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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清風店和石家莊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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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秋,經過晉察冀軍區部隊的連續打擊,國民黨北平(今北京)行轅被迫將所部主力5個軍收縮於北平、天津、保定三角地帶,以1個軍駐守石家莊地區,企圖依託鐵路線,確保平、津、保戰略要地。9月中旬,東北民主聯軍發起秋季攻勢作戰,國民黨政府主席蔣介石令北平行轅抽調5個師至北寧鐵路(今北京―瀋陽)沿線或出關增援東北。晉察冀野戰軍司令員楊得志、第一政治委員羅瑞卿、第二政治委員楊成武遵照中共中央軍委和晉察冀軍區指示,決心在平漢鐵路(今北京―漢口)保定以北地區發起攻勢作戰,調動和殲滅國民黨軍一部,策應東北民主聯軍的秋季攻勢。遂率所部第2、第3、第4縱隊和炮兵旅及冀中軍區獨立第7、第8旅向保定以北地區出擊,採取圍城打援戰法,以一部兵力圍攻徐水,吸引國民黨軍增援,以主力集結于徐水東北地區,尋機殲滅國民黨援軍。

1947年10月11日黃昏各部隊開始行動,至12日晚,攻克北河店至徐水間鐵路沿線國民黨軍據點多處。第2縱隊第4、第5旅及第3縱隊一部達成對徐水的包圍;第3縱隊(欠1個團)、第4縱隊、獨立第7旅等部于徐水以北煙臺、蘆草灣、三臺鎮地區開闢了打援戰場;第2縱隊1個團佔領徐水城南漕河沿岸,向保定方向警戒。13日,攻城部隊佔領徐水車站及南北城關,並猛攻城垣。14日,第5旅一部一度突入城內。

當日,國民黨保定“綏靖公署”為解徐水之圍,急調第94軍等部6個團,在戰車第3團配合下由涿縣(今涿州)向固城方向推進;第16軍4個團由霸縣(今霸州)向容城方向推進。晉察冀野戰軍以一部兵力繼續圍攻徐水,以一部兵力阻擊由容城向徐水增援的第16軍一部,集中主力求殲由固城西援的第94軍第5師等部。因援軍隊形密集,經4天激戰,雙方在徐水、固城、容城之間形成膠著狀態。

為打破僵持局面,晉察冀野戰軍決定調整部署,誘援軍西進,以便在運動中尋機殲滅。此時,坐鎮北平的蔣介石以為晉察冀野戰軍兵力不足、已陷於不易脫身的被動境地,急令駐石家莊的第3軍軍長羅歷戎率所部第7師及第16軍第22師1個團北上保定,企圖南北夾擊晉察冀野戰軍於保定以北地區。

1947年10月17日黃昏,晉察冀野戰軍在西進途中獲悉第3軍北援,野戰軍領導人根據晉察冀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聶榮臻關於“勿失良機”、南下殲敵的指示,當即作出部署:以主力隱蔽南移,出敵不意,在運動中求殲第3軍於保定以南清風店地區;以第2縱隊第5旅,第3縱隊第7、第8旅和獨立第7旅偽裝野戰軍主力繼續圍攻徐水,並抗擊北面援軍;以冀中軍區獨立第8旅及沿線民兵尾隨第3軍北上,遲滯其前進,阻擊其後撤,為主力南移和聚殲該軍創造條件。第4縱隊、第2縱隊第4、第6旅及第3縱隊第9旅立即隱蔽由徐水地區南下,一晝夜急行軍100餘千米,於19日晨到達保定以南方順橋、陽城鎮附近預定作戰地域。午後,第3軍萬餘人進至清風店鎮地區時,覺察到危脅嚴重,倉促轉入防禦。

當晚,第4縱隊從東、北兩面,第6、第9旅從西面,第4旅、獨立第8旅從南面向清風店攻擊前進,對第3軍達成合圍。20日拂曉發起攻擊,將其逐步壓縮至南合營、高家佐、東西同房、東西南合之間狹小地區,並進行分割圍殲。第3軍一面加緊構築工事,固守頑抗;一面向北平、保定求援。21日,晉察冀野戰軍第10旅首殲其第7師第19團主力於南合營;第9旅攻克高家佐,殲第66團1個加強營;第11旅攻克東西同房。據守東南合的國民黨軍懾於被殲,於中午退集西南合。第6旅趁敵收縮,突破其防禦陣地,控制了200米的突破口。22日凌晨,各旅在強大炮火配合下,向西南合第3軍核心陣地發起總攻,激戰至中午,全殲第3軍軍部、第7師主力及第22師1個團,俘羅歷戎。

在此期間,蔣介石嚴令徐水以北的第16、第94軍等部南下,解第3軍之圍。晉察冀野戰軍在保定以北擔任阻援的4個旅,於麒麟店、蘆草灣、北張村一線頑強阻擊,兩晝夜連續打退國民黨援軍的多次進攻。而後採取運動防禦,將其阻止於徐水以北,保障了清風店殲滅戰的勝利。

此役,共殲滅國民黨軍萬餘人,內俘萬餘人,擊落飛機1架,對扭轉華北戰局起了關鍵性作用,為而後奪取石家莊創造了有利條件,並策應了東北民主聯軍的秋季攻勢作戰。

石家莊扼平漢、正太、石德鐵路,是華北地區重要的戰略樞紐。國民黨軍在原侵華日軍構築的工事基礎上,經連年加修,至1947年已構成完備的環形防禦體系。從市郊到市中心,以寬8米、深6米的外市溝和寬、深均5米的內市溝及市區主要建築物為骨幹,設定了三道防禦陣地,共有大小碉堡6000多個。內外市溝間的環形鐵路有6輛鐵甲車,並配有1個坦克連,可機動作戰。市東北有制高點雲盤山作依託,西北有軍用飛機場便於空中支援。

1947年10月,石家莊之國民黨第3軍主力在清風店地區被晉察冀軍區部隊全殲後,駐守石家莊的國民黨軍只有第3軍之第32師、2個保安團及周圍19個縣的保安大隊,態勢孤立。為了加強石家莊的守備,蔣介石於11月3、4兩日,將保定“綏靖”公署1個獨立團及1個野炮營空運至石家莊。晉察冀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聶榮臻決心乘石家莊守敵兵力空虛、軍心不穩之際,集中晉察冀野戰軍全部及所屬冀晉、冀中軍區的部隊發起石家莊戰役。

經中央軍委批准後即抓緊進行戰役準備。25日,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出席晉察冀野戰軍的作戰會議,提出“勇敢加技術”的號召,並與野戰軍司令員楊得志、第一政治委員羅瑞卿、第二政治委員楊成武等研究制定了作戰計劃,確定“以陣地戰的進攻戰術為主要方法”,採取穩打穩進的方針;以坑道作業接近碉堡,用炸藥爆破,輔以炮擊,各個摧毀守軍工事;繼以步兵突擊,奪取守軍各道陣地。

第3、第4縱隊分別由西南和東北方向擔任主攻;冀晉、冀中軍區部隊各一部分別由西北和東南方向主攻;第2縱隊、獨立第9旅及第3、第9軍分割槽部隊配置於定縣(今定州)、新樂間,構築防禦陣地準備阻擊保定方向的援敵;察哈爾(今分屬內蒙古、河北)軍區獨立第4旅出擊北平(今北京)至保定鐵路沿線,配合主力作戰。同時,將清風店戰役中俘虜的近千名國民黨軍官兵經教育後釋放回石家莊,以瓦解守軍士氣。晉察冀解放區政府調集民兵、民工近10萬人,擔架1萬多副,大車4000餘輛支援作戰。

11月5日夜,攻城部隊南渡滹沱河,突然包圍石家莊外圍各據點。1月6日零時,解放石門戰役打響。野戰軍司令部制定的戰役程序計劃是:先掃外圍,攻佔四郊,依託村莊,改造地形,從地面伸展交通壕,構築進攻陣地。爾後,突破外市溝、內市溝,展開巷戰,猛插敵人核心工事,全殲守敵。各部隊按預定任務,僅半夜功夫基本掃清了外市溝之外敵據點,只剩市西北的大郭村飛機場和市東北的雲盤山暫時未能攻下。

飛機場四周設有壕溝和堅碉,附近幾個村也築有據點,縱深達10餘里,駐守在這裡的是剛從保定運來的獨立團和原三軍的高炮營。負責主攻任務的是冀晉兵團獨一旅,在旅長曾美指揮下,一團主攻機場及大小安舍據點;二團主攻,清掃外圍的嶽村、於底和大郭村等據點;三團為旅第二梯隊。經一夜激戰,一團攻克了小安舍。黎明,大安舍、西三莊和飛機場之敵,從四面向小安舍反擊,突擊部隊後路被切斷。上午10時,敵出動6架飛機,在小安舍上方低空掃射、轟炸。營部命令各連”死守陣地,堅持一天一夜,爭取主力進入戰鬥”。與此同時,一團攻下了大安舍,減輕了小安舍我軍的壓力。7日拂曉,獨一旅調整部署,發起攻擊,清掃機場內外之敵,攻克飛機場。雲盤山是一個高出地面四五丈,方園約六、七十丈的大土丘。日軍和國民黨軍在此駐守多年,從山頂到山腰,用鋼筋水泥修築了13個明碉暗堡的3層碉堡群,全有壕溝連線。石門守敵曾炫耀:“鐵打的雲盤山,堅不可摧”。四縱把奪取雲盤山的任務交給了十旅,在旅政委傅崇碧的指揮下,三十團三營擔負突破任務。7日下午5時,九連在炮兵掩護下,向雲盤山發起進攻,遭敵人火力壓制,連長和不少戰士光榮犧牲。三十團又重新調整部署,改由八連主攻,並調火炮和輕重機槍協同作戰。8日晨6時,再次發動攻擊,爆破手用炸藥在第一道壕溝上炸開一個缺口,八連突擊隊從突破口衝向第二道壕溝,迅速攻佔了雲盤山。

8日下午4時,人民解放軍向外市溝發起進攻。三縱七旅在敵西兵營附近發起攻擊,在炮火與爆破密切配合下,很快佔領敵人的前沿陣地。七旅二十團首先突破外市溝,向兩翼發展,佔領西焦、西里。二十一團佔領城角莊、酒精公司。八旅二十二團從西三教北面突破,二十三團從振頭西面突破,兩個團鉗擊振頭據點,守敵趙縣保警大隊被全殲。與此同時,四縱十旅在市東北也突破外市溝,佔領範談村、花園村、義堂、吳家莊、八家莊。十二旅從東面突破,包圍了範村據點。冀晉兵團從西北角突破,佔領柏林莊、高柱、市莊、鍾家莊,包圍了北焦據點。冀中兵團從東南方突破,佔領東三教、槐底,包圍了元村據點。

外市溝被解放軍攻佔後,國民黨主力部隊搶修加固工事,解放軍和民兵也加緊土工作業,用塹壕、交通溝接近內市溝,在選定的突破口上設法埋好炸藥,做好了爆破的準備。10日下午4時,總攻內市溝戰鬥打響。三縱七旅主攻,八旅主攻,九旅作第二梯隊。八旅二十三團爆破成功,全線第一個突破內市溝。三縱其它各旅也從這個突破口衝過市溝,攻入市區。四縱以十旅、十二旅為第一梯隊,十一旅為第二梯隊,在寬約600米的內市溝的地段上投入6個突擊連隊,並集中全縱隊80門大炮支援突擊。十旅二十九團採用戰士們新發明的摺疊式合葉梯過溝攻碉,用連環雷加米袋炸藥炸燬敵鐵絲網和碉堡,完成了突破任務。十旅三十團用數十根60米長的粗麻繩繫著數十個炸藥包吊在溝壁上爆破,炸開豁口,也攻人市內,並佔領任慄村。與此同時,四縱其它各旅和冀中、冀晉部隊也先後突破內市溝,與敵展開巷戰。八旅二十三團消滅了敵西南兵營的守敵。九旅沿北馬路東進,會同冀晉兵團和四縱十旅一部,聚殲了火力較強的北兵營守敵。各部隊沿市區主要街道破牆竄院,向敵人的核心工事火車站、大石橋、正太飯店節節推進。

11月11日夜晚,各部隊在向敵核心工事進擊時,四縱十旅三十團一營二連行動最快,從北道叉向大石橋穿插時俘敵軍二人,得知敵人正在向核心工事收縮兵力準備突圍。於是該連冒充敵軍,在夜幕掩護下直搗大石橋敵指揮部。敵守備司令劉英正召集團長以上人員開會,未料到解放軍從天而降。劉英趁混亂一頭鑽進床下,但還是被二連的戰士從床下揪了出來,押往鐵路大廠水塔下的營部指揮所。前線指揮所立即派十旅政治委員傅崇碧突擊審訊劉英,迫使劉英向部隊下達了投降命令。在四縱活捉劉英的同時,三縱已打到核心工事。七旅二十團一營二連直插大石橋北側,一個班就俘虜敵500多人,繳獲坦克4輛、火炮3門、汽車24輛。各部隊先後攻克了火車站、大石橋周圍敵據點,核心工事只剩正太飯店未攻克。12日拂曉,劉英繳械投降書送到正太飯店後,孤守飯店的頑軍打出白旗欺騙解放軍,當解放軍前往受降時,他們又用機槍掃射。12日上午8時,晉察冀野戰軍司令員楊得志發出總攻令,三、四縱進攻部隊向正太飯店展開最後的攻擊。三縱二十三團指戰員,用集束手榴彈炸開正太飯店大門,衝進樓內,其它部隊也相繼攻人。經過兩小時激戰,活捉敵九十四團正副團長,押出俘虜1000多名。與此同時,被冀中部隊和三十六團包圍了三天的範村據點之敵,也被迫投降,東進指揮部上校李春國以下1700人被俘。至12日中午,激戰六晝夜,石門守敵兩萬餘人,除少部突圍到沙河被二縱消滅外,其餘全部被殲,石門宣告解放。朱德總司令為晉察冀軍區發來賀電稱:解放石家莊戰役是“奪取大城市之創例”,同時為解放石家莊題寫了《攻克石門》的不朽詩篇。

6日拂曉全線發起攻擊,當日攻克一些村鎮。7日晨,冀晉軍區獨立第1、第2旅分別向石家莊東北、西北兩面出擊

石門市解放後,在冀中和冀南根據地之間,僅剩下元氏最後一座孤城,由國民黨河北保安第五團團長魏永和部和贊皇、高邑、正定、寧晉、趙縣等八縣的保警隊,共5000餘人防守。蔣介石為了讓魏永和為其賣命,用飛機投下委任狀,提升其為元氏、高邑等八縣剿共總司令兼石門市市長,並不斷空投彈藥食品等救援物資。魏永和狂妄叫囂:“要與元氏城共存亡”。

當晉察冀野戰軍攻打石門時,冀中兵團和太行軍區第三十四團、三十五團等部隊事先已包圍了元氏城,並掃除了外圍各據點。晉察冀軍區將解放元氏的任務交由冀中兵團獨七、獨八兩個旅和太行第三十四、三十五團以及高邑、元氏等縣獨立營完成。同時,以華東野戰軍榴炮營和晉察冀炮兵旅一個野炮營,進行火力支援。11月22日,攻城開始,獨七旅配屬火炮15門,從東關以北的東面和北面進攻;獨八旅配屬火炮10門從東關以南的東面和南面進攻;太行部隊的兩個團附火炮一門從西面進攻。至23日下午,獨八旅二十三團在南關的外環壕上打退敵人16次反擊,迫使敵人焚燬工事,逃人城裡,固守城垣及二道環城壕。24日,解放軍佔領敵軍東西南3個城關工事和外城壕。

11月25日,為突破城垣,晉察冀野戰軍凋三縱工兵營來到元氏城下,依託南關及城東南角,各構築一條主坑道和三條輔助坑道,為燭八旅開闢破城通路;同時依託東關,構築兩條主坑道及一條輔助坑道;在城東北角,構築主輔坑道各一條,為獨七旅開闢破城通路;其它各作戰部隊,也在工兵營的指導下,從不同方向向城下掘進。為了防止敵人發現,施工部隊把坑道口選擇在離城較近的房垣破牆後,或環城壕內或土崖下面。採用豎井式或斜坡式開口。儘管隱蔽、秘密,還是被敵人發現。敵軍用火力封鎖坑道口,以阻斷工兵作業。解放軍用各種火力反擊,將敵壓制。敵人又組織整排、整連的兵力,在炮火掩護下對坑道口進行反撲,但都被解放軍擊退。

經過反反覆覆的坑道戰,解放軍工兵和民兵歷時13個晝夜,挖出土方11萬立方米,完成了破城坑道6條:每條坑道裝炸藥3000公斤,其中僅南門城樓下一條坑道即裝炸藥7000公斤。12月2日下午3時,解放軍對敵城垣發起了總攻並於次日佔領元氏,全殲守軍4000餘人。至此,石家莊現轄區所有城鎮宣告解放。

此役,共殲國民黨軍萬餘人,繳獲坦克9輛、火炮100餘門、槍1萬餘支、鐵甲車5列、機車90臺、汽車280輛及大批彈藥、物資,拔除了國民黨軍在華北的一個戰略要點,使晉察冀和晉冀魯豫兩大解放區完全連成一片,開創了人民解放軍奪取重要城市的先例,為而後進行城市攻堅戰提供了寶貴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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