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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代乃阻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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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任何一道軍令要是在傳達過程中出現增字或減字情況,將會對戰局產生重大影響,甚至會造成滅頂之災。

在1979年代乃阻擊戰中,解放軍13軍39師117團因通訊條件落後、人員文化素養不高等因素制約,下屬1營2連正在陣地與越軍鏖戰,團指揮部誤以為2連只剩下8、9人,急忙用電臺通知2連撤出陣地,並派兄弟部隊前去陣地接防,差點讓越軍攻佔2連防禦陣地,導致伏擊越軍316A師的計劃失敗。

代乃阻擊戰產生背景

代乃阻擊戰產生的背景是越軍統帥部嚴重誤判解放軍西線部隊參戰兵力,認為解放軍最多隻會派一個步兵師攻打越南柑塘市越軍345師。越軍戰前故意在第二軍區示弱,由戰鬥力較弱的越軍345師防守柑塘化肥廠,越軍第二大主力師316A師留守萊州省封土縣,等解放軍攻打柑塘市之後,迅速出動316A師東援柑塘,夾擊解放軍。

若西線戰場越軍從開戰初掌握解放軍具體參戰人數,不僅越軍316A師不會參戰,就連駐紮在柑塘市的越軍345師也會迅速撤退。到時,西線參戰解放軍的主要作戰目標很難實現。

為了實現圍殲越軍316A師作戰目的,解放軍西線指揮部將計就計,在命令13軍麾下3個師圍殲345師過程中,故意將越南黃連山省保勝縣西南部咽喉要地讓給越軍316A師,只派出2個步兵連的兵力近距離交火,以遠端炮火作為主戰武器。

2月18日,在越南萊州省封土縣駐紮的越軍316A師接到參戰命令後,先頭部隊於21日抵達位於解放軍13軍39師116團控制的215高地直線距離不足5公里的代乃地區。直線距離不足5公里,就意味著越軍已經進入解放軍39師100迫擊炮、85加農炮、122榴彈炮的有效射程內。

不久,代乃高地北側直線距離約2公里402高地被39師115團一部攻佔,整個代乃地區都已處於39師輕便重火力射程內。

代乃村地處越南外約姆河北岸,北側為谷珊西山群峰,村莊東南側幾百米處為地勢險要的代乃高地,由4座海拔高度為550米至650米的山峰組成,為了方便交流,解放軍自東向西將這4座山峰編為1、2、3、4號高地。

越北10號公路從代乃高地山腰處穿行,因而成為老街市通往柑塘咽喉。越軍316A師先頭部隊遠道而來卻先佔據代乃高地,因此更加堅信,近在咫尺的解放軍沒有多少人,於是計劃在柑塘市夾擊解放軍。

代乃小魚竿釣大魚

確定越軍316A師先頭部隊控制代乃高地後,13軍39師於2月22日下午命令麾下117團1營2連和116團2營6連兩個連隊對代乃高地實施攻堅作戰。兩個連隊非同時出發,116團6連先行攻佔代乃地區1號高地。

22日下午5點左右,116團6連100多名官兵抵達代乃1號高地山腳後,趁越軍316A師148團1個連忙於修工事缺乏掩體庇護之際,迅速引營82迫擊炮和60迫擊炮重火器對敵群實施覆蓋射擊,後一舉攻佔1號高地。

2月23日凌晨4點30分左右,117團2連才抵達1號高地。2個連隊匯合後,隨即集中兵力搶修工事,同時對陣地進行周密部署,對現有武器裝備進行充分利用。

佔據代乃2、3、4號高地的越軍148團2個營的主力部隊發現解放軍只有1個連的兵力就敢攻打1號高地,急忙報告。凌晨5點30分左右越軍團炮兵群抵達現場,派出2個排步兵,對1號高地實施試探進攻。

39師2個步兵連發現越軍發起衝鋒,故意示弱,沒有呼叫後方炮火支援,而是使用手中僅有的1門82迫擊炮和輕重機槍阻擊,激戰十幾分鍾後,打退了越軍的第一次進攻。

6點20分左右,越軍根據1號高地在第一次交鋒時火力配置,又派出2個排兵力,分別從高地正南方向和東南方向發起進攻。解放軍2個連隊的指揮員命令戰士們將敵人放進陣地前20米處再用手榴彈、輕機槍、步槍打,重機槍等越軍撤退後實施攔截。

激戰15分鐘,越軍丟下幾具屍體狼狽撤退,此時仍未發現解放軍後方有師屬重火力支援,於早上7點左右,集結2個步兵連兵力,準備發起第三次進攻。

解放軍2個步兵連距離陣地距離後方較遠,後勤補給較為困難,調整作戰部署,呼叫營82迫擊炮連準備封鎖越軍衝鋒路線。

116團6連和117團2連兩個連隊每次都是讓越軍步兵感覺只要攻勢再猛一點就能攻佔1號高地,但每次都是解放軍稍占上風。越軍持續進攻,在20分鐘左右就發起一次進攻。戰至中午12點,越軍已經發起12次衝鋒,在陣前留下了300多具屍體。

誤傳軍令

戰至中午,解放軍2個連隊傷亡100餘人,其中116團6連在陣地上堅持作戰的戰士只剩下了20多人,117團2連連長林顯睦壯烈犧牲,犧牲17人,負傷31人,陣地還剩72人。

由於代乃1號高地與最近的後勤補給站點只有2公里左右,加上越軍148團頻繁進攻,一個連的部隊不可能集中在一處陣地進行被動防禦,當時陣地通訊條件又比較落後,連隊指揮幹部無法保持對戰場全域性態勢掌控,只能透過各排各班上報戰況,再對戰場情況匯總分析。

營級以上單位也只能透過連隊上報的情況對區域性戰況進行分析。當時117團2連和116團6連都沒有與營指揮所架設有線通訊,陣地戰鬥比較緊張,營以上指揮幹部只能透過支前民兵或者陣地撤下來的傷員瞭解大致情況。

117團2連在清點人數過程中,因指揮員普通話不標準,為了方便識別,將陣地剩下的72人說成“八九七十二人”。一名支前民兵因為沒聽清楚,也沒去戰壕瞭解情況,回去就向117團彙報稱2連只剩下了八九人,邱華指導員也身負重傷。

117團幹部從民兵口中得到這一訊息後,有點震驚,馬上透過電臺通知2連撤出戰鬥,一邊命令2營4連前去接防,還向師部做了彙報,建議116團6連及配屬部隊跟著117團2連撤出戰鬥。

117團2連線到電臺傳來的撤退命令時,戰士們正處於激戰狀態,越軍這次出動了2個加強連的兵力猛攻,2連新連長李玉明、副連長楊金紅、4排長熊萬才都身負重傷,由指導員邱華指揮戰鬥。要是117團2連撤出戰鬥,116團6連也必須跟著撤退。

我軍戰士辛辛苦苦構築的工事直接被越軍佔領,到時部隊再想奪回1號高地,困難會更大,甚至會導致圍殲316A師主力的計劃落空。

電臺傳來的撤軍命令沒有說明具體原因,指導員邱華認為,團部可能有新的計劃,部隊在激戰中主動撤出,多半是要實施大規模炮擊或者空襲一類的行動,於是,命令分散在陣地各方向的戰士收縮防線,集中火力打擊正面越軍,準備撤出戰鬥。

越軍的攻勢太猛,117團2連和116團6連的戰士幾乎與越軍展開白刃戰。117團2連1排機槍手徐澤貴在掩護2排戰士向高地頂部轉移過程中,一個加強班的越軍步兵已經衝至其跟前2米處。

在關鍵時刻,徐澤貴打光子彈,跳出射擊掩體,怒瞪著跟前的越軍輕機槍手,沒等越軍士兵回過神來,從對方手中搶過56式輕機槍,後退幾步掃射,一下子打死了10餘名越軍。

代乃1號高地因為戰況激烈,117團2連在組織撤退時,前來接防的2營4連於中午12點30分正好趕到陣地。陣地防禦力量得到進一步加強,越軍更沒有機會攻佔1號高地。

在117團2營4連抵達代乃1號高地之前,師指揮部誤以為在高地防禦的2個步兵連傷亡太大,因而加大了師屬122榴彈炮、130火箭炮、85加農炮等重型武器的打擊力度,並安排預備隊派出精幹小組襲擊越軍148團車輛、彈藥存放點等目標,導致部隊的實力暴露。

越軍316A師主力發現與之交戰的解放軍是一個步兵師的火力配置,而在西線參戰的解放軍絕非越軍統帥部所說的最多隻有1個步兵師的兵力時,便迅速逃向沙巴縣城一帶,只留下大約4000人的兵力沿代乃至沙巴縣公路佈防。

為此,解放軍西線指揮部被迫安排山地作戰經驗豐富的149師前去追擊越軍316A師。

在對越自衛還擊戰中,解放軍參戰各師經常發生誤傳軍令或者誤解軍令的事件,這是因為當時參戰官兵文化素養不高、通訊條件落後等因素所致,在後來的軍改中,解放軍提高了普通戰士的入伍條件,也提高了各級幹部入選標準,為軍隊現代化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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