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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再戰法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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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5月5日,以廣西邊防3師9團2營為主力的廣西邊防軍部隊收復了法卡山後,於5月5日當天起,連續數日挫敗了越軍發起的數次營連級規模反撲,然而,不甘失敗的越軍於16日凌晨3點突然出動數千人的兵力,強攻法卡山。

英勇的邊防3師9團2營官兵抱著必死的決心,高喊:“生為祖國而戰,死與陣地共存”的口號,奮勇殺敵,陣地幾經易手,在關鍵時刻,一級戰鬥英雄連長梁天惠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率部擊退越軍。

殘暴的越軍丟下500餘具屍體,逃之夭夭。這就是著名的“法卡山5·16血戰”。

對此次慘敗,越軍上下皆不甘心,不斷對法卡山進行各種挑釁;即便是到了今日,越南當中仍有一些激進派耿耿於懷,透過歪曲事實,試圖燃起越南新一代年輕人對中國的仇恨。

南天一柱氣如虹

解放軍總政治部原副主任華楠將軍曾稱吳克華將軍為:“南天一柱氣如虹”。

1981年5月5日,吳克華將軍指揮廣州軍區21000餘解放軍精銳部隊收復了法卡山地區後,又連續挫敗了越軍337師和特工198團發起的數次營連級進攻,重創了越軍337師52團和特工198團。(前文有詳細描述)

然而,越南第一軍區不肯就此罷休,因為法卡山主峰可以俯瞰越南諒山市,解放軍在主峰上設立炮兵觀察哨,重炮部隊隨時可以控制越南諒山市至同登鎮一帶。因此,越南第一軍區指揮部自5月10日反撲失敗後,又從駐紮在越南七溪一帶的347師抽調3個步兵營和4個炮兵團參戰。

這個347師,原本是越南抗美戰爭後組建的生產師,1979年越軍被中國軍隊狠狠教訓一番後,該師才升級為步兵師,其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是,原本就盤踞在法卡山的337師52團,曾在1979年的諒山戰役中吃過解放軍55軍的虧,所以,這個團極端仇視解放軍,打起仗來有一股狠勁。

越軍特工198團隸屬越軍305特工師,打起仗來也非常兇狠;倒是高祿縣第8獨立營戰鬥力一般般。

戰至5月10日,原本盤踞在法卡山地區的越軍52團、特工198團、高祿縣第8營和337師兩個炮兵營已經損失過半,原來5000餘人的兵力,只剩下2500人左右,得到347師部分兵力補充後,人數很快又恢復到5000人左右。

面對法卡山當面的越軍精銳,吳克華將軍幾乎是將廣州軍區的精銳也投放在此地,因為當時廣州軍區大部分兵力,仍在邊境地區執行炮火還擊任務。

參戰的廣西軍區邊防獨立3師,前身為1979年參戰的55軍;邊防獨立3師9團2營,有一部分官兵來自55軍163師,也就是悍將邊貴祥的舊部;55軍當時是攻打諒山的主力,啃硬骨頭的部隊,所以,邊防獨立3師9團2營是廣州軍區當時絕對的精銳步兵營。

參戰的41軍123師,1979年參加過高平戰役,其前身就是赫赫有名的“塔山英雄團”。

1979年4月回防廣西貴縣(今貴港市),1981年4月末奉命參加法卡山收復戰。該師本來就是41軍的主力師,在當時也是廣州軍區絕對的主力師。

參戰的廣州軍區海南軍分割槽守備師131師598團,從番號來看,是一個地道的地方部隊,當時的海南島只是廣東省下轄的一個地區,海南軍分割槽比省級軍區還小一級。131師又叫守備師,看起來似乎沒有一點名氣,很容易讓人認為,可能是廣州軍區無兵可用了,才會大老遠從海南島調來這麼一個團參戰。

但事實上,131師原本是四野鄧華兵團的一個師,1950年參加解放海南島作戰後,一直駐防海南島。

1954年,抗美援朝戰爭結束後,中央軍委曾組建了8個海軍陸戰師,總兵力約11萬人,131師就是其中一個。

1957年,海軍陸戰師番號取消,但像131師這些駐守海島的陸軍部隊,都是按照海軍陸戰隊的訓練要求進行訓練的。131師598團,是解放軍當代兩棲特種部隊的雛形,所以,該團是解放軍中絕對的精銳團。

吳克華將軍用這樣1個師1個團加1個營的精銳部隊駐守法卡山,簡直就是南天一柱氣如虹,越軍就算是派空軍參戰也沒用,寧明機場的空軍部隊和導彈部隊也會讓他們回老家安歇。

“窮教員”司令打起仗來還是那麼猛

開國中將莫文驊一直笑吳克華將軍不像個司令員,倒像個窮教員。

可吳克華將軍這個“窮教員”,雖然離開戰場久矣,但打起仗來,還是那麼猛。順便說一句,1949年,赫赫有名的塔山英雄團和塔山守備英雄團,都是其麾下的部隊,後來這兩個團發展成的123師和121師,還是歸他指揮。

但是,指揮收復法卡山的時候,吳克華將軍沒有因為123師是其舊部而給予更多的照顧,而是讓更熟悉當地地形,而且更善於山地攻防戰的廣西邊防3師9團2營擔任主攻與防禦法卡山的任務。

5月10日,邊防3師9團2營4連苦戰了6日後,吳克華將軍命令5連線替4連駐防法卡山,命令6連擔任預備隊,其餘各部負責牽制當面越軍。

6連長梁天惠不服,請求接替4連駐防法卡山。前線指揮部首長不批准,批評了他一番。

梁天惠,原本是55軍163師488團2營6連尖刀排的排長,也就是悍將邊貴祥的兵。在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中,曾帶領全排強攻越軍一個營級指揮所,斃敵營連級軍官25人,戰後榮立一等功,被中央軍委授予一級戰鬥英雄稱號。

編入廣西邊防3師9團2營後,梁天惠升任6連連長。5月5日的時候,前線指揮部沒讓他們6連擔任主攻連,其心裡非常憋屈。

這一次換防,還沒輪到6連,全連戰士更憋屈。要知道,6連在1979年的時候,是尖刀連,大炮一響,全連就開始衝鋒陷陣,現在轉入邊防部隊了,好像不被重視一樣,戰士們受不了這個委屈。

可前線指揮部的首長也好,軍區首長吳克華將軍也罷,並不是不重視,而是另有打算!

法卡山地區只是一片大約1平方公里大的區域,當面越軍有5000餘人的兵力,一次性派太多步兵去防守5處高地不合適。而且這5處高地,基本上都是喀斯特地貌的山峰,一時半會沒法修築堅固的坑道,在防禦戰過程中,真正發力的還是炮兵部隊。

為此,吳克華將軍在5月10日以後,又從附近的作戰單位中抽調了一些炮兵部隊增援法卡山,以防不測。

越軍這些傢伙自5月5日在法卡山吃了敗仗後,除了想反撲外,交戰區中的上百具越軍遺體都沒人管,解放軍部隊喊他們來收屍,他們不敢來,大熱天的,搞得整個法卡山臭氣熏天。

5月15日晚上10點左右,法卡山當面的越軍突然炮擊3、4、5號高地,解放軍炮兵部隊也開始反擊;但是,越軍殺紅了眼,在3個小時內,向3、4、5號高地傾瀉了上千發炮彈,使得這3處高地上的工事大部損毀。越軍的炮擊一直持續到16日凌晨3點左右。

越軍的炮火一停,越軍就出動了一個加強團的步兵分別朝著5、4、3號高地撲來。5號高地位於最前沿,是越軍第一個攻擊的目標,當時駐守5號高地的是5連7班的戰士。9班駐守4號高地、8班駐守3號高地,連長邱譚安加強指揮。

發現越軍大規模反撲,解放軍炮兵部隊加大了火力,大小口徑火炮都用上了,為了防止炮管打紅,戰士們甚至用溼棉被包裹著炮管。但是,越軍不要命了,都沒有一個後退的,一路冒著槍林彈雨衝鋒,使得法卡山5處高地的解放軍不能互相支援。

很快,越軍一個排的兵力抵近5號高地前沿,解放軍的炮火打不著這些越軍,5連7班的戰士們只能靠自己。

7班的9名戰士奮勇殺敵,有的用手榴彈殺敵,有的用步槍殺敵,但是,這個排的越軍是來消耗7班彈藥的,後面還有上百名越軍前赴後繼。很快,7班9名勇士的彈藥消耗光了。

緊接著,100多名越軍又撲向5號高地。7班9名勇士裝好了刺刀,做出了血戰到底的架勢。

在照明彈的照耀下,守在主峰(3號高地)的連長邱譚安看到了5號高地9勇士的壯舉,心急如焚,但戰況緊急,只能向指揮部求援,沒法為7班提供火力支援。

很快,越軍闖入5號高地,7班9名勇士躍出戰壕,用刺刀與越軍展開白刃戰,刺刀斷了,就用槍托,槍托斷了就用拳頭,甚至用牙齒咬,可是,越軍人多勢眾,打死了一個又來一個,短短几分鐘過後,7班9名勇士全部壯烈犧牲。

緊接著,4號高地告急,9班長段玉生雙腿負傷無法站立。在危急時刻,段玉生拉燃手榴彈導火索,滾著身軀撲向衝入陣地的數名越軍,與之同歸於盡。

班長段玉生犧牲後,整個高地只剩下戰士袁煥高1人在戰鬥。

戰士袁煥高高喊:“生為祖國而戰,死與陣地共存”的口號,突然站起身來,用衝鋒槍掃射眼前的越軍,一下子打死10餘人。

不久,子彈打光了,袁煥高用手榴彈殺敵。不料,1名越軍士兵繞到其身後,企圖活捉。

袁煥高與越軍士兵糾纏在一起。眼看著高地上的越軍越來越多,袁煥高突然抱著越軍士兵,朝著山崖跳下去。

不久,3號高地也告急,5連長邱譚安帶著8班戰士殲滅了大量越軍後,也陷入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只能與敵人展開白刃戰。因寡不敵眾,最後全部壯烈犧牲。

神兵天降

此時,越軍在3號高地還沒站穩腳跟,便迫不及待地用步話機向其後方報告:“諒山、諒山,我們拿下3號高地了。”

接著,這名越軍通訊兵對著身邊的同伴說:河內很快就會給他們請功了。

話剛落音,這名越軍通訊兵就被一槍爆頭了。

擊斃這名越軍通訊兵的戰士,就是廣西邊防3師9團2營6連連長梁天惠。

在5號高地告急的時候,梁天惠已經接到增援的命令,但由於越軍兵力實在是太多,雙方的火力太猛,因此,他只能隨機應變,先行帶著3名戰士增援3號高地。

等他摸到3號高地頂部的時候,沒想到,5連8班和帶隊的連長邱譚安已經全部壯烈犧牲。

憤怒的梁天惠趁越軍得意忘形之際,突然帶著3名戰士開火,滅了衝上山頂的這股越軍。隨後,增援3號高地的戰士們也趕到現場,有效增強了3號高地火力。

戰至天亮,站在3號高地頂部的梁天惠將附近的越軍隊形看了個遍,隨即用步話機引導炮兵和機槍部隊精準打擊,又指揮5連和6連的戰士們分別向4、5號高地反攻。

但是,越軍這次是豁出去了,僅僅是法卡山地區就投入了5000餘人的兵力,在附近也發起了猛攻,41軍123師和131是598團的步兵一時無法抽身增援法卡山。

越軍是被打死一批又衝鋒一批,廣西邊防3師9團2營5連和6連兵力不足,一直打到16日晚上8點左右,才重新奪回4、5號高地。

戰至最激烈的時刻,梁天惠甚至拿著步話機高喊:“向我開炮!”這一壯舉,被人們記在心裡,因而將其譽為“活著的王成”。

隨後,越軍又組織排級規模數次向5號和4號高地反撲,均被擊退。

此戰,已撤防的4連在重新增援過程中犧牲4人、5連犧牲29人、6連犧牲26人,4號高地的戰士陳建國在白刃戰中只是重傷昏迷,墜落山崖的袁煥高於17日被4連的戰士發現,並緊急送去寧明野戰醫院救治,兩人都活了下來。兩人都是在激烈的白刃戰中倖存,是個奇蹟。

越軍在16日的戰鬥中被擊斃的步兵為320餘人,被擊傷的約200人。越軍炮兵、半路增援部隊被斃傷人數沒法統計,但是根據越軍17日未再反撲的情況來看,戰損人數不低於1000人。

自5月5日以來,越軍數次反撲失敗,被遺棄在交戰區的越軍遺體不下500具,因天氣炎熱,搞得整個法卡山臭氣熏天,中方通知越軍前來收屍,越南方面未回應。

解放軍部隊出於人道主義,派人掩埋越軍陣亡者遺體時,又遭越軍狙擊手襲擊,只好任由500餘越軍暴屍廣西法卡山下。

此後,儘管越軍不敢再出動營級以上規模的兵力反撲法卡山,但小股兵力襲擾和偷襲不斷,一直到1989年才消停。

對於1981年5月5日至16日的慘敗,越南激進派一直耿耿於懷。2006年,中國根據1968年雙方認可的邊界劃分協議,將法卡山4、5號高地和3號高地半邊山歸還給越南的時候,越南方面仍舊有人覺得越南應該獲得整個法卡山地區,因為他們死了那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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