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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章 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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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因有東宮在,趙夫人又重新排了菜譜,拿了菜譜至老夫人院子裡稟著、溫卿妍看著忙碌的國公府、嘆自己真的成了客了,之前未嫁時,自己回來舅母亦是有什麼食什麼的。

溫卿妍:“舅母隨意些、排那許多,累您。”

趙夫人對倆外甥女都很歡喜的,自家沒那女兒命,把這姐倆當親女看待、如今出嫁了,歸府來,得宴請的。

趙夫人:“有甚累,妍兒跟蘭兒回來我亦累得欣喜。”

國公夫人:“遂你舅母。”

:“你不是說那人不會來麼?騙我這老婦人~”

溫卿妍在搖椅上歪著頭,望著自己祖母的打趣。她知他會來,只是不知那人在晚膳前來。

溫卿妍:“看您這樣,您不喜他進府裡?”

什麼話到她嘴裡都這麼沒譜,她敢不喜麼、那等皇家天姿卓越之人、來她府中是恩典。

:“我這老婦不與你胡言亂語。”

趙慬:“祖母,誰又胡言亂語了?”

趙慬跟衛延已從趙國公書房裡出來、趙慬知這人捨不得即將離開的妹妹,遂帶著人來老夫人院中。

衛延:“孫婿見祖母禮。”

老國公夫人哪能讓天家人行禮、連忙起身去扶人。

溫卿妍:“就你架子大,還得累祖母扶你,怪不得祖母不喜你進府。”

說完了話,手執精美刺繡的圓扇遮了面,衛延知她打趣呢、也不惱,反而唇微微翹著、眼神越過老夫人往那搖椅的人望去,只一眼、就把那人收進了眼底。

老夫人:“殿下恕罪、她那口舌著實讓我等管不著。”

是管不著、就是在榻上時軟得厲害,一口一個衛郎、生生把他溺歸土。

衛延:“無礙、祖母坐、既是孫婿,亦無用惶恐。”

溫卿妍看著這二人的祖孫情深得很,想打趣的,算了,在外時得給他點臉面,怕把他惹惱了,又得罰自己了,最後他神采奕奕去上朝,累自己眠不醒。

趙夫人著嬤嬤來稟,膳食已好,請貴人移步膳廳去。

因著老國公愛飲酒,衛延作為孫婿的得陪,趙慬也得陪、待結束時老國公已醉,衛延都有些微醺了、二人宿在國公府中又不妥,衛延遂道了別,帶溫卿妍往他別院而去。

溫卿妍:“你這別院真闊氣、裡頭沒什麼人吧?”

她祖母說的不錯,她這唇舌能把人揶揄歸土去、這話意思他衛延是那等養人的嘛不就、該罰了,進門就罰、把人攔腰抱起往別院裡的湯泉去。

老管家見到許久不來的主子、連忙著人去備衣衫、夜食也得備點。

兩人到那湯泉邊上時,溫卿妍已一縷不著、嘴裡哼唧的呢喃、衛延似聽不著、又覆唇上去將人往泉裡帶。

一時間、六月陣雨來襲、愈演愈烈、將湯泉的二人帶到風暴之下,二人隨風暴而起,隨風暴而落。

翌日晨時溫卿妍悠悠轉醒、身側已無人、外間有些許動靜、溫卿妍暗啞無力出了聲詢問,聲從口出才自己一怔、暗罵了句“孟浪”,才起身。

嬤嬤聽到屏風裡頭人已醒、拿著新的衣衫來,輕語跟別院伺候的丫鬟拿著銅盆端了淨面水、漱口鹽水來。

溫卿妍:“嬤嬤、時安呢?”

嬤 嬤:“殿下練武回來在沐浴、夫人慢著些,將軍府回早了不免有人會前來擾您清靜。”

一想也是、在京中應付那些許年、似習慣,離京一年回來又似不習慣、聽他安排吧、昨夜裡回來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他這別院。不說天家人呢、自己私產都這般闊氣!

嬤嬤:“這裡頭的管家把早膳排到了荷花池亭上、夫人移步。”

這等雅興、不喜熱的溫卿妍呼了口氣、雙腿亦無力、這膳排得著實遠些、又耐不住腹中空空啊。

衛延沐浴後往亭中去時、遠遠看著對面木橋上的人、嬤嬤攙扶著,行路緩慢、淺粉的紗裙、髮髻低挽、瀉下來的青絲一如既往編了辮子,赤色綢帶綁住髮尾。是餓著她了、不然不會跑這頭來用早膳、得去賠禮。

衛延:“餓著了?”

溫卿妍聽著聲響、抬頭才看見一清淡的威嚴竹青色衣衫、剛洗的發未冠、白綢帶綁著墨髮,用銀簪子固定著、步伐從容向溫卿妍走來。

溫卿妍:“我等婦人在衛家捱餓、說出去誰信、唉~可憐我等婦人矣!”

衛延無奈、掀開外袍自顧在她身側坐著

嬤嬤又從廚房裡端了黑豆湯來,衛延接了手,又往她嘴裡送去。現下不能以唇封她胡言的朱唇,黑豆湯能替他一替、餵了兩口又見她推了再次送去的湯勺、衛延將她剩下的豆湯喝完、巾帕拭了唇手、才命人拿了琴來。

廊上有一黑衣之人繞過拐角匆匆而過、溫卿妍覺得熟悉,又想不起來再哪見過、管家又抱了琴來,她今兒得做回聽客了!

一曲 別離愁,樂音嫋嫋,琴聲如訴

他知她過兩日要走、亦不問,她知他不捨,亦無言、他們今後的路、不知是否如護國方丈之言、但願平坦、但願他待她如初,如此刻,可,世事無常如雲雨,罷了、珍惜足下亦是最好。

世事浮雲何足問,不如高臥且加餐

溫卿妍:“琴撫得不錯、可要打賞?”

衛延輕嘆搖頭、這是把他當那等撫琴為生之人了、不陪陪她唱一齣戲,今兒夜裡是沒法上她的榻了。

衛延:“夫人不若側身過來、我把要的賞細細說與你?”

這等厚臉皮,溫卿妍現在摸清了、扭頭看都不看對面撫琴的人,賞荷花去了。晨時三刻的日頭已漸熱、賞荷之人手執油紙傘,緩緩走在荷花池中央的木拱橋上、亭中人在描著幅賞荷丹青、這樣的日子還有兩日,且珍惜、且把賞荷之人印幽懷間。

將軍府嫡子大婚,賓客滿座,隨著新人拜堂禮成送入洞房、又是一陣熱鬧、賓客散後溫卿妍尋了高家嫂嫂跟大牛來到老國公跟前。

溫卿妍:“祖父、這小子就交於您了。”

高喚一聽連忙拒絕,他的兒怎可勞累老將軍

高喚:“妹子,不可,不可,大牛皮得很。”

高嫂嫂:“不可,不可勞累老國公。”

溫卿妍:“大鬍子,嫂嫂,想岔了,祖父答應了送大牛去學武。”

高喚:“這也很勞累國公爺,不可,我帶回軍中。”

溫卿妍瞧著這變扭勁兒、怎麼說不通

:“在京都學武還能學文,你帶他去軍中做甚,嫂嫂給我帶走,大牛留在京中,我是以東宮夫人跟爾等說的、且考量清楚了。”

高喚夫妻聽了東宮夫人,又是一拜

高喚:“聽夫人安排、謝夫人恩。”

溫卿妍:“這就是了,大鬍子,留他在京裡,你與嫂嫂安心些,嫂嫂我帶著去幽州、後日一早城門口會面。”

太子夫婦要回宮,一眾人等又來送,拜了禮、溫卿妍有些不捨、索性斷了這份不捨之心,跟雙親,祖父母提前拜了去幽州的別,她不用人送,一人出城會輕鬆許多、見到祖父祖母發都霜白了還來送她這不孝孫,著實會讓她惱怒自個兒。

願祖父祖母,千萬歲,待她歸。

祖父祖母在

她亦有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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