮叮”一串鈴聲從大廳的某個角落升起,接著是一道歌謠。

“十個孩子偷偷出去玩,一個被女人拐走還剩九個。九個去往警察局,一個被子彈擊中。孩子們人心惶惶,不信任何人。八個孩子引起矛盾,一個被推到臺階上,後腦血流不止。七個孩子害怕極了,各自回家,被大灰熊看到,一口吃三個。四個孩子抱團取暖,其中一個精神失常,跳河自盡,一個欲哭無淚,生生笑死。最後的兩個孩子,一個字稱耶和華,一個自稱撒旦。一刀雙雙斃命。黑暗中的人抽出一支筆,一張紙,記錄下這離奇的故事,男人回家後被孩子誘騙喝下毒藥,故事再也沒有真相。”

燈被關閉了,大廳內漆黑一片,陰森的歌謠,再加上週圍燈光的消失,日奈只能蜷縮在角落,保護僅存的安全感。

“啪”

燈光被開啟了。這次不同的是隻有前廳的燈光正對著中央,中間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張牌桌。木頭人老闆正坐在對面,直直看著日奈。

“來吧”

在驚恐與不安中,日奈走到牌桌與木頭老闆相對而坐。

“我們來玩個遊戲,贏了我告訴你逃出去的關鍵,輸了你要永遠陪著我。我們玩——國王,平民,奴隸”

說著手中憑空變出一幅卡片,被木頭人老闆放到日奈的面前。日奈拿起來一看,有三張牌。一張是國王,國王坐在權力的王位俯瞰眾生;一張是平民,跪在國王面前臣服;一張是奴隸,拿刀刺向國王。

“曾經的王國,國王繼承了老國王的王位,對市民行使暴政,平民百姓們敢怒不敢言,只能發洩在奴隸身上。而奴隸卻敢於反抗暴政,他們親手推翻了國王的統治。並親手把刀送進了國王的喉管——相信你已經懂規則了”

很簡單,國王大於平民,平民大於奴隸,奴隸大於國王。

“三局兩勝,在開始時我會告訴你三個資訊,祝你好運。”

日奈看著牌局,說實話,這遊戲對她很不利。指不定這木頭人老闆會做什麼手腳。

“那麼——準備好了嗎?”

“開始吧”

“那麼這三個資訊是——第一局或第三局我會出平民牌;我的出牌順序依次為奴隸國王平民;這三句話中有一句是假話,一句是真話,一句話半真半假。”

說完木頭人老闆放上了第一張卡牌,推到牌桌中央,伸手示意日奈放牌。

目前可用的三個資訊,最重要的是第三條。日奈在短暫中陷入頭腦風暴。第三句話中說的資訊也包括第三條。如果第三條是假的,那麼說明其他兩條是正確的;如果第三句話是真的,那麼其他兩條中必有一假,第一句話包含著第二句話,那麼第一句話是假話的基本事實。就不成立了。所以第二句話一定不為真……

木頭人敲了敲桌子示意日奈快點放牌。

不對不對,日奈發現自己的推理有一點問題。自己沒有考慮第三條裡的另一個條件。那就是這三句話中有一句話,半真半假。

如果在第三句話正確的前提下,那麼第一句有可能是對的。或者一半是錯誤的;第二句話也可以是半真半假的……

日奈已經被徹底繞糊塗了。

沒有時間了。木頭人老闆再一次拍打桌子,這次力道有點大,顯然是不耐煩了。

出一張平民吧。這在第一局裡是平局,在第二局裡是勝局,不輸的機率很大。

那麼日奈將平民牌放上了牌桌,推到木頭人老闆卡牌的旁邊。

木頭人老闆起身緩緩開啟日奈的卡牌,木頭人老闆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接下來是我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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