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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晏容唇邊笑意更深：“無妨。”
他照舊去邊角處落子。
直到白子落下，黎晚晚後知後覺地察覺異常，連忙坐直看了看周圍的幾桌。
她頓時僵在原處。
開局下中間，她那是……當作五子棋玩的啊！
汗流浹背。
“殿下……”黎晚晚抓了抓臉，“可以重來嗎？我方才，手抖下錯了……”
“是嗎？”蕭晏容微笑，“可你方才的氣勢很篤定，看著不像呢。”
“……”
“繼續。”
隨著時間過去，其餘幾個桌子上戰況愈發膠著。
黎晚晚看著面前的棋盤，總感覺腦子裡一直響著“瑪卡巴卡”的BGM。
白子幾乎是黑子的二倍。
啊……！她要小腦萎縮了！
無視她的抓狂，最終，蕭晏容雲淡風輕地又吃下一枚白子，同時成為知學殿本場對弈的第一個勝者。
終於輸了！黎晚晚在心中咆哮。
她作勢起身，卻在蕭晏容帶著無形威壓的目光中，又慢慢坐下。
蕭晏容滿意地笑了。
“方才黎姑娘說第一步走錯了，便不作數，我們再來一局。”
黎晚晚：“？？？”
“再下一盤，恐怕會耽擱太久，馬上要下課了，我還要回……”
“離下課還早。”蕭晏容笑，靜靜看著她。
放屁！她難道不知道離下課還早嗎？
高手間對弈，幾個小時都有可能，可她剛才的慘敗，連半個小時都沒用上！
蕭晏容說下課還早，這不明擺著在羞辱她？
他就差說“我們再下十局都來得及”了！
黎晚晚勉強笑著，連哄帶騙道：
“殿下，其實棋不止一種下法。”
見蕭晏容沒什麼反應，黎晚晚抓了一把棋子，又先在中間落了一枚。
“在另一種下法中，避開邊角，取得勝利的機率才高。”
她自顧自給蕭晏容講了五子棋的規則，正想用兩色棋子給他演示一遍，被他攔下。
“我懂了，開始吧。”
黎晚晚：“……”
看他這個自負的樣子就欠扁！
五子棋她可是從小玩到大，誇張地說，她跟五子棋一起長大的，可不能輸了蕭晏容去！
黎晚晚非常禮貌地讓他先落子，緊緊盯著棋盤，查棋子數。
這一局，下得比上一盤的時間久了不少。
直到其他人都分出勝負，他們還沒結束。
於是引發圍觀。
“六哥，圍上那麼多棋子，怎麼不撿下來？啊……？黎姑娘也不撿。”
“他們在幹什麼？”
“好像不是在下棋，但卻在下棋……”
“……”
黎晚晚全神貫注，並沒理會身旁的議論。
這蕭晏容真是狡猾，她忙著給自己的棋子佈局，一不留神他就要連成五子。
搞得她一邊想辦法贏，又要想辦法不讓自己輸。
每次落子都格外謹慎，思考許久，所以才僵持到現在，棋子很快就要鋪滿整個棋盤了。
黎晚晚甚至想著要不要主動認輸。
到底是最後打成平手對她的打擊大，還是輸給蕭晏容，更讓她崩潰？
下了決定後，黎晚晚毅然放下棋子，正要起身，自殿外跑來一人。
雲一滿臉焦急，風馳電掣擠進圍著的人群，附耳低語幾句。
蕭晏容臉色驟變：“怎麼可能？”
他扔了手裡棋子，來不及任何告別，與雲一快步離開。
“六哥這是怎麼了？”七皇子奇怪道，“還從未見他如此失態過。”
棋局的事解決，黎晚晚長舒一口氣。
她掐算著時間線，不緊不慢把蕭晏容來不及堵住的路連上，使其形成五子連珠。
心想還能怎麼了，當然是運往青州的賑災糧出事了。
騷動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眾人的注意力回到五子棋盤上。
“晚晚，你跟六殿下這是在玩什麼？怎麼感覺，跟我們下的棋不一樣？”
“這叫五子棋，只要連成……”
“什麼五子棋！”宋先生走上前來，呵斥，“老夫受陛下之命，特地開設棋藝課程，豈是容你們這般胡鬧的！”
頑固！迂腐！
這幫老頭，真以為自己讀了幾十年書，就能知曉天下所有的事了？
都說活到老學到老，她絲毫沒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半分謙虛。
黎晚晚寵辱不驚，起身道：“先生不要生氣，方才是六皇子突然提出這玩法，我才陪他玩的。”
她話音一轉，帶了幾分不可思議，“先生從未聽說過五子棋嗎？”
“老夫……”宋先生支支吾吾，指著棋盤，“荒謬至極！”
什麼荒謬至極，不過是因為從沒聽過五子棋，又聽她說是六皇子起的頭，他忽然不好教訓了罷了。
黎晚晚輕嗤一聲，思緒飄遠。
蕭晏容這次遇見的事情很棘手，得親自去青州一趟，沒個幾天回不來。
不用應付他，黎晚晚少了一分壓力，過得很安順。
除了先生講課無聊了些，沒別的煩惱。
很快，幾日過去，到了伴讀們休沐，可以出宮休息的日子。
翌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上次訂紙的書肆。
紙已經按照她的要求做好了，她取回去，第一件事，用一張最大的紙，把那首《秋詞》寫了出來。
這幾日認真上了書法課，她字寫得還說得過去。
當然，就算她寫得很難看，她爹孃也會誇好看。
她提著那張紙，興沖沖來到了正廳。
黎文川一看，樂得嘴都合不上了。
“我們家晚晚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前日早朝上，陛下還當眾誇了你，爹高興壞了！”
黎晚晚笑得乖巧：“爹，我從沒這麼出息過，你能不能把這個裱起來，掛在正廳呀？”
她繞一圈，指著對著門最顯眼的那面牆：“就掛這，好不好？”
黎文川哪能不答應，笑得滿臉褶子，連說了三個好字。
黎晚晚心滿意足回了房間，拿出自己先前寫的保命手冊，寫寫畫畫了一陣。
青青忙完走了進來，看見她取回來的紙，好奇又新鮮。
“小姐，這紙上不但印著蓮花暗紋，還有股特殊的月桂香，奴婢以前從沒見過！”
“也不看看我花了多少銀子。”
一想起銀子，黎晚晚就肉疼。
“把我屋內其餘的紙都收起來，記住了，我以後只用這種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