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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罹患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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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賀泊豪早早的帶上赫伯伯到了濟世,拍了透骨片,同鄧卓宏醫師一起仔細的看了又看。

“x光機也不是萬能的,太小的腫瘤也看不出來”那鄧卓宏醫師也是坦率,避著赫拙老爺子跟賀泊豪說道道。

錢婉玉剛好也在,賀泊豪告訴錢婉玉這父女也是老家人,錢婉玉微笑道:“我見過伯伯和妹妹,這片子也沒看出來異常!”

片子確實沒有異常!

鄰桌的幾個西醫大夫看是同事的親戚,也都看了幾眼,都道:“沒事!”

因為1929年國民黨衛生委員會個別委員提出“中醫廢止案”,雖然沒有透過,但是社會影響很大,相信中醫的越來越少,相信西醫的越來越多,對面的中醫師也不是太忙了。

有兩名中醫也給赫拙把了脈,都道“沒事!”

只有賀泊豪仍有擔憂,但又不敢表現出來,也說,沒事!

他怕老爺子疑心,藥也沒開就讓赫拙父女先走了,送到了門口,又給叫了黃包車。

赫雨霏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事,也不敢細問賀泊豪。

賀泊豪雖然醫術高超,但也只是只是名好醫生,不是神仙。

看著赫雨霏走到門口,賀泊豪追過去的樣子,錢婉玉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賀泊豪回屋後,錢婉玉道:“暫時沒異常,但是咳嗽肯定有原因!”

日子還得過下去,赫拙、赫雨霏仍然每天辛苦晚歸。

賀泊豪仍然每天濟世、學校、家裡,每天忙的不亦樂乎。

並且,還多了個小累贅,那賀泊豪怕那黑瘦的小偷小六被尋仇,讓他躲在賀泊豪家裡有一段時間了。

這小六雖然惡習多多,還有毒癮,倒也懂事,每天幫賀泊豪做好晚飯,賀泊豪給他留一份後再給赫家父女帶去。

好在吃了段時間賀泊豪帶的戒大煙癮的藥,日見好轉,不再犯癮了。

“哥,從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以後你讓我活我就活,讓我死我就死!”小六道。

賀泊豪轉頭望向他,這小子白胖一點了,賀泊豪說:“我為什麼讓你死,笨蛋,那我還讓你好好讀書呢,你怎麼不聽!”

那小六撓了撓頭:“我認字不多,不會讀,嘿嘿!”

賀泊豪有空就教他認字、讀書!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那赫拙咳嗽的愈來愈重了!

賀泊豪又帶赫拙去做了個透骨片。鄧卓宏醫師看了後,沉默了一下,當著赫拙面,鄧卓翔仍然堅稱“沒事!”

賀泊豪也接過看了看,兩個人都沉默了。

這全濟世醫師裡,賀泊豪是最敬佩鄧卓宏醫師的業務能力的,他的判斷基本就沒跑。

除了業務,鄧卓宏和賀泊豪也最談得來,兩人醫學、政治、民主自由,無話不談,非常投機。

賀泊豪又把赫雨霏拉到後堂說,有小陰影了,並且不像是良性的!

赫雨霏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感覺天都塌了!

賀泊豪又仔細解釋,赫雨霏知道了這是種慢性病,但是很兇險!

但是也沒辦法,聽天由命吧,賀泊豪又給開了些中藥,給赫拙說是補氣血的藥。

賀泊豪說:“也不要風餐露宿去唱歌了,先休息段時間再複查複查,如果能去美國治療,那邊裝置先進,或許可以痊癒,但是資金較大,我們一起想辦法!”

赫雨霏聽到這句話後,立刻振作了精神,抹了抹眼淚道:“那到底需要多少錢?我想辦法去掙!”

賀泊豪說,“現在還是不敢確定良性還是惡性,也不宜貿然做手術,還是先吃中藥調理為好!總之這個病是慢性的,也不是立刻要人命的病!”

聽到這,赫雨霏想:既然給我時間去掙錢,那我只管好好賺錢就行了,其餘的聽天由命吧!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的上海娛樂界也是慢慢改變。

“以前那些一擲千金的有錢人,現在都以會欣賞西洋歌曲為榮,那些個京劇、越劇甚至滬劇,還有宋詞、原曲那些底蘊深厚的老曲,有錢人都是不屑一顧,指望窮人聽一次給一個銅板,真的是步履維艱了。”赫雨霏憂愁的說道。

“不過有一次,有個看著挺親切的大媽賞了二十個大洋。”赫雨霏說著,她逛的大都是貧民窟的小飯館,遇到這樣大方的客人極少,所以記憶深刻。

“富人區的月錢太貴是嗎?”賀泊豪也知道他們這些底層賣曲賣藝算命玩雜技的都要交保護費,肯定不能跨地亂跑。

“嗯,是的!”赫雨霏輕聲答道。

每天晚上賀泊豪迎著赫雨霏回家,都能感覺到她的失落,卻又無可奈何。因為他自己的錢也不多,赫拙吃藥、檢查數次,也花的差不多了。

“反正還是要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我們都不知道已經咋樣了!”赫雨霏說完又低下了頭。

他們最近都是在屋外聊天,害怕赫拙聽到後擔憂。

“就別謝了,我一個大男人,真的好慚愧!”賀泊豪說道。

“幸好葉叔叔又免了我們這個月的份子錢,要不,我們真的沒法活了……”赫雨霏道。

“葉叔叔就是你曾經說過的赫伯伯老家朋友,赫伯伯的戲友對吧?他介紹你們過來的是嗎?”賀泊豪問道。

“是的,他也是滿族正黃旗,也喜歡聽戲唱曲,來上海早,房子也是他張羅給租的。”赫雨霏道。

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將原本清貧而又幸福的生活徹底打亂。

不管是賀泊豪還是赫雨霏,兩個年輕人都是滿面愁容,賀泊豪從小受賀正學的耳濡目染,素昧平生的病人都憂心忡忡,何況自己最愛的人的父親!

要說最近還能讓自己稍感寬慰的就是結識了鄧卓宏醫師,還有就是救了小六子了。

與這鄧卓宏醫師無數次的攀談中,賀泊豪都能感到他是個大格局的人。

最底層的人群的健康、尊嚴、自由、民主都在二人的交談中被數次提及。

賀泊豪感覺他的思想體系和爹爹的思想極為接近,但明顯又比爹爹賀正學更先進更科學,具體怎麼合理怎麼先進,他也說不清,但是對鄧卓宏的信任卻是和對爹爹賀正學一樣。

賀泊豪對鄧卓宏極度信任,就像六子信任自己!

六子對這個哥哥是崇拜的五體投地,讓上東不去西,讓打狗不攆雞。

“泊豪哥,我都住半個多月了,啥時候能出去?我都悶死了!出去把你的功夫都教給我!”六子呵呵笑著,挺貪心,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那天的動作。

“你出去有地方住嗎?肯定有,還有兩個小弟跟我混的呢!我們以前住一起。我是被葉麻子的大煙拴著,幹不出活不給抽,要不是大煙,我能把葉麻子整死。”

賀泊豪又讓六子帶上口罩包的嚴實的去過普濟一次,讓鄧卓宏幫他檢查了身體情況和毒癮恢復情況。也拍了x光胸片。

都挺好!

“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差點被黑幫剁掉手的孩子。”賀泊豪看鄧卓宏的搭檔不在,輕聲跟鄧卓宏道。

“孩子身體是沒事,孩子本質也不壞,就是……,哎,這畸形的社會制度!”鄧卓宏已經聽賀泊豪數次提及六子了,感嘆道。

“叔叔我再也不做那事了!”聽到這些,六子眼裡噙滿了淚水!這個叔叔不但不計較自己偷過東西,還給自己開脫,他也不想偷竊,但是……這個叔叔也是好人。

賀泊豪也無奈的搖了搖頭,把六子帶出了濟世。

“那你最近出門都帶上口罩,注意點葉麻子,有事再來濟世找我或者找給你拍胸片的叔叔也行!這有二十個大洋,你小子省著點花!”

“那個鄧叔叔跟你是結義兄弟?”六子問道。在他眼裡,關係好就要結拜,閘北的小兄弟都是這樣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自己也有幾個結義兄弟。

“是吧!”賀泊豪應道!

賀泊豪屋裡藏個人,赫雨霏都問幾次了,怎麼不邀請她去屋裡坐了?

賀泊豪自己不怕葉麻子,但是他怕這種烏七八糟的事被赫雨霏招惹上就麻煩了,所以沒敢讓赫雨霏和六子見面。

這六子走了,賀泊豪就能邀請赫雨霏父子來家裡了,以後早晚飯都一起吃,也有個照應。

六子走了,賀泊豪每天下午下班後早早的把赫拙伯伯接到了自己家裡,給他熬藥、做飯。

這天,泊豪跟雨霏說道:“越是遇到大事咱們越要鎮定,前期我也亂了陣腳,最近我把事情捋了捋,

第一步,現在問題關鍵就是先確診良性惡性,而確診的方法目前全世界的技術都無法化驗確診,去美國德國都不行。我和鄧卓宏醫師一起想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鑑別方法就是“間隔法”,過了四個月要是腫瘤急劇變大那就是惡性,良性的話,四個月基本不變。

第二步就是咱們共同努力賺錢,如果去美國,起碼得兩千塊!”

赫雨霏雖然讀書不多,也沒學過醫,但是很聰明,她認為泊豪說的很有道理。

“那麼咱們這四個月就耐心等待,努力賺錢!”赫雨霏說道,露出了久違的微笑,她彷彿又看到了希望。

爹爹每天還是咳嗽,但是吃了泊豪拿的中藥後咳的輕了點。

有賀泊豪細心照料,赫雨霏出去工作還是放心多了。

就這樣又過了三四個月,泊豪的月錢也領了快九百個大洋了。都讓赫雨霏收著呢。

赫雨霏每天仍然收入微薄,唱了好幾首有時才給一個銅板。這還不說,更可恨的是,以前有爹爹跟著,那些潑皮無賴略有忌憚,現在每天都是自己自拉自唱,潑皮們看她一個弱女子,是經常動手動腳。

現在天氣又熱,穿的又單薄,想想這些潑皮無賴的髒手放在衣服上,赫雨霏就恨得牙癢癢,每次回家都要把衣服洗了又洗。

赫雨霏是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赫雨霏心想:泊豪說,去國外看病起碼要兩千大洋,我們先攢夠一千塊,剩下的一千再想辦法。

這日上午,赫雨霏又出去賣曲了。

剛出門,就見到那爹爹的朋友葉叔叔來迎面走來。這葉叔叔有隻手臂還吊著,赫雨霏知他管著這幾條街,魚龍混雜,遇個仇家被打了也很正常,也就沒多問。

“雨霏,又該交月錢了!”葉叔叔冷冷的說著。

“好的叔叔,您稍等!”雨霏說罷,回屋拿了五塊大洋遞給了葉叔叔。

葉叔叔把那大洋在手裡掂了掂,那張麻臉擠出了一絲笑,道:“怎麼那赫老大沒一起出去啊?”

丁叔叔說完,又從頭到腳打量了赫雨霏起來,那雙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赫雨霏的腳。

“他病了!”雨霏輕輕的說道,赫雨霏也能感覺這個叔叔有點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好,在哪唱歌都要交份子錢,人家收的不貴,還免過一個月的。

“呦,那得花不少錢吧?咱們是老鄉,你怎麼沒跟我說呢?喏,給你免一塊錢,算是我看望老大了!”說著遞過來一塊錢。

“不用不用,赫叔叔!您這都照顧我們不少了!得虧遇到了您,收的月錢又少,還免過幾次!”赫雨霏雙手推開那枚大洋,誠懇的說道。

“也是啊,我們也要往上交啊,你這丫頭挺懂事的。我早跟你說過去‘新仙林’唱,要比在這閘北唱,好萬倍,那邊客人又有錢,又講文明。”

“今天就有客人點名要會京劇的,二十個大洋!別的唱曲的都不會,我知道你跟赫老大學過,肯定會!你去嗎?”赫雨霏想,這大白天的,大庭廣眾的,唱個京劇又能怎樣?再說還是爹爹老朋友介紹的。

賺了這二十個大洋,距離一千大洋只差八十個了!

丁麻子看她心動了,急忙把那五塊大洋遞了過來,說“喏,這是定金,一個曲二十,唱完再給十五塊!”說罷趕緊朝黃包車招了招手。

他招呼了兩輛,一前一後的往‘新仙林’趕去。

赫雨霏第一次坐黃包車,一手拿著胡琴,一手掌著車幫,感覺很彆扭,還不如自己跑著舒服呢。

到了新仙林門口,那丁叔叔直接把她領了進去。

赫雨霏走進新仙林這天,是1933年7月17。

而1933年7月17日同一天進去的,還有一個人,這人便是那東平城的首富段譽德!

這段譽德在東平首富做的好好的,來上海做什麼呢?

話說1931年918事變後那日本人東北吞併了東三省,建了個偽滿洲國後,又覬覦華北。

日本人的勢力範圍越來越靠近東平。這段譽德幾次死裡逃生,老奸巨猾,早就預料到日本人遲早會攻打東平城,所以他五月份著手變賣他的大煙館、妓院、賭場等家產了,而東平只留了幾個空殼子店鋪。

然後就開著他那輛小轎車拉著上百萬塊現大洋,攜帶著家眷,又僱了輛大汽車拉著他的細軟、傢俱直奔上海跑路了。

話說這賀泊唐、賀泊利、賀泊厚弟兄三人,靠著大煙館這不光彩營生一夜暴富,這首富段譽德大煙館搬走後,他們弟兄仨的生意是越來越好。

這賀泊利利慾薰心,還想著盤下段譽德的煙館擴大勢力範圍呢。

賀泊唐卻敏銳多疑,他多方打聽後才知道了段譽德搬家的原因。

於是賀泊唐也開始了轉移財產的行動,雖然他轉移財產的方式和段譽德不一樣……

這段譽德到達上海後,也不急於投資,他到處結交上海的達官貴人和黑道大佬,以便為以後自己在上海站住腳打好基礎。

因那段譽德出手闊綽又有東平市首富的名號,所以身邊很快圍滿了黑白兩道的狐朋狗友。

這日,段譽德帶著他的得力助手白懷仁和幾個小弟,那斧頭幫一把手金榮黃金爺也帶了一幫人,又在新仙林包廂裡鬼混。

這金爺六十多歲了,是上海資格最老的黑幫斧頭幫大佬。姓金又有幾顆金牙,所以上海人人盡知金爺,人人皆稱金爺。

金爺最早是個小巡捕,心狠手辣又擅長拍馬溜鬚,發跡於法租界巡捕房,後開賭場開大煙館收保護費,無惡不作。

後又屠殺進步的共產黨革命人士,罪行累累,惡行罄竹難書,群眾對他是敢怒不敢言。

段、金二人卻是臭味相投,早就無話不談。

席間,這段譽德的得力干將白懷仁朝那領班耳語了幾句,領班忙連連點頭。

片刻,好幾個姑娘進包廂站了一排。

“這些個小腳娘們都玩膩了。”金爺剔了剔牙後,又低頭看了看這一排小姐的小腳。

“我黃某人現在是華東大學堂的大學畢業生了,你看那洋人、那留學回來的女大學生,哪有裹小腳的!”金爺在華東大學堂周校長那買了個大學畢業證,忙給段譽德炫耀。

“呦呦呦,金爺金榜題名,哪天我段某人定去府上道喜!”段譽德媚笑著拍著馬屁。

又朝那一排姑娘擺了擺手道:“都快出去,你們幾個金爺一個也沒有看不上!”

席罷,這白懷仁又拿出上好的鴉片供金爺吸食。

這懂事的白懷仁忙給金爺、段譽德點上。

白懷仁自己卻不吸食。

“小白呀,你怎麼不吸呀?”金爺問道。白懷仁只有二十來歲,長的人模狗樣,大人講話他也不插嘴,顯得很懂事。

“金爺,這可都是極品煙土,我哪配吸這麼好的啊,這都是伺候您老人家的!”小白滿臉堆著笑,十幾年來,這段譽德的拍馬屁功夫都傳給白懷仁了。

“小孩挺懂事,放心,在上海,有我一口也就少不了你們段老闆和你一口!”金黃榮這馬屁被拍的心花怒放。

席罷,那白懷仁結了帳,又跟大堂經理嘀咕了幾句。

那大堂魏經理忙滿臉堆笑,連連點頭,這可是他們的大客戶,大客戶提出的服務改進建議那可得虛心接受!

又過了幾日,到了1933年7月17日上午,那白懷仁接到了個新仙林魏經理的電話,白懷仁忙跟段譽德老闆嘀咕了幾句。

段譽德又拿起電話邀約金黃榮去新仙林鬼混,二人通話時,神秘兮兮的笑著。放下電話,兩幫人就都開車火急火燎的趕往新仙林了。

話說,同一日進新仙林的,還有那年僅19歲,美麗善良而又單純的赫雨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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