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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打了勝仗般開心的大笑，然後對我說：“你看沒看見那禿子的表情，笑死我了，有我這種大美女獻上香吻，祁杞你真幸福。”
我抽出一張紙，把臉上的口紅印擦掉，然後對她說：“你有點出格了知道嗎？”
她愣了一會兒，然後賭氣地轉過頭去接著畫她的口紅。
我以為她應該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妥，沒想到等她畫完口紅後，抱著我的臉狠狠地親了好幾口。
我的頭被她抱著，看不清前面的路況，我怕車輛失控，趕緊推開了她停在路旁：“你他媽神經病啊？”
她一臉委屈：“你明明都說好了，今晚只屬於我，怎麼親個臉就出格了呢？祁杞你真是個不守信用的混蛋！”
透過鏡子我看到了自己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旁邊跟在我們後面的車跟著我急剎，等我停好車後停在斯瑪特的旁邊，指著我鼻子罵：“有你這麼開車的嗎？想死別連累別人！”
我自知理虧，下車遞了根菸：“兄弟真的不好意思！”
他見我認錯態度良好，接過煙後也不再與我計較，只是把車開走的時候嘴上還在罵罵咧咧。
車上，我驚魂未定的呆坐著，吳萱明顯也被嚇到了。
當我緩過神後，一臉嚴肅的看著吳萱：“能不能別這麼瞎胡鬧了？我在開車啊！幸好沒出什麼事，要是我真控制不好方向發生了什麼意外，也不用當什麼朋友了，你我都得死！”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以前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事，你都沒兇過我，更沒罵過我神經病。”
我簡直快瘋球了，於是對她說：“如果你想和我安穩的度過這個夜晚，就別再提以前的任何事……你真的快把我的耐心耗光了。”
她沒再回答我，於是我發動了車，往那家位於文獻路的女裝店駛去。
路上沒有再發生意外，我們順利抵達了目的地。
吳萱是這間店的熟客，從我們進來的一瞬間店長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只不過看到我的時候有片刻的驚訝，顯然她還記得我。
察言觀色是銷售行業的必修課，哪怕她對我的出現感到意外，還是笑著跟我打招呼：“祁杞，好久不見！”
我只記得她姓李，名字真記不得了，我只能點點頭：“李店長，好久不見。”
“吳萱，你都好久沒來了，店裡進了好些新款，上次你託我問的那個古馳包我也找到了！只不過是個古著包，但沒多少瑕疵，完整度還是很好，如果你要的話就帶走。”
似乎看出吳萱的情緒不好，她將吳萱拉到一旁看包，吳萱強顏歡笑，接下來她們交談的音量變得很小，我很識趣地離開她們，在店內的沙發上坐下。
這時夏路給我發來了微信，說她現在人在大連，心裡很不好受。
眼下這個時間她應該呆在“如煙”裡打工，我感到奇怪，於是回覆道：“怎麼跑大連去了，不上課了嗎？”
很快她就透過微信回覆了我：“家裡出了點事，所以請假回家了。”
我這才想起來她本來就是大連人，於是回道：“出什麼事了？”
“我爺爺住院了，出門遛彎的時候摔了一跤，我爸說……可能快不行了。起子哥，我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孝順，我爸媽離婚後我就是由爺爺帶大的，我爺爺一直都很反對我去杭州那麼遠的地方上學，因為這樣就沒有辦法經常看到我，而我卻一直想逃離大連，在那裡我真的一點都不開心，只想離得越遠越好，我不顧爺爺的感受來到杭州，會不會太自私了……”
我的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哪怕素不相識，一條生命的消逝總會讓人感到惋惜，但我還是安慰道：“你有自己的追求，來杭州上學才是對自己負責的做法，這不叫自私。生老病死都是命運使然，你不必因為冷落了老人家而自責……帶著老人家對你的寄望好好生活，才能對得起當初自己的決定！”
“我明白……可是讓他就這麼離開，我真的很難接受，我現在真的很後悔來這麼遠的地方上學……我錯過了多少和爺爺相處的機會啊！”
這是我第一次與夏路這樣活潑可愛的姑娘聊這麼沉重的話題，誠然年長她幾歲，但面對生死，我們都像個未開蒙的稚童。
“那就好好陪著你的爺爺，陪他開心地走完這最後一程吧。”
“嗯……”
過了很久她才接著說：“你一走，牛姐現在的心思又不在酒吧上，在杭州也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上學是個錯誤的決定。”
我想詢問牛姐和她前男友的進展，但眼下顯然不是最好的時機。
於是我回道：“難道除了我們你在杭州就沒有別的朋友了嗎？”
她回了個白眼表情：“除了上課就是在酒吧裡打工，你有見過我帶任何朋友來酒吧裡玩？”
我回憶了一番，印象裡她確實沒有和哪個同學朋友走的比較近，好幾次她的同學來店裡玩，牛姐要給她們打折都被夏路私下攔住了。
用她的話來說：還沒有熟到打折的地步。
我回複道：“現在交朋友也來得及啊，等你回到杭州好好認識新朋友，以你活潑的性格這並不是問題。”
“但我並不想，在我心裡你和牛姐就是我在杭州所有美好記憶的載體了，我不想讓別人來破壞它。”
我突然有點惆悵，她們何嘗又不是我在那段陰暗的時光裡為數不多的慰藉呢。
她又說：“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回頭再說。”
我也沒有再回復，她將要面對的已經足夠讓人心情低落，既然我給不了任何有效的安慰，起碼不能再給她添堵。
不知道李店長和吳萱說了什麼，當她們向我走來的時候，吳萱的情緒明顯好了不少。
“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算了，不用你選衣服了，幫我參考一下穿上的效果就好了。”
我自然樂得輕鬆。
她在李店長的陪同下在這間百來平的店裡來回遊走，時不時停下挑選衣服的目光不放心地看向我。
此時，林泊出乎意料的給我打來了電話。
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吳萱如同驚弓之鳥般朝我跑來。
“誰給你打的電話？”
“林泊……別這麼一驚一乍，既然我答應了你，那今晚無論有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
我將手機遞給她看，當她看清來電備註的名字確是林泊無異後才安穩轉身離開，繼續挑選衣服。
我接通了電話，還未來得及詢問，那頭就傳來了林泊嘶啞的聲音：“她流產了。”
我當然知道林泊口中的她指的是李欣，於是問道：“怎麼會突然流產？”
他的聲音有些發狠：“找那個野男人玩沒控制住，在偷情的酒店流的產，媽的，真是個婊子！”
我能想象他咬牙切齒的樣子，任憑是誰，在經歷如此慘絕人寰的背叛後也不可能保持修養吧。
我害怕此時的任何言語都會刺激到他，於是保持沉默，聽著他肆無忌憚地對那對姦夫淫婦破口大罵。
不得不說林泊的嘴確實也挺毒的，我起碼聽了五分鐘不帶重樣的髒話，但到了最後，他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中竟然夾雜著一點哭聲。
“祁杞，出來喝兩杯吧。”
我往吳萱的方向看去，她正好挑選完衣服朝更衣室走去。
轉身關門的時候她發現了我正在看著她，然後對我露出甜美的笑容。
“好，發位置。”
於是，在她關上門後，我選擇了不告而別。
“祁杞，你不等她了嗎？”見我向門口走去，李店長有些著急。
“抱歉，我突然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等吳萱出來後你幫我說一下，我不等她了。”
走出店門口的時候我甚至不敢回頭看，我終於意識到了今晚這些做法的不妥，幸好林泊悲慘的經歷將我拉回了現實，而我也暗暗告訴自己，林泊需要你這個好兄弟，相對於你和吳萱今晚這個可笑的，本就不應該發生的約定，林泊當然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