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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我還沒說價格您就拒絕，未免有些草率吧？”莫央一愣。
“你是個好孩子，我不想瞞你，我一把老骨頭了，無妻無子，沒有牽掛，自然是不害怕的，可你一個小姑娘…”張榮生搖了搖頭，深深嘆息。
“你知道寶陽商會嗎？”
“嗯，我知道。”莫央點頭。
在調查酒樓的時候，莫央順帶了解了一下縣城裡的勢力情況，寶陽商會恰好就是莫央格外關注的勢力。
這不僅因為寶陽商會是縣城裡最富有的商人聯盟，勢力幾乎遮蔽了整個縣城。
還因為她表哥莫嶼未來的老丈人，就是這個商會的大當家。
可以說，寶陽商會就是莫嶼現在引以為傲的後臺，也是莫嶼在村內猖狂的資本。
“我這間吉祥酒樓已經抵押給了寶陽商會，除非我能在一個月內還上十金的欠款，否則一個月後，這吉祥酒樓就是寶陽商會的資產了。”
“有這樣的事？”莫央皺起眉頭。
十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別看那鬼醫開了三十兩黃金的高價購買藥人，那是因為鬼醫有錢，出一趟診就是百金。
對於一般的家庭來說，十金是集合一家人的力量，窮盡一輩子都不可能賺來的鉅款。
“說真的丫頭，你這白湯羊雜我很看好，賣得好的話，一個月賺個七八兩銀子也不是問題，可是…七八兩銀子，相比十金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若是巔峰時期的吉祥酒樓，別說一個月賺十金了，就算賺個二三十金也不成問題。
可現在，因為寶陽商會的緣故，吉祥酒樓連一個銅板都賺不到了。
“所以丫頭，別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你的菜譜就算賣給我，也不過是白白便宜了寶陽商會罷了，你啊…還是另找他人吧。”張榮生勸告道
張榮生給的理由很充分，若是換了旁人，恐怕在聽到“寶陽商會”這四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走了，可莫央偏偏是個天生反骨的，她就不信這個邪。
更何況，莫央心底有預感，只要她繼續跟莫家大房對抗下去，那她遲早也會跟寶陽商會對上。
“好，你這忙我幫定了。”莫央思慮片刻，輕輕敲了下桌子。
“啊？”張榮生一怔，有些想笑。
“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那可是十金，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賺到的。”
莫央口中的幫忙，張榮生全當是童言無忌了。
遠的不說，若莫央真有賺十金的能耐，那她早就發財了，何苦來跟張榮生一個破落戶談生意呢？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行了叔，你跟我走一趟吧。”莫央站起身，一把提起了張榮生。
“不是，你這丫頭，你想幹啥，強買強賣是犯法的！”
張榮生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雙腳已經離地了，臉瞬間就漲紅了。
“叔，你信我，如果我計劃順利的話，你這吉祥酒樓不僅能起死回生，你掌櫃的身份，說不定還能往上提一提呢。”
“丫頭我跟你說啊，你想幫叔的忙，叔很高興，你提叔的衣領子，叔不喜歡！”
“誒呦張叔，你就認命吧，跟著我，我保證讓你頓頓吃香的喝辣的。”
“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蠻丫頭！”
於是，在莫央的“盛情邀請”下，張榮生“喜笑顏開”地踏上了回苦河村的路。
不笑不行啊，張榮生可被顧叔和莫央一左一右的夾著呢！
這一路風平浪靜，莫央的視線掃過道路兩側的樹林，那裡頭已經連一絲血腥味兒都沒有了。
按理來說，莫嶼派來的人全軍覆沒這個訊息，應該早就傳出去了才對。
可是兩天了，莫嶼沒有任何動靜。
莫央在縣城裡也打聽過了，縣城裡一派風平浪靜，彷彿死掉的那一群打手，不過只是路邊的野草野花。
這根本就不合理。
莫央皺起眉頭，心底有些隱秘的警惕。
“唉。”驅趕著驢車的顧叔深深嘆了口氣。
“顧叔，你怎麼了？今天出門，我就總覺得你心神不寧的，是遇到了什麼事兒嗎？”
顧叔家裡的事情，莫央瞭解的其實不多，她只知道顧家夫妻結婚多年無所出，家裡還有三房兄弟，到現在都沒有分家。
“沒什麼，就是一些家長裡短。”顧叔搖了搖頭，含混地說道。
顧叔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莫央也不好細問。
她將剝好的酸橘遞給暈車嘔吐的張榮生，驢車搖搖晃晃地朝著村口駛去。
……
“把那個喪門星趕出村去！讓她滾得遠遠的，永遠別想踏進村裡一步！”
“我請劉神婆看過了，那醜鬼就是個天煞孤星，只要她在，咱們苦河村所有人都得遭她連累，走大黴運！”
“鄉親們，咱們苦河村連年歉收說不定都是那賤種害的，我們絕對不能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還沒到村口呢，遠遠的，沸騰的吵嚷聲就已經讓莫央皺起了眉頭。
“顧叔？村裡頭這是怎麼了，咱們出門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離得太遠，莫央聽不真切，只有幾個零碎的詞落進莫央的耳畔，讓她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啊。”顧叔不自覺讓驢車放慢了速度，可是驢車再慢，這裡離村口的距離也很近了。
聚集在門口的村民很快就看到了歸來的莫央等人，沸騰的人群先是齊齊一靜，接著便掀起了暴怒的音浪。
“是她，那個顧大又把莫央那賤種帶回來了！”
“糊塗啊，他家都已經被莫央那個醜鬼禍害成啥樣了，竟然還跟那喪門星混在一起！”
“咱們圍上去，讓那喪門星嚐嚐咱們的厲害！”
衝著我來的？
莫央這次可算聽清楚了，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平白無故遭了這麼多辱罵發洩，任誰也不會心情愉悅。
“這是…這是咋了？又打仗了？”
張榮生乍一看烏泱泱的人群湧過來，還以為又遇上了戰爭時期的流民，本就因暈車發白的臉，現在更是嚇得蒼白如紙。
“跟你沒關係，他們是衝著我來的。”莫央眼底沉澱著寒意。
顧叔跳下車，拿血肉之軀往莫央身前一擋，急得臉紅脖子粗。
“住手！你們是不是都瘋了！那莊稼遭了蟲害，和央丫頭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