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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生自帶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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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引言——

歷史,是人的歷史、人性的歷史,是社會的歷史。

歷史,始終貫穿兩條主線:

一條是人性的主線。“三千里讀史無外乎功名利祿,九千里悟道終歸詩酒田園。”人性亙古不變,如此活生生、色彩斑斕、可觸碰感知、可覺察體悟。

另一條是社會的主線。政治的、經濟的、社會的、文化的、軍事的、外交的,記錄的是社會矛盾運動,反映的是社會得失成敗,蘊含的是社會執行規律。

人性、矛盾、規律,三者交織疊加、相互作用、互為因果、嬗變裂變。

以人性為起點,以價值為判斷,以道德法度為約束,以當下社會歷史條件為框架,透過人的活動、人的作用,推動矛盾運動、社會發展、人類進步,形成波瀾壯闊、氣象萬千的人類社會歷史。

人的能動性、規律的不可抗拒性展現無遺,所謂時勢造就英雄,英雄成就時勢。

歷史為何如此相似?因為人性不變,因為矛盾及其運動規律不變,只是換了一層面紗而已。

話不多說,迴歸本文,大清首輔張廷玉。

封建王朝,伴君如伴虎。悲催者往往禍及家門、株連九族,所以自古就有侯門深似海之說。明朝81個開國元勳最後只有3人能夠善終,其餘均死於非命。

所以呢,一個人的真正厲害,是成正果,得善終,最後有個大紅花,得笑到最後,不管你身處何位、何地立命、何方安身。

張廷玉,輔助康熙、雍正、乾隆三位英主,也是三個狠角色長達半個世紀,成為三朝元老並能全身而退。

更難得的是,還沒有多少遭人非議之處。他死後,成為大清王朝配享太廟的唯一漢臣,不得不說是一身傳奇,傳奇一生,一個厲害的傳奇人物。

回望歷史,我們更多的是為了觸控感知、學習體會他建功成功、善終保全的智慧、思想和底蘊。

故事從張廷玉的父親張英說起。

安徽桐城的張家,根脈旺、官運佳,是清朝時的官宦望族,當紅人家。

傳到張英這一代,也就是康熙朝時,張英去南京鄉試,幸運中舉,之後一路會試、殿試,進入翰林院賞五品頂戴花翎,主編《始祖實錄》。

康熙十一年,重陽節這天。

皇上召集翰林院學士張英等人,詢問《始祖實錄》編撰情況。瞭解相關情況之後,皇上和大家談起重陽節。

少年天子中等身材,面頰清瘦,膚色白淨,儒雅中透著英氣。他漢文化底子深厚,加上心情好,和大家談得很開心。

正談論間,瓊州府進獻來一箱珊瑚雕刻,工藝精湛,栩栩如生。這樣的上品,皇上也是第一次看到,連聲說好。

重陽節是喜慶的日子,珊瑚進獻恰逢其時。皇上懂漢人心理,人大氣,會來事,大方地將這些雕刻作為節日禮物賞給大家,每人一件,給張英的是一個麒麟。

這可樂壞了這幫學士。張英更是開心,心情和皇帝一樣好!麒麟,皇帝給的麒麟,真是好兆頭!他帶著收穫和感恩,渾身舒坦輕鬆,開心下班回家。

到家後,恰逢夫人姚氏臨盆生產。雖然已不是第一次做爹,卻仍是緊張,神色不安地搓著雙手,在產房外的走廊上來回走動。

大約一柱香功夫,一聲脆亮有力的啼哭打破緊張的寧靜。

“恭喜老爺,是個男孩!”一個俊俏的丫環喜滋滋地抱著嬰孩,小碎步快移前來向張英道喜。

小傢伙微紅泛黑臉龐,秀目輕合,高鼻樑小巧挺立,弓狀小嘴有節奏蠕動,透著亮色和喜氣。

張英喜擁入懷,又親又聞,孩子竟然滿身香氣。夫人及下人都說,孩子出生時,香氣滿屋並一直繚繞,久久不散。

重陽節,登高節,皇上賜麒麟、孩子出生、滿屋香氣,張英暗暗稱奇,難道是祖上高光宏大? 他浮想聯翩,手捻鬍鬚止不住地樂,笑容浸潤了整張疲憊的臉。

歲歲重陽,又是重陽。孩子滿歲了。

按風俗得給孩子慶生抓周,張家府上自然是嘉賓滿堂,喜樂融融。

在眾賓客一連串的恭維、稱讚、祝願話語,以及全神貫注的目光中,小傢伙爬向隨意擺放的抓周物品。

他流著口水,晃盪著小屁股快樂向前。抓起一支毛筆,隨即又抓住一張宣紙。小傢伙忽閃著秀目,胖嘟嘟的小手彎舉著,漾起微笑,開心地展示著心愛之物。

客人的讚譽聲再次響起。張英國字臉綻開了花,內心別提有多美,躬身向大家抱拳致謝,一疊聲說道:“各位兄臺抬愛,犬子以後還得仰仗大家照拂!”

順著這股熱鬧勁,這幫飽學之士互相推舉謙讓,之後在半推半就中,給小孩取名“廷玉”,寓意“廷上之國之大器”。張英自然感激不盡,樂呵呵地向大家鞠躬敬酒再致謝意。

“張英接旨!”正說話間,朝廷重臣納蘭明珠長身玉立,邁著四方步,氣勢十足前來宣旨:“皇上有旨,授張英日講起居注官,賞正四品頂戴花鄰。”

沸騰聲立起。大傢伙恭維著明珠,順帶著祝願小廷玉:明大人叫明珠,小公子叫廷玉,廷玉之名剛落地,皇恩浩蕩即到來,且是明珠大人來宣的旨,怎會這般巧合? 不是天意還能是啥?小公子指定以後和明大人一樣,是國之棟樑!

老到的明珠自然是錦上添花,給足順水人情。他筆挺身板,優雅地端起酒杯,不失矜持地打起官腔:“真是美時美景、美情美意啊,恭賀令郎!恭喜張大人!”

說句題外話,真的是得麒麟、帶香氣、抓筆握紙、明珠來宣旨嗎? 不得而知,也無需考證。你看,一俊百俊,只要你成了,啥都好,美化神化之事也就來了,有了需要,有了迎合。不過可以往好處想,或許是為了增加趣味,圖個樂呵呢!

童年小廷玉也是淘氣王,三次死裡逃生,鬼門關走了三遭。

兩歲那年。一次出門,粗心的奶媽抱著他坐馬車,將他摔落到車下,休克昏死過去。昏睡三天,大家都以為沒救了,竟命不該絕,奇蹟般醒來。

第二次遇險,是和小夥伴一起爬山。半山腰遇上兇狠的灰狼,大家驚慌逃命。小廷玉慢了半拍,被狼追上,咬住屁股。眼看就要成為餓狼的美食,一個獵人及時出現,救下了他。

還有一次隨他父親外出。聽得身後撲通一聲響,他父親轉身一看,小廷玉已落水,在水下掙扎,口吐氣泡。不會游泳的他心急如焚,狂奔去喊人。等人到時,湖面靜若平鏡。感覺天塌人崩之際,一漁夫領著孩子來了,幸虧被漁夫救起。

算命先生說,這孩子命大,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張英當然半信半疑,不過聯想到孩子出生時滿屋香氣,三次遇難呈祥,越加寶貝珍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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