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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山的谷裡,傳來溫卿妍的凌厲聲,孤寂,悲痛,亦無助。
溫卿妍:“追風,用盡全力。”
對面為首女子箭羽一支接一支,追風速度已慢了一瞬,那女子拼了命拉盡了弓弦,兩箭齊發、已中了一箭在溫卿妍肩部。
溫卿妍顧不得疼痛,一心想進順州界,嚴靳到時,溫卿妍已入境。
溫卿妍:“先去救人,把輕語帶回,敵人部下斬盡,為首之人本殿要活的。”
胡晟:“夫人中了箭~”
嚴靳聽了又勒馬回頭,烈日的映襯下,她肩上的箭矢顯得更加刺眼。那一箭在嚴靳心中紮了劃痕,她凌厲之聲,彷彿一切安然,可嚴靳怒氣已然控制不了。
他們本就是夫妻,夫妻一體,她自稱本殿亦可,只是嚴靳的心不知為何又緊了緊。
嚴靳:“必會為殿下帶人來~”
這句話出口之時音都顫了顫
一早見到金雕已盤旋,卻久久不入順州防城,前兩日又收到溫卿妍書信、帶著人趕來,還是來晚了、看到那堅韌之人,他的心,亦疼痛,懊悔。
兩軍廝殺已起,嚴靳招招致命、對方發現局勢不對,想撤時,嚴靳已持長戕圍堵了為首女子。
那女子半刻後被制服,已倒在嚴靳長戕下。
嚴靳:“高喚,留活口。”
高喚還想廝殺的,聽到嚴靳聲響,才鬆了手中大刀,將軍因為沒有護好妹子,怕被殿下罰才怒的吧。
嚴靳:“拿著本將信物給爾等將軍耶雲、待大淵送嫁儀隊回到涼州,我嚴靳應他一戰。”
豐十大看著本就俊冷的嚴靳,現下怒氣更盛,如寒風般凜冽,刺骨,冰涼。
:“綁了這女人,帶去給夫人。”
眼下沒有隨來的軍醫,亦無大夫,蕭祁對著溫卿妍肩上的箭無從下手、箭傷太深、綁來的人又說箭頭猝了毒,溫卿妍等不了進防城,叫了嚴靳來。
嚴靳看到大雲兵卒用的箭矢呈小齒狀,箭又太深,現在拔箭,沒有軍醫,他的止血散怕不夠支撐到防城。
溫卿妍:“本殿以東宮身份,命爾等拔劍。”
“包袱有藥王谷的藥,死不了。”
嚴靳已雙膝著地,手已握住箭木端,只待溫卿妍放鬆身體,下令。
溫卿妍:“兄長儘管拔,我能忍。”
嚴靳心一橫,握住箭用力一拔、手中止血散往傷口處按去,溫卿妍臉色蒼白,身體輕微抖動,手中巾帕已被捏得變了形。
溫卿妍:“速速去藥王谷送信……”
話未完人已暈過去,嚴靳伸了雙手接住人、吩咐著往防城趕。
溫卿妍晚間發起了高熱、軍醫來看亦無辦法、提議把箭傷處的肉剜了,嚴靳久久沉凝不回話、高喚在一旁氣憤,轉身又向牢中去。
牧懷柯在離北境不遠的三川郡,信鴿至時,已不顧煎藥的壺、跑去馬廄處,騎馬奪門而出、希望那人能撐著等他至。
胡晟:“將軍,藥王谷的人已至順州城。”
嚴靳:“你前去接應,速度要快。”
因溫卿妍受傷、安置在嚴靳軍司府裡,牧懷柯既然進了城,尋不到人,城裡兵卒會領人往這頭趕。
牧懷柯趕到時溫卿妍似已醒,在交代蕭家兄弟二人不要往衛延處報,肩上有傷,躺不得,溫卿妍散著一頭青絲,倚在靠墊上,牧懷柯看到人已醒,應當不是他心中所想那樣了。
牧懷柯:“我看看~”
溫卿妍:“死不了、趕那麼著急做甚。”
溫卿妍看著牧懷柯一臉疲憊,進內間時腳步都虛浮的
牧懷柯:“幸好,箭羽無毒。”
溫卿妍:“無礙,不是有你麼?”
牧懷柯:“想吃什麼,我去做,藥膳湯?”
溫卿妍:“也罷、來一碗。”
這等的聽安排、不是他所認識之人
溫卿妍見他頓了頓,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她現在是必須要快速恢復好的,她的麥過不了多久就要下地,這局勢待她不得,要不了多久嚴靳真要去應戰、她要趁現在把麥種下去,來年才有補給。
嚴靳端了碗白粥來、牧懷柯接了手,溫卿妍食了兩口推了牧懷柯的手
溫卿妍:“用不下、輕語可是安排妥了?”
嚴靳:“已安排妥當,你安心養傷,儒州那頭我撥人去、順州這頭我替你顧著。”
牧懷柯放了碗,出了內間去尋廚房
溫卿妍:“又得勞累兄長,懷柯已來,我晚些回宅子去。”
嚴靳:“卿妍~”
“我已做主書信殿下、我護送你回京都。”
溫卿妍:“兄長做主、手札在昨日的包袱裡。”
溫卿妍知道嚴靳勢必要送她走、能做何,免得許多人擔憂、那就回去養傷吧、幽州有高嫂子,儒州嚴靳既然答應了就會派人去,順州他自己分人,也用不著她。
牧懷柯端了藥碗來,就見到兩人似無話,又似有話、嚴靳眼裡神情他一眼便知,奈何有的人看不出來。
牧懷柯:“回藥王谷罷,回了京都人多知道訊息不好。”
溫卿妍:“你們安排。”
養了幾天傷,溫卿妍在北境迎來一場暴雨下出了門,去了嚴靳軍司府牢房裡。
那個女人已被大字綁著,聽到響聲,才用力的抬起頭、聽到冰冷聲音響起,才想起來,這中原女人是中她箭的那個。
溫卿妍:“聽說你是耶雲的副將?實力確實不錯,只是手段卑劣了些。”
:“你才是大淵的太子妃。”
溫卿妍:“是、我那丫鬟名叫輕語,漢字亦是言之意。”
:“那就殺了我替她報仇!”
溫卿妍:“殺了你?我那丫頭亦不能活過來。”
“來人,拿粗布來。”
溫卿妍捏著那女人的雙頰,迫使她張開了嘴,粗布送來,溫卿妍不顧及她臉上的傷用了力往她嘴裡塞粗布。
溫卿妍:“我不妨告訴你、你大雲,我大淵終有一日會踏平,只不過不是爾等卑劣之手段。”
高喚進了牢房跟溫卿妍低語
:“你是耶雲的夫人?怪不得了,聽到耶雲要抓我,那麼急就趕來,連耶雲都來不及通知。”
:“正好,大鬍子,把她養好,耶雲應戰之日、她歸我。”
耶雲的夫人一下竟猜不透這大淵太子妃究竟想做什麼了、她這次確實莽撞了,聽到耶雲身邊的將領說看上了大淵的太子妃、還在瓜州境不遠處、她連夜趕了來,以為能抓著人去威脅正進大雲的大淵太子,只是想不到會遇到大淵的嚴靳。
溫卿妍整理好了手札給嚴靳,又給了一份讓高喚帶去儒州,回藥王谷的溫卿妍想去看看輕語,繞道去北地看了看、輕語跟青鸞,二人在一起,也好、二人因她離京,跟著出京,現都因她而亡。在一處也好、有個伴。
敬了杯酒,溫卿妍才起身離去、嚴靳遠遠送著她,看她一人孤寂又單薄的身影,心中略緊,只盼安寧郡主送嫁之儀能儘快回到涼州。
城池未歸,他心中難安,不滅耶雲他對她不起。
嚴靳看著已行遠的馬車自語
“卿妍、這邊境由我守著,待天下大定時,你的麥會至祁連腳下。”
吾妹餘生康健
末將才能一心應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